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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经过几日的调养,陈月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日虽然没有处理太多公务,但每日田明鑫还是会来陈公馆,向陈月竹汇报一些重要事务,得到批示后再去执行。这日田明鑫离开后,陈月竹叫来秋利,说道,“秋利,今日我陪你去看看你师娘吧。”

“好。”秋利同意道。她也是该回去看看了,自上次与赵欢通过电话之后,秋利就再也没跟她联系过,对于师娘的身后事,秋利一概不知。坐在车上,秋利心里既是愧疚,又是担忧,陈月竹看出了秋利的情绪,伸手握住秋利的手,秋利看着陈月竹,问道,“月哥,师娘会不会埋怨我?赵欢会不会生我的气?”

“师娘和赵欢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会理解你的,若他们真要怪的话,那也是怪我,与你无关。”陈月竹说道。

车子停在冯家门口,陈月竹陪着秋利走进院子,院子还跟从前一样,只不过还为来得及收拾的白布告诉来人这里刚结束了一场葬礼,院子里没人,秋利直接向冯老夫人生前所住的屋子走去,屋子里静悄悄的,仍不见人,秋利看见堂屋里挂着的冯老夫人的照片,眼泪便止不住的掉下来,她跪在冯老夫人照片前的蒲团上,说道,“师娘,秋利回来看您了,是秋利不孝,没能让您有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陈月竹走上前,在秋利旁边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先磕了三个头,看着冯老夫人的照片,表情肃穆,说道,“冯老夫人,您就安心的走吧,秋利这边有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您放心。”秋利泪眼婆娑的转头看着陈月竹,陈月竹没有转头,只是放在蒲团旁边的手紧握住了秋利的手。

赵欢刚走进屋子,便见两个人跪在蒲团上,从背影便能认出是秋利和陈月竹,赵欢假装咳嗽了一声,秋利回过头,看见赵欢,便起身向赵欢走去,待走到赵欢跟前,想说些感激的话,赵欢却有些小性子,故意朝冯老夫人的灵台前走去,不给秋利说话的机会,秋利知道赵欢这样做的原因,因此也没恼怒于赵欢,只是秋利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气氛有些尴尬,陈月竹起身来到秋利身旁,轻轻拍了拍秋利的肩膀,示意她不用介怀,秋利勉强一笑,算是回应,陈月竹说道,“赵欢,我们知道你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天我陪秋利回来,一是给冯老夫人上柱香,二来也是想跟你解释解释。”赵欢仍是不为所动,一句话不说,只是做着手上的活,这时,四儿走了进来,看见秋利高兴的说道,“师父,你来啦!”秋利点了点头,四儿见赵欢不说话,只是重复的干着自己的活,在加上他对赵欢的了解,心里便有些明白了,看到香炉里插着刚点燃的6根香,便说道,“师父,你给祖师母上完香了吧?”见秋利点了点头,四儿继续说道,“那我们去前厅坐一下吧,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都需要和师父汇报一声。”说完,便吩咐赵欢道,“赵欢,那里就别擦了,你去给师父还有陈先生送两杯茶过来吧。”秋利正纳闷什么时候四儿开始吩咐赵欢做事了,最奇怪的是赵欢竟然真听了四儿的吩咐,放下手里的抹布,出去准备茶水。

三人来到前厅,秋利和陈月竹坐在一边,四儿坐在另一边,赵欢端着三杯茶水走进来,给每人面前放了一杯,正准备离开,四儿却说道,“你就坐这休息一会儿。”赵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话的坐在了四儿的旁边,秋利看着坐在她对面的赵欢,开口道,“赵欢,谢谢你。”

“不用谢我,冯老夫人对我也挺好的,我只是做了些我该做的事。”赵欢说道。

“赵欢,我也要向你表达下感谢,感谢你在这段日子里,将冯老妇人的葬礼打理的井井有条,将冯家班安排的有条不紊,同时,我还要替秋利澄清一下,秋利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我当时正处在昏迷状态,如果一旦被他人得知我昏迷,那我和青龙帮都会有危险。”陈月竹说道。

“你昏迷与办葬礼有什么关系?”赵欢仍有些带气的说道。

“当时已经有我昏迷的谣言传了出来,几个不安好心的人便去我府上探了虚实,但秋利并没有让他们得逞,如果此刻大办冯老妇人的葬礼,他们必然会循着冯老妇人的死因去查,也就会查到刘思涵绑架秋利一事,那么也就会查到我去救秋利,虽然不一定能证实我受了伤,但秋利也是谨慎行事,”陈月竹耐心解释道。

