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圭扫了一眼天子的马匹,咳嗽一声道:“请恕小老儿斗胆狂言,大王这坐骑的品相很是一般呢!”
刘辩心想,谁说不是呢,这是抢的董卓手下兵卒的马匹,当然只是普通马了,而我那匹心爱的爪黄飞电又是发情期,放在御马监等待配种呢。待会儿回到营寨,一定让甘宁帮我和桂英先挑两匹最好的,剩下的再进行分配。
“的确是两匹驽马,离开洛阳之时走得匆忙,因此未得良马。”
娄圭肃声道:“既然如此,小老儿便把视如珍宝的两匹宝马献上,希望能助大王驰骋天下,重振汉室河山,解黎民于水火之中。”
“父亲?”
听了娄圭的话,站在旁边的娄远大吃一惊。那两匹马可是绝世宝马,其价值甚至要在这三百多匹之上,不说是无价之宝,但每匹价值百万却是毫不夸张。
娄圭脸色一沉,瞪了儿子一眼:“大王年纪轻轻,便心系百姓,赏罚分明,更是志存高远。我等子民能为大王分忧,实乃三生有幸。那两匹良驹都是绝世宝马,岂能伴随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老死在山林之中?跟随大王驰骋天下,才是它们应得的归宿。速速牵来!”
娄远心中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好怏怏而去。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娄圭心想:你这孩子到底是稚嫩的很,我看这天子气魄非凡,治军严明,又是先帝之子,说不定真的能重夺帝位。到时候他每次骑上宝马,就会想到咱们父子,所换回来的收益,岂是两匹良驹可以相提并论的?
虽然娄圭并不确定天子会百分之百重夺帝位,但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娄圭愿意去赌一把。
“咴……”
“咴……”
伴随着两声雄壮的嘶鸣,两匹骏马被牵到了刘辩的面前。
一红一白,俱都是身材高大,流线优美,四肢粗壮的绝世良驹;柔顺的马鬃披散在马颈上,优雅的像个君主和女王。漂亮的马尾来回摇晃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白的如雪,红的似火,浑身上下找不出一根杂毛,只需搭上眼睛一瞧,便知道俱是绝品良驹。
“哎呀……真是好马,好马啊!”
刘辩忍不住大声夸奖,快步走到马前,伸手轻抚两匹骏马的马鬃。
原来的那个时空中,汉末群雄争霸的战争岁月里,各地诸侯都有自己的豪华座驾。曹操有绝影和爪黄飞电,刘备有的卢,孙权有玉龙,吕布有赤兔,现在刘辩终于也拥有了两匹像样的宝马,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要知道,拥有一匹宝马绝对不是为了养眼,更不是为了拉风,而是关键时刻它会救你的性命。就像曹操在潼关割须弃袍,在汉中被魏延射掉两颗门牙,刘备马跃檀溪,孙权跃马小师桥,这三位君主能够死里逃生,除了命不该绝之外,也亏了他们胯下的宝马给力!
娄圭面上不无得意之色,抚须道:“老朽贩马二十年,从我手下卖出的马匹少说也有上万匹,这两匹马儿的品色绝对是万里挑一。我给它们分别取名追风白凰、燎原火。虽然不敢说能和吕布的赤兔马相比,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今日便献给大王,望它们能追随大王驰骋天下,重振汉室河山。”
“好、好……实在太好了!”刘辩逗弄着两匹宝马,兴奋不已,“看样子,这两匹宝马价值非凡,我可不能白要先生的良马,你开个价钱吧。”
如果收了刘辩的钱,娄圭的初衷便改变了性质,因此娄圭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老朽一生爱马,若不是因为大王是高祖后裔,先帝之子,便是出多少钱也是绝不能卖的。老朽今番把这两匹宝马献给大王,乃是略尽子民之心,一钱都不能收!”
