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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比武 (七)

酉未初交,迟泰父子二人来到吴府,下人引他们到花厅;在远处便已听见人声喧哗;到了门口下人便转身走了,让他二人进去。厅中摆开七八张大圆桌,靠里两张空着,其余几桌已经坐满了人,外边天色渐暗,但厅上几支巨烛照的直入白昼一般。见到二人衣着,五六十人不约而同地向他们身上打量;有人鼻孔中“哼”一下,有人嘴一呲“嗤”一声。迟泰识得他们中大多是两个府里的护院武师,另外十多人却不认识想来该是银蕃城或周边的拳师。

被这么多人盯着,迟泰父亲面上微微一热,手足无措;见无人引导,不知该站该坐;引颈四处张望,看到平日待客的茶几椅子都被搬到东边墙下,拉着迟泰手臂就要过去在那边坐下,但迟泰却反手握住父亲手臂,拉着他到里面左侧一张桌前坐了,迟泰脸色阴沉,别过头去不看众人,迟泰父亲知道自己坐的位子尊贵,怕得罪了吴管家,借钱的事落了空,但这么多人又不好和儿子争执,心中为难踌躇之极,只觉如坐针毡一般。

过了约一刻时间,屏风后传来一声咳嗽。知是吴管家到来,厅上众人起身,迟泰父子也跟着站起。这时屏风后鱼贯转出七八人来,吴管家当先,后面依次是吴怀少爷和五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那五位老者个个步履稳健,精神矍铄,毫无龙钟之态,显然都身怀武艺。看到这五老,厅上好些拳师或轻或重“咦”的一声。

迟泰父亲见吴管家没有指斥自己父子,心中稍安。吴管家将五位老者让到右边空桌上入席,示意众人就坐,让少爷坐在这席上首,迟泰父子坐在少爷右侧,他父子二人在下首相陪。

吴管家起身对众人道:“众位师傅,这五位前辈都是咱们西北武林响当当的大英雄,今日一齐到来,吴某实感脸上万分光彩;我与大家引见引见。”五老微笑众着客套几句;吴管家伸开手掌五指并拢向右边席上上首的老者一指道:“这位是马破风马老爷子。”依次从右至左一一指道:“白可朱白老爷子,刘青山刘老爷子,徐敬徐老爷子,王思伦王老爷子。”他说到哪位老者,其人便站起向众人抱拳招呼,众人道句“久仰”。对于这五老众拳师或者听过名或者见过面;见他们一齐到了吴府,便悄声议道:“也只有大总管才有金面让五老一齐来为公子贺喜……”听到他们言语吴管家脸上笑容更深了。

酒过三巡,一个吴府的护院武师道:“大总管,小人借这杯酒水恭贺公子新晋。”其余众人纷纷举杯附和,吴管家遥一举杯,道:“谢过诸位师傅。”他放下酒杯对吴怀道:“怀儿,诸位叔伯今夜全是因你才相聚此处,你给叔伯们敬一杯酒水才是!”吴怀起身领命。另一名拳师道:“我等粗鄙浅陋,欲请公子演上几手绝技,让我们开开眼不知可否?”听这人如此说,其余众人赶紧放下手中杯筷,连声附和唯恐自己落后于旁人。迟泰也很想看看自己走后师父再传了什么精妙武功,所以也跟着附和了两声,少爷却两手支颐兴趣怏怏。吴怀一脸兴奋神色,看向父亲,见他点头答应,便向五位老者一抱拳又向众拳师一晃道:“小侄在春雨楼专学刀法,拳脚学的不多;诸位叔伯既如此抬爱,那小侄便献丑,打上一套五行拳请各位前辈和叔伯点拨。”众人都离开椅子站起,下人进来将桌椅挪开,腾出一片空地。吴怀到空地中间,向众人一拜后便展开梅花盘步,拳势搬转,磨身进退,劈、崩、钻、炮、横连环施展。看他拳法严谨,五老不住赞叹点头道:“难怪是春雨楼的弟子,拳法且不说,单听这拳风破空之声便知小公子内力已经有了相当火候,小小年纪真难为他怎么练的。”迟泰暗道:“难道,吴怀内力修为已经到了楼主所说的五行、阴阳境界了?怎么如此快法?楼主说异仙神功诀入门难大成易,看来是真的了,可惜我却无缘修炼。”心中不禁一阵羡艳。吴怀收势立定,四周响起雷鸣般的喝彩声。那些拳师喝彩也罢了,听到五老也为自己的儿子喝彩,吴管家得意之极;待喝彩声平息他伸掌向厅外拍了两下;不多时,走进三个小厮,个托一只木盘,每只盘上搭着一口刀,刀下衬着红绸。小厮一排立定,吴管家对吴怀朗声道:“怀儿,鹿老举荐你到天市殿,为父送你口刀作为礼物。”吴怀道:“爹爹的礼物便是这三口刀么?”吴管家看他一脸轻忽,正色道:“怀儿,可别看轻了,这三口刀乃是神藏府莫家莫老爷子的封炉之作,我托人废了八百余万银子才购得的。”听说是神藏府莫老爷子铸的,连五老也不禁“呼”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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