赵欢看了眼秋利,说道,“既然如此,为何当时不跟我说清楚?是怕我传话还是怕我理解不了?对我太没有信任感了。”

“不是的,当时确实是时间紧急,电话里又说不清楚,便想着方面来跟你解释,谁知你误会那么深?”秋利说道。

“你就不要再耍小性子了,师娘难得来一次,你不会一直就这样和师娘说话吧!”四儿也跟着劝道。赵欢没吭声,四儿对秋利说道,“不好意思,师父,她就这脾气,别跟她一般见识。”秋利看了眼四儿,又看了眼赵欢,又看了眼陈月竹,说道,“四儿,你们俩有情况?”见被秋利一眼识破,四儿忽然有些羞涩起来,说道,“师父,你眼睛真厉害,这么快就看出来了。”赵欢则借着做饭的理由跑出了屋子,四儿在一旁担忧的大喊道,“你又不会做饭,你先把菜都切好,我随后就来炒菜。”说完又转过身对秋利说道,“师父,你和陈先生今天就在这吃饭吧。”“好。”秋利答应道。“那我先去厨房了。”四儿说完便离开堂屋,剩下秋利和陈月竹,秋利感叹道,“真没想到,赵欢竟然和四儿好了。”“我觉得他们挺合适的,四儿沉稳,赵欢孩子脾气。”陈月竹说道。“是啊,他们两个也算是彼此知根知底的人,在一起我也放心。”秋利说道。

饭后,赵欢去洗碗,四儿便向秋利和陈月竹一一细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赵欢刚接完秋利的电话,听到她不能回冯家班主持冯老夫人葬礼,并且也不让大办葬礼,也许是还沉浸在冯老妇人离世的悲痛情绪里,赵欢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很无助,挂完电话便哭了起来,四儿正好有事要找赵欢商量,见赵欢哭成那样,以为她是为冯老夫人的离开而伤心,便上前劝解道,“赵欢,你就别哭了,冯老夫人走了,我们都很难过,但你也别哭坏身子了,毕竟我们还得朝前看。”赵欢听到有人劝解,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听到“小屁孩”三个字,四儿有些生气,说道,“赵欢,我只不过比你小三岁,你拼什么说我是小屁孩。”“如果你不是小屁孩,那你说,冯老妇人的葬礼该怎么弄?你师父她不回来主办冯老妇人的葬礼,还说不让大办,就这么一句话,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弄。”赵欢仍是边哭着边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事,”四儿说道,“这事包我身上。”“真的?”赵欢半信半疑道,见赵欢雨带梨花的看着自己,四儿忽然有些紧张,说道,“真的。”“那你说说该怎么弄?”赵欢问道。

“既然师父不想让我们大办葬礼,肯定有她的理由,现在冯老妇人已经躺在棺材里了,“铺金盖银”的褥子,苫单,银元,石灰包,也都放进了棺材,但既然师父不想让我们大办葬礼,那请道士做道场超度,扎车马与轿,以及丧事都免了吧,并且出殡时间就放在晚上。”四儿一一细说道。赵欢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说道,“这都是什么事,哪有人出殡放在晚上的?还不能让人痛哭送冯老妇人一程。”“特殊时期只能特殊办理了。”四儿说道,“这一阵子冯家班也不出去唱戏了,你找个理由回绝外面的邀约。”“这个我晓得。”赵欢说道。见赵欢仍在哭,四儿柔声安慰道,“你也别哭了,不还有我的么?”赵欢看着四儿的脸,觉得四儿在她心中忽然之间就从一个小屁孩变成了一个男人,让她觉得有了依靠。

听到这,秋利也忍不住掉下眼泪,陈月竹一手握住秋利的手,一手搂住秋利,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四儿,大恩不言谢,陈某记下了这个恩情。”

“陈先生不必那么客气,要不是我多嘴,泄露了师父的行踪,冯老妇人就不会遭此横祸,陈先生也不会昏迷不醒,我做这一切都只是将功补过而已。”四儿说道。

“四儿,师父从未怪过你。”秋利说道。

赵欢洗完碗,走了进来,听到了部分对话,对着四儿说道,“你听到了,没人责怪你,你也别自己折磨自己了。”安抚完四儿,赵欢又转头对秋利说道,“秋利,冯老妇人刚走,我和四儿也商议了下,想让冯家班休息一阵子,就让其他成员先回去了,所以,你今天就没见到其他人,但如果你想让冯家班去唱戏,你可以随时叫他们回来。”

“你们这段时间也辛苦了,那就先休息一阵子吧。”秋利说道,“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四儿说,想带我回他老家去看看,去见见他父母。”赵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祝福你们。”秋利说道,“记得回了上海来找我。”

“必须的,还得靠你吃饭呢。”赵欢笑道。

回去的路上,秋利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陈月竹问道,“怎么了?他们在一起了,不应该高兴么?”

