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老脸不觉一红,心中杀机陡起,脸色却渐渐缓和;对迟泰道:“你的刀法很高明,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我竟然不知道这银蕃城中海油这样一位高人能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弟子,大家武林一脉,老朽颇想结交拜访一番,你领路让我们去见见你师父,大家做个朋友如何?”迟泰见他眼中杀机一现即隐,知他在吴府中不方便下手,想骗自己出去;便说道:“我师父不敢跟徐老高攀,不见也罢。”少爷见迟泰刀法如此厉害悄声问道:“你的刀法哪里学的,这么厉害?”迟泰凑到他耳边道:“是跟七叔学的。”少爷微微一笑道:“这老头既有心结识你带他去见了七叔说清楚也就完了么。”迟泰道:“这老东西想把我骗出去再杀我,说的都是鬼话,谁信他。”少你爷看了一眼徐敬见他面色和蔼毫无杀气又道:“我看怎么不太像?”迟泰道:“这老狐狸安能轻易让人看清了,刚才我那么骂他,转眼之间他变得如此和善,假不了。”少爷道:“那你今晚便跟着我,我看谁敢动你。”见迟泰识破自己计谋,徐敬向另外四老示意,那几人会意,纷纷上来围着迟泰道:“我们都想结识结识你师父,还望小兄弟能引见才好。”见他们用强迟泰心中紧张起来,心在腔子里扑通乱跳,但刚才徐敬伤了他父亲,他对这几人都厌恶至极,就算心中害怕,嘴却很硬,道:“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见今夜风头被迟泰出尽,吴管家心中不乐,听他们理论不休只觉厌烦之极,他想众人一拱手道:“夜色已深,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听他下来逐客令,众拳师抱拳告辞出庭。五老兴中欢喜,若是迟泰死皮赖脸的不出去他们在这吴府中也不敢太过,但大总管下了逐客令他迟泰不出去也由不得他。这里就要推搡迟泰出去,少爷道:“你们五个自己走吧,迟泰要陪我回家。”说完携了迟泰便行。马破风欲要阻拦,徐敬使个脸色,他干咳一声微微一晃又站定。徐敬向吴管家客套两句,五人抱拳告辞,这才急忙紧追二人背影。吴怀也看出蹊跷,对迟泰喝道:“迟泰,我吴府正门岂是你能走的?还不从角门给我滚出去。”听他出言无状少爷就要出言教训,但迟泰赶紧拦着道:“若不是吴怀提醒我倒吓忘了,从角门走近得多。”少爷这才会意,从这边角门道姚府后门只不过两粒多路,但从大门出去却要都一个圈子。吴怀又对着五老道:“小侄谢过五位前辈光临捧场,我恭送五位前辈出去。”马破风见他们两人走远心中焦急便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吴怀道:“如此显得我们吴家太没家教了,不敢屈尊让前辈走角门,小侄从大门恭送。”徐敬也不愿太过露骨,便点头答应,心道:“待出去展开身法迂回来也可赶得上,便让他多活一刻。”当下疾步便行,吴怀却一路扯东问西,尽量拖延时间;到了门外五老急忙展开轻功身法如飞奔走。吴怀轻声道:“迟泰,希望你能活着,下次比武我一定要胜了你。”
迟泰和少爷纵身狂奔从角门出去,那些吴府拳师向知道端的,也跟着二人出来。出了角门是一条四五尺宽的巷道。吴府豪阔,每隔四五步墙头上便挂着一盏气死风,将小巷照得一片亮堂。少爷养尊处优惯了,才跑了没几步就已气喘吁吁,但那五老展开轻功真是动如脱兔、迅比灵猫。
眼看再有十几丈就要到吴府后门了,进了这门再也不用怕那五人。迟泰的心却跳的更厉害了。
两道人影隐约从暗中转出亘在巷中,看到身影,迟泰知道终究是无法逃脱,索性放慢了脚步,慢慢走过去,心中不住盘算,却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不多时另外三人从后面赶将上来。看到他们少爷的心跳得更厉害,虽然他知道这无人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也不敢伤了自己,但心中却害怕之极,比那次快刀阿七向自己走来时更害怕;他害怕的忘了这是到了自己家门口,吓得忘了叫喊呼救。
五老狞笑着慢慢拢过来,徐敬道:“小崽子,你很会跑啊,我先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你师父杀了我徒弟,我先杀了你,再去杀她,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可以让你少吃些零碎苦头。”知道必死,迟泰心中反而平静下来不似刚才那般害怕,眉头一皱轻蔑的笑道:“吹牛也不脸红,你敢去找竹阿姨?她这几年一步也未离开过雁丘观,要是你们真有胆去找她,怕也等不到今日。”徐敬冷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贼,待会我将你的牙一颗颗拔下来看你还嘴硬。”那些拳师知道五老不敢伤了少爷,但自己又不想得罪他们所以远远站着观望。少爷站到迟泰身前道:“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你们不怕……”徐敬手一挥马破风两步过来一把将少爷拉到自己怀里封了哑穴,在他耳边道:“少爷何必为了这个下贱小子担着惊吓,明日我们五老亲自到府上向老爷负荆请罪,谅来老爷也不至于为了这小子怪罪我们,现在少爷还是乖乖与我在这里看戏好了。”少爷呼唤不出急得只掉眼泪。另外四老一步步逼向迟泰。迟泰知道眼下正是生死关头,向他们求饶定是无用,倒还引他们耻笑,但自己纵死也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死前若能换得一个也不算太亏,心中打定主意,他提起手中雁翎刀向外一摆道:“四只断子绝孙的老狗,来吧,老子不怕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