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上正天,只是单说影子只是最短,却还不是最热。这条衰草小道上只有遗弃的人——
赵深一路上跟在反击派,也不和谁说话,只是急匆匆地追在后面。协调上,他们跑就跟着跑,他们走便停下歇一会。虽然是十五公里,但赵深他们从早上一直跟着他们走了这么久,不间断的运动使他们感到必然的疲倦,这感觉好像是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累过。显然,这段距离远不止十五公里,三十?四十都是谎言。
带头的那个小伙还是干劲十足地带着大家,跑在前面。嘴里还不忘鼓舞众人:
“大家都挺着点,往前就是了···”
大家也和赵深他们一样累,却咬牙坚持着。当然不是因为那几句不沾边的话,更不会是想要为老头复仇,而是求生的意志。自私?或是背叛?都不打紧,我们总不能怪一个人拥有生的念头吧?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两旁的败草化作溪涧,细流随游。天很蓝,无力地泛着几朵白云,地也没有有要怪他们的意思。路两旁的溪流又是那样的清澈,太阳依然凶狠狠的晒着他们。汗和坚持一起从皮肤里流了出来,他们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刘越毅便第一个跳进了溪水里头。
水也不深,刚好没脚。刘越毅的双脚浸泡在里面,清凉清凉的,有一种由内而外的舒适感。接着其他人见赵深没反应,也跟着跳了下去,赵深也只好跟在后面和他们一起。溪水底下由一层薄薄的小石块铺着,圆咕咕的。踩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顺,他们仍然是跟在后面一路往前走。
忽然,刘越毅俯身用手尧一口水往嘴里一灌,那感觉更是非常舒服痛快。望着其他人,刘越毅傻瓜一样笑了起来,其他人也笑了。那笑声终于现出了久违的天真,接着他们玩起了水来,你泼我,我泼你。真挚地笑着,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
溪涧两旁满是象草(一种可供喂鱼的草本植物),但不是很高。在枯萎的秋天里只有它最绿!他们都跑着,只是纳闷为什么这溪里没有鱼儿。水花伴着他们的步伐飞舞着,钱子璐两眼鼓鼓的,奇怪地想象着天月神话里的精灵。
“走快点,跟上吧!”赵深在后面微含笑意地说。
于是大家伙就加快了脚步,风风火火的追了上去。
当他们追上的时候,太阳已经西去。只留下天边的那余残光还在无声地荡漾着,直到黑色真正笼罩大地。那时候反击派的小伙才喘着粗气指挥大家停下来休息,他知道自己真的跑不动了!队伍规模不大只有四五十个人左右,可趴着歇气的人却铺了长长的一道。
终于,大家都理顺了气,勉强能说话了。
“凌山,你不是说天黑之前能赶到吗?”一个中年男人擦着汗,像是长辈又像是朋友一样问。
小伙磨蹭着,低下了头。本想是说队伍速度行进太慢的,但是看着大家一副力尽精矣的样子,觉得已经不能再要求什么了。思索间,小伙拿着地图走向那个男子。
说道:“你看,这里我们才刚到···”他用手指着地图比划着。
男子才算明白自己离目的的有多远,他用手欣慰地拍了拍小伙的脊背。接着他背靠背的把话传了下去——每个人都明白了!小伙的确是骗了他们,但即使是刘越毅他们也没有愤怒、也没有埋怨。
每个人都累了、饿了,有的人没有食物边跑到溪边爽快地喝两口溪水,就躺在路边呼呼的睡去了;有的即使是有吃的,也不会拿出来大摇大摆的吃,毕竟大多数人是没有这样的条件的,也就和其他人一样睡去了。
赵深他们更是简单,互相安慰几句便能成为饥饿的良药。那晚,天上没有半颗星点。躺在路旁和着地上的沙子,他们猜想着明天,但恐怕未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猜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