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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狼性

夏家大礼堂,二道院里最大的一间房,最正的一间厅。两旁的彩绳都拉了二十几米长,下人们忙里忙外,宾客们都穿上过年时的体面衣服分别站座两旁。随着一声炮响,老鸠子一样的声音开始扯嗓门儿拉长声叫了起来。

“新郎,新娘喜结良缘,吉时已到,恭迎新人喽!”

啪啪啪,一千响儿的大地红在门外两边冒着白烟响了起来,硝烟阵阵飞上天,金纸也由两面由一群年轻人拋来。一对儿穿得跟糖葫芦似的新人拉着手走了进来。按珍图镇风俗,两人要当众拜了高堂,接受考验,方能送入洞房。

拜高堂就不用说了,拜完了夏仁海和他的二老婆,就开始了最有意思的节目,关于对新郎和新娘的考验。在民间这种考验是各种节目,只要不太恶心,新人必须都接下照办。以此来证明,不管千难万险,两人也不分开,都愿意为对方做一切。

但到了夏家,谁敢出什么节目啊?有些个捧臭脚的老财主就来出了个对子。秦桧三岁能文,这还能难住他?随口就来,然后就是一大片的赞美之声。

挫子本身就是个练家子,功力了得,加上好药的治疗,他现在的伤已经好了七成了。四兄弟坐在头等贵宾的座位上,喝着酒,吃着菜,根本不屑一看这些个破东西。只是林不知道跑哪去了,让他们有些心里没底。经过了昨天一战,他们更加坚定了要把林拉入伙的决定。

“有客到!林先生送金一千,白马一匹!”头道门有人收礼,二道门有人喊话。

一千金币,就是十万银币,就是千万铜币。老百姓往死里挣,一年最牛的家庭也就十金币。三口之家一百年的收入当财礼,这也太霸道了吧?旁人关注着这礼钱,夏家人却关心的是送礼之人的名字。林先生!

听到这句传话,夏朵晴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刚才应对客人时的从容大器全消失了,像个丢了尾巴的壁虎一样。夏仁海更是一捂脑袋就连忙向后逃。

“醉了,老了,我得休息了。”

各种借口后,有人扶着他就要逃。就在这时,院落大门一开,走进一人。短衣襟小打扮,两条结实的手臂,三角肌前中两束特别发达,看起来手臂就特别漂亮。贴身弹力裤显出他的直腿形,狼头四方靴,左边一只别着一把五寸短刀。是林先生,这打扮大家都熟悉。

但不熟悉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一块冒着寒气的冰板,人头大小正八边形,通体透明见光反亮,盘中一条雪色小龙活灵活现,从两面看来,都是龙的正面,不知道怎么雕出来的。而大多数人不识货,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识货。

“林兄弟!这是?”肥龙练过眼功,在四兄弟中眼力最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宝贝的不凡,起身追过来就问。

林抬头看着高瘦的肥龙,微笑了一下。手拿雪龙图,竟然可以镇住他的怒意。但现在,他却不想再压着怒意了。众星捧月之中,一对红衣新人,男的正是那因为出身看不起人的秦桧,女的正是跟他山盟海誓缠绵多次的大美人夏朵晴!当着他的面,两人的手还拉在一起,当然,因为他们已经结为夫妻了!那我呢!

怒气之下,雪龙图一阵阵寒气从掌心传到全身,让他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两样。林把雪龙图两手一举转回目光看向了肥龙道:“肥龙大哥,在下又回了鬼巢查看,侥幸得了这雪龙图。看来夏家人果然是诚实可信的人!”

“哦,这,真的是雪龙图!”肥龙激动的伸手就接,但雪龙图入手,他却打了个哆嗦。等他运足了功力,才勉强能拿住这东西。要知道他可是学得一种少有的好内功心法,朝夕苦练了二十年的。要放在平常人练普通功夫,没有四十年内力,连拿这冰块都做不到。

啪!秦桧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他这才红着脸向边上的人请罪。但他那双星目却放着贪婪的光,不看新娘,只看雪龙图。他来这里结亲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雪龙图。

“本来以为找不到呢,按照沙大师的推算,离千年之期还有五年左右,没想到宝物提前出世了。”肥龙高举着冰盘,对着天空看着,真希望能看出玄机来。

豹子,挫子,大坑,全都围了过来。不少人知道珍图传说的人,都跑过来围观。再看林,面对如此重宝,竟然毫不在乎被人们盯着。原因就是其中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而现在看来,这宝贝只不过是一块奇寒的特殊石头罢了。里面的功法再不会传于任何人。

“哎呀呀,真是我的贵人哪!我就知道林先生一定会帮我们珍图镇找回这宝贝。千年出一图,但三图全出,却用了八千年。火龙图和飞龙图都是当日就被发现,唯有这雪龙图,众强者找了五千年都找不到,却被林先生找到了。从此我珍图镇又要像千年之前一样,繁盛起来了吧!”本来准备走开的夏仁海,也受不了这宝贝的诱惑,终于厚着老脸走了过来,夸了起来。而他的嘴也真好用,有其女必有其父,三两句就把林捧成了英雄,两三句就把这图说成了是镇里的公有财产。