“我是替他们高兴,可为什么我会觉得我身边的人在一个个的离开我?”秋利说道。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秋利觉得格外感伤。

“冯老妇人并没有离开你,她只是在不同地方关心着你,赵欢和四儿也没有离开你,他们只是暂时回了趟老家,最重要的是,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放心将自己交给我,好吗?”陈月竹知道,秋利此刻内心缺乏安全感。秋利静静的将头靠在陈月竹肩膀上,此刻她需要一个壁湾。

这几天都与平常一样,秋利和陈月竹两人一块吃早饭,吃完早饭之后陈月竹就出去开始忙他的公务,秋利闲来无事,也在院子里自己练着嗓子,晚上不管是否有应酬,不管应酬有多晚,陈月竹都会回陈公馆,有时秋利会等他,两人说会话,然后相拥而眠,有时实在困不过秋利就先睡下了,陈月竹则会轻吻秋利的额头,再拥着她睡觉。

这天陈月竹早早就回来了,拉着秋利去湖边散步,“秋利,你想看晚上的江景吗?”陈月竹问道。

“想,”秋利说道,“虽然我出生在江边,但还从未看过晚上的长江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

“见过,但只是路过,从未好好欣赏。”陈月竹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就去看江景,我想和你一起欣赏。”

“嗯。”秋利笑着点点头。陈月竹开车带秋利来到一栋公馆,典型的西式二层洋房,秋利边跟着陈月竹走进房间,边问道,“这也是你的房产之一?”

“对,平常都空置着,偶尔会来这边小住,这里的摆设与陈公馆相差不大,我们的房间也是在二楼。”陈月竹牵着秋利的手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与其他房间无异,只是有一面墙全是玻璃做的,秋利好奇的走上前,用手摸了摸玻璃,问道,“这玻璃真能当墙使?”陈月竹来到秋利旁边,笑道,“这玻璃是我专门请法国的人帮忙做的,在法国,有好多人都是用这种玻璃做成海景房,方便在屋内看海。”透过这面玻璃墙,秋利可以将整个长江尽收眼底,漆黑的夜空里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明月倒映在江里,是那么圆,那么亮,仿佛江中也有一个月亮.江面上排着一盏盏航标灯,顺着江面一直排到港口.深夜,奔腾了一天的长江渐渐平静下来,在那闪亮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秋利轻轻地倚在玻璃前的栏杆上,望着那明月、那江水、那灯火辉煌的码头.真静,真美!看着秋利满足的表情,陈月竹聪背后抱住秋利,问道,“喜欢吗?”

“喜欢,月哥,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么美的长江夜景。”秋利说道。

“傻瓜。”陈月竹用头轻碰了下秋利的后脑勺,闻着秋利身上散发出的清新味道,陈月竹只觉得内心无比宁静,也无比满足,他转过秋利的身体,对着秋利的嘴便吻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秋利刚醒,身边就不见了陈月竹的身影,也许是听到屋内的动静,丫头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个大盒子,秋利诧异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帮主担心你一个人在这,没人伺候,便让我一大早过来。”丫头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说道,“秋利小姐,今天就穿这一身衣服吧。”秋利诧异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套洋装,白色的布料上加以浅黄色的荷叶边,裙摆上的镂空蕾丝,面料上花的点缀,给人以温暖高贵的感觉。“真好看,”丫头羡慕道,“秋利小姐,你赶紧换上吧。”

