两周终于迎来一次周末,躺在床上睡觉,任由日上三竿晒屁股。只不过不和谐的声音传来,门“轰”的一声被关上。“莫明渊。”慕沛依直接冲进莫明渊的卧室。
“干嘛,大早上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莫明渊就像吃了苦瓜,抱怨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从今天起,我要搬来和你一起住。”
“哦。”说完,没有像慕沛依期待的那样,莫明渊倒头就睡。
慕沛依嘟起嘴,“我数三个数,你不起来,我把你和房间一起烧了。”
这句话吓得莫明渊一个机灵坐了起来,这个姑奶奶表面柔弱,但是却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主。
“十分钟之后陪我去超市。”
今天的慕沛依穿了一件白色的长风衣,莫明渊穿着蓝色的风衣,里面穿了件白衬衫。两个人并肩而走,就像一对年轻情侣。
“我想知道你多大?”
“十七!”
“吓我一跳。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比我还小一岁。”
大卖场里,莫明渊拉着购物车,慕沛依走在前面不停地从货架上拿着东西,不一会就堆满了购物车。“你到底要买多少东西?比如这个,你买这句玩具熊有什么用,还有那个什么玩意,这些都有什么用?”“要你管吗?”慕沛依白了他一眼。
“你好,小姐,你总共消费了一千三百九十二,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当服务员看到慕沛依递给她的那张卡的时候,手一哆嗦,差点把卡掉了。那是一张就像由黑色的晶石打造的一张卡,高贵黑又隐约闪烁光芒。“尊敬的小姐,由于你使用的是黑晶卡,可以让我去把经理找来吗?”
慕沛依皱了下眉头,不悦道:“没必要,快给我结算。”
出了卖场,莫明渊就迫不及待的说:“你怎么这么凶,把人家吓得。”
“那为什么我唯独吓不到你?”莫明渊看着慕沛依那种莫名的眼神,然后没说话。
看着莫明渊的背影,她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我可以对全世界人凶,对你却只有满满的温柔,又不敢告诉你。”
慕沛依光着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怀里抱着薯片,手不停地往嘴里送。
“我给你买了新的牙刷,牙膏,洗面奶,拖鞋,睡衣,……”
看着这个美得不像话的美女,才发现这个美女每次都在默默的对自己好,如果不是她,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可能在一个工厂,累死累活,拿着低微的工资,做一辈子最下层工人。
夜,黑暗席卷大地。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歇斯底里,恐惧,绝望。
“啪”慕沛依焦急推门而入,“怎么了?”
床上的莫明渊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脸上写满了恐惧。慕沛依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有这么一面,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垂死挣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阳台上,莫明渊穿着衬衫吹着冷风,在冷风中,那个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天冷,别着凉。”慕沛依给他披上了一件风衣。
举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然后任由高脚杯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慕沛依吓了一跳,慌忙把他拉进屋。“放开我。”莫明渊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然后想要挣脱慕沛依的手,却没想到慕沛依抱住了他的腰,无论莫明渊怎么去挣扎,慕沛依反而抱得更紧,渐渐地,莫明渊的挣扎不再那么激烈了。
醒来,阳光异常刺眼,头晕晕的,可能是因为昨晚喝酒的原因。
坐起身,发现慕沛依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半个身子都坐在地上。莫明渊心中一痛,“她就这样陪了我一夜吗?”轻轻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关门出去。
当慕沛依走出房间,发现莫明渊在厨房折腾着什么,走到厨房。“醒了?”“嗯。”“坐在沙发上等下,一会就做好了。”“哦。”慕沛依乖乖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餐桌上摆了一大推东西。
“怎么,不洗洗就要吃饭了吗?”慕沛依才想到自己还没洗脸刷牙,脸上一红。
两人的气氛有点僵硬。慕沛依率先打破了僵局:“你昨晚怎么了?”
“做噩梦而已,不必担心!”
“你梦到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莫明渊眉头一跳,沉默了。
“八年前,我父亲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慕沛依似乎早就知道,一点都不意外。
“而我是间接凶手。”这次慕沛依手抖了一下。
莫明渊低着头没有说话,自顾自吃着。慕沛依也没有说话,细嚼慢咽。
“我相信你!”慕沛依突然抬起头,坚定地看着莫明渊。“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也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莫明渊没有理会,站起来,往房间走,就在打开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不该相信一个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的凶手!”然后关上了门。
放下手中的包子,然后拿了张纸擦了擦手,随着莫明渊进到房间。
“喂,我明明已经叫人把酒都收走,你怎么还有酒?明明不能喝酒,还非要逞强!”
“酒有什么好的?烈酒烧喉,看着那些烂酒之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莫明渊!”突然,慕沛依很严肃的看着莫明渊。
“怎么了?”
慕沛依伸出羊脂白玉般的手,竖起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然后嘴唇轻启:“我慕沛依以生命起誓,今生今世唯莫明渊不弃,必陪之左右,生死与共!”
莫明渊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如果誓言有用,估计就没有假仁假义之人,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说完,出了房间。
“我只在你的面前是个小女孩。”在慕沛依的家族中,这种誓言是绝对不能违背的,违背誓言者,轻则赶出家族,重则处死。慕沛依立下此誓,等于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托付给莫明渊,当然,莫明渊自然不知道此事。
莫明渊的世界是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那一年,一个十岁的孩子冲出家门,看见一群人穿着白色孝服,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那里面却装着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
过去了八年,这八年的每一天,他都活在痛苦、愧疚、悔恨中,一晚又一晚,从噩梦中惊醒,无尽的黑暗好似把他吞噬,什么都看不见,“妈、妈!”一遍又一遍,没有人回应他,他在黑暗中蜷缩着身子,身体瑟瑟颤抖,害怕却没有人会在这么绝望的黑暗中伸出手。
“呵。”自嘲的笑着自己。她在他的身后一句话都没说,这个时候需要他自己从黑暗中走出来。
慕沛依看着阳台外刺眼的阳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光明的,为什么唯独他是黑暗的。她不明白一个人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把那颗软弱害怕的心筑起一堵宛若坚冰般冷漠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