林不语,也不管那图,只狞着眼睛含着下巴,像一头愤怒的狼一般走向了新婚二人。秦桧盯着图发呆,没在乎他。夏朵晴却是直往秦桧身后躲。

“恭喜二位喜结良缘,我祝你们!白头到老!”林沉声说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谢,谢谢林兄弟,那个,快,快请上座。你为镇上取宝,是最高佳宾。”秦桧眼珠一转,弯身客气起来,他也顺着老丈人的话把宝贝往自家拉。

林心中好笑,你麻的,整个镇都是你夏家的,你成了姑爷,这宝贝也就是你的了呗?不要脸也没有个限度。好,你们耍我,我就陪你们玩儿到底。

手中没有了雪龙图,林的怒意又上来了。不是打斗场面,他就不出手,但仍然是脑袋热得要命。林转头扬声,盯着夏仁海叫道:“镇长大人,我第一次跟兄弟们出山灭鬼巢,有功,你还没赏吧?”

“啊,有功有功!林先生要什么,只管开口,我夏某人拿得出来的,立即就给。”夏仁海一听林的话有戏,立即就迎了过来。

“真的?”林问着话,却扭头死死的盯住了夏朵晴。

夏朵晴连忙躲在了丈夫身后,这小子不会吧?当着这么多人他敢提出要我?

沉默了片刻,林扬声笑道:“哈哈哈,那就好办了。我没有一千金币,冲着你我的关系,我要给这份大礼,你出了吧。”

“太客气了,我出!来人哪,提一千金币,把林先生的礼钱给圆了。”夏仁海叫着。

宾客们一看这戏演的真好,就都纷纷夸奖。当然他们之中大多不知道雪龙图的含意,也就没心看另外一边。

“二一来!我还有别的大礼。我跟晴妹的交情更深,比你们想得都深。晴妹,你说是不是?”林一正身子,正对了一对儿新人。

躲在丈夫身后的夏朵晴突然抹着眼泪就出来了,一头扑到了夏仁海怀里。手上却一使劲儿掐了她爹的肩膀一下。夏仁海疼得哎哟一声,然后,从贪宝的状态回到了现实。

“哎呀,这个事啊,是我不好。我之前忘了说了。我们秦夏两家,交好数百年几辈人了。想当年我跟秦老哥已经算是隔了五代的堂亲,我们就定好了结个娃娃亲。这不,到了婚嫁之龄,就成亲了。事后丫头才跟我说了你的事。我都明白,但有些事,就不要说出来了,不好看。这么着,林先生,你在我府上,我会像待亲儿子一样看待你。保证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夏仁海正气十足的拍胸脯保证起来。

林却又狂笑道:“哈哈哈!夏镇长的亲戚我攀不起。而且,我生来狼性,想拿来当狗使,是不可能的。谁也养不熟我。我这狼性还有个特征,就是我认准的,就穷追不舍,我看不起的,就打死不要!”

“林哥哥,你别这样。”夏朵晴一看爹镇不住了,便转身抹着眼泪,做出了自认为最可怜的姿态。

林还没说话,有人不愿意了。秦桧在边上愣了好久,只为雪龙图。但他也是个聪明人,一听林的意思,他就明白了。脑子一转,立即计上心来。秦桧两步横在了新娘面前,挡住了林的视线,一抱拳点头哼笑。

“林兄弟!我敬你是个人物,有些本事。但我晴妹跟我成亲了,你要纠缠,别怪我不客气!我们龙山秦家,可是你能惹起的?”秦桧特意运上了内力,震得整个院子嗡的一响,人们都被拉回了现实之中。

肥龙抱着雪龙图,心头一颤,咬嘴犹豫起来。挫子看出了他的心事,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摇了摇头。鹰击长空说到底是个二流公会,跟家大业大的龙山秦家,不在一个等级上。如果拿官位来比较,一个是镇长,一个就是大城邦的伯爵,镇上的财产每年要以贡品形式上交伯爵以求安宁。他们倒不用上贡,但鹰击长空,绝对不敢逆着龙山的意思来。

林歪头眯眼,叹了口气,再回头竟然还笑着,并不是装出来的,“呵呵,秦桧,我说了我是来送礼的,我看不上的,绝对不会再要!一千金币是冲着镇长,这份大礼是还给你的!”

“哦?什么大礼?比一千金币还值钱?”秦桧听后,笑了起来,心道这笨小子不会为了面子要把雪龙图送出吧?五千年前,一纸飞龙图成就了秦家千古威名,再有了雪龙图,他们就将成为大陆上一等一的强势家族。

正高兴着,林开口了,“我送还的,就是你宝贝晴妹的初吻,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珍贵?君子不夺人所爱,晴妹亲了我两次,我甘愿还给你。来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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