“是有什么事情吗?”秋利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忽然要穿上这么隆重的衣服。

“我不知道,帮主让我这么做的。”丫头说道。在丫头的帮助下,秋利终于穿上了这套衣服,这是秋利第一次穿洋装,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与以往完全不同,丫头赞叹道,“秋利小姐,你穿这身真是太漂亮了。”丫头领着秋利走出房间,便看见二楼楼梯口等着的吴妈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见秋利走了过来,便将玫瑰花交给秋利,秋利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花,吴妈领着秋利走下楼梯,走出大门,门口铺着一条很长的红地毯,红地毯上洒满了玫瑰花瓣,红地毯的另一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台子,台子上站着陈月竹,旁边是田明鑫,陈月竹穿着同色系的西装,正在台子上看着她,眼角带笑,一直有些懵的秋利好像知晓了什么,但又不确定,她被吴妈牵着手来到台子前,看着带笑的陈月竹,忽然紧张起来,陈月竹牵着秋利的手来到台子正中央,深情款款的说道,“秋利,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对任何人和事都存有一丝防备,但唯独对我,你坦诚相待,用心相处,我是何等的幸运,今天,我要向你正式做出承诺,以后的日子我会陪你一起走,你不再是一个人,”说完,便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单膝下跪,说道,“秋利,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听到这,秋利终于忍不住哭泣,点着头,带着哭腔说道,“好。”陈月竹起身抓住秋利的左手,将戒指带在了中指上,吴妈,丫头和田明鑫也都纷纷感动的鼓起了掌,“谢谢你,月哥,在结束上一段感情之后,我曾一度认为我会孤独终老,每当我闲来无事构想我以后的生活时,脑海里无论出现什么场景,画面里始终只有我一人,就在我快要习惯的时候,月哥你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你的出现让我发现原来我也可以拥有爱。”秋利泪眼婆娑的看着陈月竹说道,陈月竹伸出手,擦掉秋利脸上的泪水,又是幸福又是心疼又是宠溺的说道,“傻瓜,你很好,只是旁人没有我的眼光,他们发现不了你的美。”听到陈月竹的话,秋利哭的更加凶猛起来,“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可就肿了,待会照相可就不好看了。”

“照相?”秋利还带着抽泣的语调问道。

“我打算对外宣称你我订婚的消息,需要提供你我的订婚照。”陈月竹说道。

“一定要对外公布吗?”秋利问道。

“秋利,我知道你不喜欢把订婚弄的轰轰烈烈众人皆知,所以,我把求婚地点选在了长江边,参与人员也只是家里人,但该给你的名分还是要给的,这个想法在我知道张长老对你的不屑时就已经产生了,前几天因为赵欢和四儿的事你又感伤了一次,我终于明白这事不能再拖了,这几天就在秘密安排布置今天你所见到的一切,目的是为了让你心安,让你知道你也有可依靠的人。”陈月竹看着秋利,认真的说道,“同时,也是想对外宣布,你是我陈月竹的女人,以后每个人对你都得敬让三分。”

秋利建议以长江作为背景,秋利和陈月竹手签着手,并排站着,摄影师本想让他们有一些其他姿势,但秋利认为既然是要对外公布的照片,还是得正经些,陈月竹也没有反对,摄影师便按照秋利的建议认真拍了一张,照片中的秋利笑的格外灿烂,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笑的最为开心的一次。随后,在摄影师的指导下,秋利和陈月竹又拍摄了很多其他的照片,有陈月竹牵着秋利漫步江滩的场景,也有两人额头相抵的场景,不论是什么场景,秋利都是全身心的投入,拍完照片已是黄昏,虽然累,但秋利觉得很幸福。

没多久,申报上便刊登了一则消息,顿时成为整个上海滩的头条,很多人都不相信青龙帮帮主怎么会和秋利订了婚,但看见报纸上刊登的两人的合照,又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时间,多少少女春心破碎,多少秋利的男粉丝心情低迷,甚至有些八卦记者为了挖出秋利和陈月竹的婚后生活,竟然会跟踪两人,但每次都没得逞,使得他们的婚后生活更加扑朔迷离,也使得人们对他们的婚后生活更加八卦。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八卦,比如梅金阳,此时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七岁,小儿子也已经4岁了,时间真是不等人,他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后,内心还是有些波澜,毕竟他曾经也深爱过秋利,他知道她这些年都和陈月竹在一起,但替秋利感觉不值,秋利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但这些年他却没给秋利一个名分,让她就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跟在他身边,可当他知晓陈月竹最终给了秋利名分时,并且来的这么突然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应该过的很幸福吧!”梅金阳看着照片上满脸微笑依偎在陈月竹身边的秋利,秋利是个清冷的人,平常不喜言笑,但他却能从照片中感受到秋利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看着照片里的秋利发起愣来,但没持续多久他的大儿子便跑了进来,嚷嚷着让他教戏曲动作,那张酷似自己脸庞的儿子,现在已经是妥妥的戏曲迷一枚,梅金阳回过神来,在心里自嘲了下自己刚才的发愣,便带着儿子来到练习房开始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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