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后,傅宇琛并没有急着来找我。
或许他懂得,这样的事情。任谁碰到都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倒是晓晓坐不住了,急急地来找我。
“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晓晓心急的问。
什么?”我明知故问.
“傅宇琛呀!你答应他了没?”
我没有搭理她,只管洗泡着茶。
“荞麦,那会是件好事。”晓晓见我不啃声,又连忙开口,一副说服不了我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恩?”我别过头。
你想呀,这事太神奇了,肯定有看点。要是你能把它写出来,说不定比这次还畅销呢!”晓晓打着如意算盘,“那我不是也跟着受益了,你说这算不算件好事?”
呵!有点意思。
撇去其他的不说,光这点,的确值得考虑!
我心里算计着,但依旧不动声色。
晓晓见我反应不大,忙上来搂我,“荞麦呀……你不是一直说要报答我的嘛,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呀!”
是!在这世上要我报答的唯有晓晓了。
“听起来不错。不过这也算是私隐,总该和当事人打个招呼不是?”我总算有了表示。
“当事人?哪来的当事人?”晓晓疑惑不解“两死一伤,你去和谁打招呼?”
“傅宇琛!”我抿了口茶。
“他?他算哪门子当事人?”
直觉告诉我,傅宇琛不会只是个旁观者,在这件事中的分量不会小。
“我觉得他对晏晏的感情不一般。”我解释道,“有谁会随身把照片带着的?”
“我皮夹子里不也有你的照片嘛!”晓晓的眼珠骨碌碌地转。
“啊!”她似想通了什么,兴奋地叫起来。
“不一般好呀。他似林逍,你似晏晏,不刚好是现成的一对?
晓晓贼笑起来,“荞麦,这次老天都帮你。呵呵呵!”
她想什么,我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真会有那般简单?
这事暂且放一下,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母亲旧疾突发,张叔唤我回去。
看着张叔服侍母亲吃了药,我们才纷纷退出房间。
“到现在还这般看不开!”我幽叹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张叔并没有怨言。
可不是,我又比母亲好到哪里去。
张叔要料理家务,陪伴可可便落到我身上,身为母亲,责无旁贷。
可是,才短短的一个上午,我便缴械投降。
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对于孩子,我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时,可可才满一岁,我便借故匆匆逃离。
对着她那张越来越像林逍的脸,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可……”晓晓变着声调,适时地出现,手里大包小包的。
“姨……姨……”早已觉得无聊的可可在见到晓晓的刹那变得神采奕奕。
她喜欢晓晓的程度远远超越我这个亲身母亲。
“晓晓”我如释重负,报以感激的微笑。
晓晓精力充沛,陪着可可做着各种游戏,逗得她直乐。
我却只能像个局外人般看着,心里真正不是滋味。
门铃响起,张叔应声去开门。玩到一半的可可立马跟了出去。
可可自幼便对来访者充满好奇。
来人竟是傅宇琛。
“傅先生,你怎么会来?”我讶异道。
“是林小姐约我前来,说有要事相商。”傅宇琛对自己的忽然造访也彼显尴尬。
“这位是傅先生。这位是张叔。”我同他们互相介绍。
张叔在短暂的失神后立马恢复了神态。
傅宇琛礼貌得问候后,眼神便自然地落在了躲在张叔身后,不时探头探脑的可可身上。
“她是可可,我的侄女。”我连忙解释,声音极其微小。
张叔听后,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立马沉下了脸。
我不敢多看他,匆匆带傅宇琛进去。
张叔倒了茶后便不再出现。可可也不再和晓晓玩耍,巴巴地站在一旁,一双大眼睛在我和傅宇琛之间来回移动。
我被看得如芒刺在背,越来越心虚,借机落荒而逃。
在车上,我依然懊恼万分。
我这是怎么了,竟不敢承认可可的身份。
傅宇琛认真的开着车,并不急于说话。
“傅先生,我们可以帮你,不过有个条件。”晓晓毫不客气,开门见山。
“哦?什么条件?”
“你说的事情着实让人惊叹,我们想以你的故事为题材出本书。”晓晓不慌不忙。
“的确,这事看点颇多,一不小心就成了热销。于你们出版社有益无害。”傅宇琛看似调笑。
“正是!”晓晓当仁不让。
“呵呵!林小姐不亏为生意人。”傅宇琛也不含糊。
“好说好说!”晓晓学起了官腔。
至开始,我就未发一言。
“不过,为何要同我说?”傅宇琛不解。
“荞麦说需知会一声当事人。”
“当事人?”傅宇琛透过后视镜看向我.
我适时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口问,“不知傅先生和那位晏晏小姐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病患.”傅宇琛平静地回答。
“仅此而已?”我抬头也看着他。
“仅此而已!”傅宇琛眼眸一暗,随即答道。
我还想问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害怕听到我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那我们该如何做呢?你知道荞麦并非真正的晏晏。”
“我这里有俊辰写的日记,或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哈!一个大男人还写日记?”晓晓嘲弄。
“应该是他给晏晏看的吧!”我淡淡的说道。
“不错!”傅宇琛不可否置,赞许地看向我。
我连忙避开,再不啃声。
刚下车,傅宇琛忽然叫住我们,“麦小姐,听说令堂有心脏病.希望能帮上忙。”他随即递过来一张名片。
“不用麻烦。”我推脱着不肯接.
“举手之劳,如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傅宇琛坚持。
“拿呀,荞麦!”晓晓对我挤眉弄眼。
接过名片,只见傅宇琛三个字赫然在目。
“我虽是脑科医生,但日常保健也还是在行的,如若有意外,有个懂医的人会方便些。”傅宇琛态度诚恳。
“张叔,拿着。”我把名片给他。
张叔接过名片一看傅宇琛三字,便立马放在了桌上。
“不敢劳驾!”语气中带着气。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
“小麦,你怎么可以否认可可?”张叔正色道,“即便可可妨碍到你,也不是她的错。你如果真觉得她是种拖累,还有我们,你大可放心。”
“张叔,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什么?你对着傅宇琛说可可是你的侄女?”出来后,可可怪叫起来。
没有回答,我也是后悔到不行。怎么会脱口而出?
“以前也没见你这般,急急得亮明可可的身份,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晓晓嗔怪道。
“你可是对他上了心?”晓晓似有所悟。
“怎么会!”我忽然紧张起来。
晓晓半响后说,“你当真对可可不公平。”
晓晓对可可甚是喜爱。
“这么喜欢孩子,真不生个?”我连忙转移话题.
“不了,怪麻烦的!”
晓晓为了保持身材,坚决不肯生养。
纵使家明再喜欢孩子,她也依然坚持。
家明也不再勉强她。
世事就是如此,名正言顺的不生养,不该来的偏偏来到这个世上。
实在叫人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