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傅宇琛道别后,拿起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晓晓的。
我知闯祸了,立马赶过去。
出来开门的是家明,看到我如释重负。
“你再不来,可要掀房顶了!”家明悄声说,“现在一个人正生着闷气呢!”
晓晓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对我的到来熟视无睹。
“晓…晓…,我知错了……”我拉长声音。
她依旧不理不睬。
看到桌上放着今天签售的书,我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我竟然完全忘记了。
“晓晓,对不起,让你受累了。”我赶紧上去拉她。
“你还好意思说。”晓晓听后这立马炸毛,”我忙前忙后,你倒好,又玩失踪?”
她的手指都快碰到我鼻子了。
“快看,我带来你最喜欢吃的蛋挞。”我立马转移话题。
其实晓晓不难讨好,只晓满足她的胃,立马雨过天晴。
所以,家明是最睿智的。每当晓晓发飙,他从来不会多花力气去解释,只要准备好美味就可以。
我拿起一块蛋挞塞进晓晓的嘴里,把她要说的话硬生生得给堵回去。
“我真的有事嘛。”我还是不聪明地解释。
晓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
“丫的,你要噎死我不成?”见家明递过来的水,晓晓立马喝下。
“什么事?”晓晓不依不饶,”你最近是怎么了?老魂不守舍的!”
“你可认识傅宇琛?”我犹豫了片刻,问道。
“傅宇琛?哪个傅宇琛?”晓晓莫名起来。
“你当真不认识?”我感到奇怪。
“是我。”候在一旁多时的家明开口道。
我和晓晓一同望向他。
“你们见过面了?”家明坐下来。
“你?”我惊奇万分。向来不问世事的家明,何以这次会趟起浑水来。
晓晓更是吃惊不小,巴巴地直瞅着他。
“很像,是吧?”家明试探道。
“像谁?”晓晓急切起来。
“林逍!”家明小心翼翼地回道。
“啊?”晓晓眼珠子快掉出来。
在家明面前,林逍从来不是秘密。
“我既然爱她,自然是全部。”家明曾这般对我说过。
更何况,晓晓与林逍之间并未有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终于开口。
“荞麦,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家明不紧不慢地说着,”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他不是林逍。但是望着他,我想,你定是能想到些什么吧。该出来了,荞麦,逃避真的不是办法。”家明为我盏上茶。
“再说,你开心了,我们晓晓也该放心了!这几年,她也一样苦。”家明心疼地看向身边的晓晓。
“你说什么呢?”晓晓皱起了眉。
“荞麦不会误解的。”家明握着晓晓的手,紧了紧,似是宽慰。
是,我怎么会误解。家明真正地爱屋及乌。
“真怎么像?”家明走开后,晓晓迫切地凑过来。
“是!我差点以为他回来。”
家明沏的茶已经凉透。
晓晓不再言语,屋里静悄悄。
一阵电话铃,我们各自回过神。
“喂。”我接起。
“麦小姐,我是傅宇琛。不知明天是否可以见面?”
“好。”我不假思索的答应。
挂了电话才发现,不知何时傅宇琛的电话已存到了我的电话簿。这是那么多年来,除了家明以外,他是唯一一个。
“谁?”晓晓眨巴着眼睛。
“傅宇琛,约我明天见面。”我诚实地回答。
“要不要我陪你去?”晓晓有些不太放心。
“不用了!我没事。”
家明说的对,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况且来人并非林逍,就算真是林逍,又何妨?
第二天,傅宇琛开车来接我。
一路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得攀谈着。
原来,他是一名脑科医生。
“我曾主修心理学。”我说道。
“哦?那怎么会改行当作家?”
“工作并不好找。”我解释。
“也是。不过,如果你真当了心理专家,说不定我们能早些认识。”傅宇琛看似懊恼。
我没搭腔。
我连学业都未完成,哪来工作。
我不想告诉他这些。
傅宇琛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游历,他的见闻。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冷场。
原来他这般见多识广,我没来由地自卑起来。
我时不时地去看他的侧脸,偶尔的失神。
傅宇琛并不介意我的失态。
来到医院,一路上都有人来打招呼,小护士们看到他,便远远得跑过来唤一声。
“傅医生好!”态度恭敬又暧昧。
“好。”傅宇琛一改先前的态度,惜字如金。
七转八弯的,我被带到一栋房子前。
原以为是来参观他的办公室,但从布局来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今天怎么样?”我们在一个大铁门前站定。
“刚打过针,才安静下来”候在铁门旁的人见了傅宇琛,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回答。
随着铁门缓缓升起,又有两人坐着。
傅宇琛进去后,他们立马走过来,递上本子。
傅宇琛一一看过后,才回过头来说:”麦小姐,请跟着我。”
我不是一直都跟着。
我觉得气氛有些异常。从进医院门开始,他便不再多话。一路走来,他越加凝重起来,就算我跟在身后,也能感觉到一种不适。
我惴惴地跟他走进里屋,只见一名男子低着头,静静地蹲在角落里,房间里无任何东西。
“俊辰。”傅宇琛轻轻地唤了一声。
男子没有任何反应。
“俊辰,是我。”傅宇琛又唤道,语气柔和不少。
男子依旧愣愣地盯着地板。
傅宇琛不再说话,静静地站着。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人窒息。站了许久,我开始不耐烦起来。
“搞什么鬼?”我在心里嘟哝着。
“俊辰、晏晏来了,你快看看。”傅宇琛再次开口。
“晏晏?哪来的晏晏?”我毛骨悚然。
随着傅宇琛话毕,那个叫俊辰的男子缓缓抬起头。
那空洞的眼神着实让人害怕。
他茫然地看了傅宇琛一眼,又慢慢地转向我。
他的眼神根本无法聚焦。
我被盯得发憷。
渐渐得,他似乎能看到什么,聚精会神起来。
就在我缓缓后退,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猛地站起来,疯一般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我。
“晏晏!晏晏!”他不断叫着,越搂越紧,似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不要走,不要走。”声音沙哑。
我被勒得喘不过气,开始剧烈挣扎。
一直站在身后的两名医助见状立马上来拉他。
“放开我,放开我。”那名男子挥拳踢腿,一个劲地朝我这边扑。
他们大力地把他拖进去,傅宇琛也急急得跟了进去。
我完全懵了,呆在原地。
里面传来了阵阵凄厉的叫声,直到最后一声,我才回过神来,逃了出去。
我吓坏了,狂奔起来。
耳边依旧是他的凄厉的叫声。
直到回到晓晓那里,我依旧哆嗦不止。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晓晓害怕地快要哭了。
“荞麦,荞麦,你还好吗?”家明担心的望着我,不停地挥着手。
我惊魂未定,连整句话都说不出。
电话铃响,晓晓一把夺过。
“傅宇琛”晓晓咬牙切齿的接起来,“别再打来了。”
“你看你干的好事。”晓晓丢掉电话,恶狠狠地盯着家明。
“怎么会这样呢?”这下,家明也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