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辰的词句又再一次唤起了我对他的牵挂。
对不起,俊辰哥哥,我总是把你排在最末一位。
而你需要的,却独独是我。
听傅宇琛说,俊辰的情况有了很明显的好转。人精神了起来,话也多了。当然他依旧不认得旁人,说来说去,只是他心中的晏晏。
我高兴坏了,恨不得立马就冲过去看他。可惜,碍于傅宇琛的面子,又不好独自前往。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看他?”我兴致勃勃地说着。
电话那头愣了半天才说,“这两天忙,等空下来,就陪你去,可好?”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语气里透着无限的失望。
傅宇琛问:“你那么想去看他?”
“是呀,是呀!”我从他话语里捕捉到了转机,连忙兴奋地表明。
那头,又再一次没了下文。
“宇琛,你在听吗?”
“你竟比我还心急。”傅宇琛缓缓开口,声音很小,好似是对着自己说话。
“我不急!”我忙辩解道,“等你有空好了,也不急这几天的。”
挂了电话,我心乱如麻。
和傅宇琛也有几天未见了,好不容易通了个电话,我全然忘记了对他的嘘寒问暖,却尽诉着对另外一名男子的‘相思之苦。’
我究竟是怎么了。
这几天,我克制着再读日记的冲动。
不能再这样了,我真的害怕自己就此沉溺,无法自拔。
真到了那地步,要我如何面对宇琛?
探过了家人,我便去找晓晓。
最近事情太多,我们姐妹俩都好长时间没有聚聚了。
“荞麦……,还好你来了,我都快闷死了。”来开门的晓晓,蓬头垢面,无精打采。
“家明呢?”我好奇地问。
休息日不见家明,实属罕见。
“他最经忙着呢。”晓晓一脸不悦。
“不该呀!他平时是忙,可从不见休息天丢你一个人的。”
“现在硬气了呗!”晓晓哀声道,“要男人长情,简直是痴人说梦。”
晓晓没什么朋友,除了我,就只有家明。
不是她不乐于交际,以前可是交际圈的大红人。
只是她太出挑,走到哪里都招摇。她不惹事,自有人来招惹她。
为此,刚成婚那会儿,可没少听婆家的数落。
按照晓晓我行我素的性格,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婚姻不同于一个人的生活。
为了顾及家明的感受,晓晓自然而然地得便有所收敛。
“我再独断独行,也不能让家明太为难了不是?”晓晓曾经这样解释。
我对她肃然起敬。
以前总认为她任性妄为,却未料到,她还会有为他人考虑的一面。
不过也是,那哪是什么其他人,那是家明,爱她护她的大好人。
再加之先前粉衣男的事件,晓晓更是警铃大作,便又少了很多活动。
晓晓生性好动,让她这样一下子冷清下来,哪能受得了。
不过好在有家明前前后后得伴着,也不至于太无聊。
只是哪里想到,晓晓是安静下来了,家明这边却撂了担子。
眼看晓晓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哎!可不是。”我赶紧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宇琛最近也忙。”
我们俩这会儿竟成了十足的怨妇,彼此埋怨着男人对自己的冷待。
晓晓这样还情有可原。而我,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怎么也矫情了起来?
我是来找乐子的,可不是来寻苦的。
刚想着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时,傅宇琛来电话了。
“麦子,在哪呢?我下午有时间,一起去探俊辰?”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好嘞!”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干吗呢?还没坐热了就急着走?”晓晓连忙来拽我。
“有事有事,下次来看你哈!”我来不及安慰她,直往门外冲。
“什么事情啦?”晓晓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门的。
“去看俊辰。”我两眼放着光。
“我也去。”晓晓忽然来了劲,也不顾穿戴,预备一起走。
“下次,下次可好?”我拍拍她的脸,拉开门就奔了出去。
只留晓晓在后面直脚跳,“左一个下次,右一个下次。一点没诚意。”
“哼!一个个都这样。重色轻友,见利忘义!”晓晓骂骂咧咧道。
我这会儿,还哪有什么心思听她唠叨。
与傅宇琛相约从原来的大门口移到了医院的大厅,只因为从里面出来的路程不算太短。
他现在这样忙碌,能让他省点气力就尽可能省着点。
只是,不知为什么对于去他办公室这件事情,我依然非常抗拒。
或许,在我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太希望大家知道我们这层关系。
有家人和晓晓的认可和支持就足够了,至于其他闲杂人等,我不在乎。
我早到了,便在护士台旁等着。
只听两名护士正窃窃私语着。
“再过些天就是中秋节了!”只听一个小护士兴奋地开口,声音清脆,应该非常年轻。
“那么开心?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另一个稍长一点的调笑道。
静默了一会儿。
只听那位年轻地又说,“改明儿陪我去挑礼物吧。”
“中秋节不就是月饼么?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礼物?”故意拉长了声音。
“哼!明知故问。”小姑娘言语间有些不自在。
“哈哈哈!不就是我们傅大医生的生日么!”另一位倒是爽朗。
傅?我立马竖起了耳朵。
姓傅的多了,难道只有傅宇琛一人?对于自己过度的敏感,我只得无奈得笑了。
“哎!都不知道他要什么?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小姑娘唉声叹气,“你说他对病人那么耐心热情,怎么对着我们就这样冷冷冰冰?”
“你不入他眼呗。”
“哼!”
“要不这样,这次你就把自己包装好了送给他?哈哈哈!”
还真够直接的!我觉得有趣,回过头,好奇地打量起她们。
说这话的梳着齐耳的短发,清爽利落。
而那位被她说得满脸绯红的则披着齐肩的长发,看上去可爱温柔。
“切!你难道不想?”长发女子来了个反击。
“想!不如这次,我们姐妹俩一起上。我就不信他当真是那柳下惠,坐怀不乱?”短发的拂了下自己的发丝,一脸自信。
“可是,他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么?”
“谁?哦!就是那个有了孩子,还不羞不臊的?”
“我听说,那孩子还是个智障。”
“哈!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忿忿不平。
“你说反了。”
“就是这个意思呗,也不知道傅医生看上她什么了?”
我再听不下去。
她们口中的傅大医生还会有谁?
两人还在一言一语地絮叨着,我只是低下了头,默默地走开了。
我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流言当真伤人。
遥记得以前游离在一段又一段短暂的关系中,自己所遭受过的言语攻击,还犹胜现在。
可那时,我只一笑而过,听之任之。
而如今,她们所言非虚,可落在我耳里却如针刺般扎人。
想必傅宇琛也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他是不是倍感压力?这是否便是他一直躲躲闪闪的症结所在?
我脑子里闪过了好多个念头,搅得自己心烦意乱。
忽然抬头,看到傅宇琛正从外面进来,我连忙发了一个简讯。
就在他低头看手机的瞬间,我连忙悄悄得从边门溜了出去。
我便这样不争气地落荒而逃了。
只是因为,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便是她们口中那堆高攀的“牛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