见娄圭态度这么坚决,刘辩只好作罢。仔细揣摩一下,也能把娄圭的心思琢磨个差不多。
抱拳致谢道:“既然先生如此慷慨,孤也就不再说什么。先生今日献马大功,孤会铭记在心,待我他日有所成就,必报此恩!”
“不敢当,不敢当,老朽只是为了略尽子民心意而已。”娄圭急忙还礼,虚做推辞。
就在这时,甘宁也被两匹宝马的嘶鸣吸引过来,远远看到两匹骏马,便垂涎三尺:“啧啧啧……好马呀好马,简直就是绝世宝马!”
刘辩赶紧开口:“白马是孤的,红马赐给桂英。兴霸你只能等以后咯!”
甘宁大笑:“哈哈……末将也就是过过眼瘾,岂敢觊觎?宝马配英雄,更应该配女英雄。穆王姬武艺了得,却整天骑着一匹驽马,末将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舍不得我的黑龙,早就送给穆王姬了。这匹红色宝马送给穆王姬,必然能讨她欢心!”
“哈哈……知我者,兴霸也!”
刘辩和甘宁对视一笑,是男人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刚才李严去盘结采购马匹的费用,没有在场。回到这里经历了娄圭赠马的情节,又看到了娄圭很是失意的表情。在这里的人都是武将,在琢磨人心思变化上是不如李严这个读书人的。
最初的娄圭可能是不看好刘辩的前程或者是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刘辩这里得到一个好的位置。所以才一口以赡养老父的借口回绝了天子。
可是听到自己推荐的徐庶竟然能够一步登天,被天子以太守之位相揽,便动了心思,对于之前大意的拒官产生了后悔。等到了最佳的时机,李严站出来将御马监的问题说了出来,正好是招揽娄圭的好机会。
刘辩顺水推舟的再次向娄圭抛出了橄榄枝,“先生不像在做政务官的话,我这里的御马监都是缺一个主事人,先生作为我大汉数一数二的马中伯乐,这个职务不是正好适合于你嘛?”
刘辩的御马监还没有发展到明朝中后期以太监宦官做的地位。继承秦汉尚武精神的国家,又是两汉推崇骑兵的国度,因此御马监这个名字不太雅观的官职可是个价值一千五百担的岗位。
娄圭这时候已经不好再推辞刘辩的好意,而这个御马监也是符合他的就业户口,所谓是术业有专攻,要是真的将他娄圭任命政务官员,虽然会不负刘辩的赏识,却无法做出令人耳目一新的业绩,反倒是冷门的御马监才是他的天地。
“陛下能够如此重视我这个乡野村夫,我娄圭就不在自抬身价。只是我要去御马监任职,需要一个得里的帮手,陛下是否允许我带上长子娄远。我这大儿子和我一个毛病,天生喜欢和马打交道,在这饲养马匹上更是青出于蓝我这个父亲!”
娄圭年过三十有余,解决了自己的事业,也捎带上自己的儿子,培养自己的儿子也正好出来接自己的班。御马监好比大汉军备部下面的一个厅,而且还是重要的岗位,也是前途远大,总比窝在老家做一个贩马的强吧。
“那孤王可是欢迎你们父子!”
刘辩没有任何犹豫便同意了。与后世那种父子不能在同一个部门共事的规则有差异。古代很多职业尤其是那种技术性很强的那些都讲究父子相传,所以刘辩并不忌讳娄圭带上儿子娄远一起。
甘宁更是高兴,他之前检查过娄圭马场带出来的马匹,轮单个的质量可都是比刘辩的国营企业的御马监的都还要好。要是娄圭能够坐镇御马监,那自己梦寐以求的宝马自然是离我不远了。
甘宁看到娄圭接受了刘辩的邀请,于是主动出来帮助娄圭收拾行李,以免再出现什么幺儿子。娄圭要去刘辩那里做官,而他的家族生意是不会放弃的。找来家中的几个弟弟,将生意上的事物吩咐下去,让他们好生照料,才带着自己的部曲跟随刘辩踏上了返程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