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个人在地上慢慢的爬动着,云峰作为什长,这群人里面最大的官,自然负责断后和协调。不停的看着后面的动向,然后指挥着前面的人,压力可想而知,但是要是自己第一个起身跑或者自己爬在最前,那么这群新兵万一有一个突然爬起来用跑,自己也不敢说到时候自己还能否跑的回烽火台,毕竟自己的身后是四五千人的匈奴人,他们只要往前一冲,烽火台里面的人还会不会打开大门让自己进去还是个问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也离烽火台越来越近,同样的众人的心情也越来越急迫,云峰已经不能指望这群人能够按照自己说的那样一直趴到烽火台下面,只能告诉他们每一个人,到了离烽火台还有七十步的时候立即起身马上跑,到时候能否逃的命就要看里面的人愿不愿意给自己一群人生路了。
还没到七十步,在一百步的时候一个新兵忍不住赶忙爬了起来,不要命的就朝着烽火台方向跑去,云峰一看自己一群人已经暴露,也顾不得其他,只得道:“大家赶快跑。”
众人也顾不得其他,其实这个时候即便云峰不说跑,他们也会跟着一起跑的。远处的匈奴人也看见了这一幕,看着有些奇怪,自己面前什么时候多了个四五个人。不过没有什么人有兴趣去关注这个问题,当下便有四五个人打马追了出去,准备戏耍一下这些只会躲在城墙后面的汉人。
烽火台里面的人早就发现了云峰一群人,不过他们看的比云峰他们远。在云峰他们趴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群人,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一两个模糊的影子,后面大量的人出来的时候倒也是把里面的人给吓坏了。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的匈奴人了,之前像代郡之类的被攻破虽说也有四五千至上万的匈奴人,可是灵州可不是什么富足的地方,几千匈奴人同时出现还是很少见的。
烽火台里面的人对于云峰趴下的做法还是认同的,人毕竟受限于自己的视野,而且烽火台匈奴人也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要不是有必要,基本上没有人会去攻击这个只有几十个人的烽火台,即便攻破了,得到的也无非就是一些粮食。几千人,烽火台里面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他们吃一餐。
众人一路狂奔,云峰也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似乎不是很多,当下便停慢脚步,取下自己身上的弓,转身搭箭开弓,也顾不得瞄准,只能凭借感觉射出一箭。不久便听到身后传来嘣的一声落地声,而后面的马蹄声也没有听到了。
很快的一行人便跑到了烽火台下面,里面的人见那些骑兵停了下来,也打开了门让云峰他们进去了。不管怎么说,外面的匈奴人还在,烽火台里面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而且云峰还是什长,要是云峰这个什长在外面战死了,他们却龟缩不出,被军法官知道了,没一个有好下场。
云峰进去了,心当下便安定了下来,道:“刚才是谁率先跑的。”
进来的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士兵站出来道:“报告什长大人,是小人。”
云峰认得那个士兵,也知道是他。那个士兵叫刘福,来自广汉郡,用张子成一样都是川蜀来的,也因为这样两个人关系也还差不多。
“你可知道阵前逃跑按照军律该怎么处理?在战场之上不听主将军令又应该如何么?”云峰大声喝道,不识云峰现在故意想整这个士兵,而是外面情况未明,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统一这些人的想法,不然到时候自己能否活的下来都是问题。
刘福当下跪下道:“属下不知,求什长饶命。”
“饶命?”云峰呵呵道:“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本将停下射死一个匈奴人,吓住了他们,你觉得你还能跑的回来?你知不知道在战场上像你这样临阵脱逃会害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刘福也被云峰吓住了,他记忆中的这个什长多数时刻还是比较温和的。虽然他的武功是很高,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由于年龄问题,很少有人把他当作什长。这个什长也很少摆什长的架子,这也是众人和云峰比较和的来的原因。但是今天众人才算是意识到,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大汉承认的什长,自己就算是再怎么不认同还是一样的,而且云峰刚才停下射中那个匈奴人的事情也被很多人看到,很多人扪心自问,在那种时刻自己是绝对没有心情回头的,一旦搞不好死的就是自己了,跑都跑不赢谁还会管这个。
云峰见刘福不说话,接着道:“这真的要是在战场上,就你这样,当时就应该被你的伍长斩掉,即便你的伍长没有斩掉你,后面的督战队也会斩掉你。顺带的连着你的伍长,你的家人都会被你牵连。要是因为你的逃跑造成溃败,你害死的人还更多,你知道么?”
刘福继续低着个头,心里盘算着,现在外面有那么多匈奴人,他应该不会杀自己才是。
云峰看着眼前的刘福,哼了一声道:“左伍长,你告诉我,你的士兵临阵脱逃,不听军令该如何处置。”
左伍长没想到云峰会把这种事情丢给自己,但是没办法,谁叫这个刘福是自己手下的士兵呢,只得硬着头皮道:“按照军律,临阵脱逃者,斩,家人流放。不停军令者,斩。可是什长........”
云峰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军法无情,难道左伍长还想包庇你的士卒不成?”
左伍长连忙道:“属下不敢,只是现在匈奴人大军压境,这刘福斩了也不过一逃卒,留下来还可以和我们一起抵抗匈奴人。”
“匈奴人在境外就可以允许他做逃兵,那以后谁还奋勇杀敌了。军律要是只是写在上面,不去执行,那还要军律干嘛,左伍长,士兵临阵脱逃,伍长不斩,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这一句话可就把左伍长给吓住了,按照军律,士兵临阵脱逃,伍长不斩者,伍长有罪。自己要是莫名的搭进去了可就划不来了。
刘福一听云峰真的准备要杀自己,心里也蒙了,难道他不怕烽火台外面的匈奴人?
云峰怕那些匈奴人,但更怕的是里面的人想着逃跑,想着活命。人一旦有了侥幸心里,便失去了背水一战的决心,要是人人都想着逃跑,到时候即便是自己一群人活着了,自己也免不了来个流放,或者要被做苦役。那样可不是云峰所想的。但是要是这一群人人人悍不畏死,匈奴人也不会下太大的力气来进攻这里,一旦匈奴人觉得无利可图便自然会散去,自己有守土之功倒也没有什么事。
云峰看了一眼那个姓左的伍长,道:“左伍长,你不现在执行军法,难道还想等战后在执行不成?”
左伍长一看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要是自己不动手的话,那么下一刻便是云峰这个什长一刀斩了自己这个伍长了。当下也狠下心来,在刘福还是一脸惊愕之时一刀砍了下去。
一颗碗大的人头顿时滚落在地上,众人的心也顿时跟着扑通扑通的跳着,前几天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人转眼就因为逃跑被一刀斩了,要是自己逃跑了也会是这样么?顿时众人看向云峰的眼神便有些改变,要说之前还是对于云峰功夫的佩服和年轻的极度已经刚才箭术的崇拜,现在更多的则是敬畏了。
云峰当下道:“此番匈奴人便在烽火台外面,任何像逃跑者一律斩,犯人逃跑士兵斩之,士兵逃跑伍长斩之,伍长逃跑本将斩之,我要是逃跑了,你们谁都可以斩掉我。当然一旦你们杀死一个匈奴人,犯人立刻赦免,士兵记人头一颗,要是斩获对方头目一个,授爵位一级,良田一顷,你们都记清楚了么?”
“都记清楚了。”所有人异口同声道,这一次他们的话语中少了一丝畏惧,多了一丝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