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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节

“惹你生气的人是我,你要发泄就冲着我来,何必拖不相干的人下水?”伊昱声音尽管低沉,却份量十足,听在耳中不是滋味。

“这就是你要说话?”嘴巴忽然有些发干,天羿换了一种调皮的声调,仿佛借此掩去心底腾起的烦躁。“这可不行哟,人家这段日子可是对你牵肠挂肚,茶饭不思的。来,说两句你很想我这类的话,我听听嘛。”

见到伊昱这般被调戏,韩平按捺不住,“你也够了吧。你是对我们有恩,也救过玉莹,可你用这些事情来要挟伊昱就范,太卑鄙了吧!以你的姿色要找男人不难吧,何必这样死缠着伊昱不放,太难看了。”

闻言,天羿敛去脸上笑容,露出茫然的神色。

天羿平日几乎不会让真正的情绪外露的。他的笑不一定是表示他开心,那只是一种迷惑人的手段;他露出生气的表情,也不是真的生气了,只是情势所需罢了。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当他面无表情,显得迷茫时,正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此刻。

“人类果然是忘恩负义的蠢货。”眯起危险的厉眸,对韩平冷笑了下,“你可知道得罪我的后果?你想当皇帝,对吗?如果我说,只要有我在一天,你这个梦想永远只是一场梦呢?知道吗,如果我认真起来,征服全世界根本一点都不难,就像这次,要灭了王世充根本不用一个月哟,只是这种军事游戏我太久没玩过,才慢慢跟你们玩玩的。”

好大的口气,可出自于天羿的口,却令人无法轻视他的狂妄。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别说当皇帝,你就算想死也不行的。”

彻底被激怒的韩平,脸色大变,“那就看看是谁厉害!今天我若不除去你,我就不叫韩平。”

猛地击出右掌直取天羿命门。

“不要!”

眼看天羿就要命丧于韩平掌下,伊昱截下韩平致命一掌,气劲交击,两人均被反震之力震退半步。

“为什么要阻止我?让我杀了他,你就自由了,可以跟玉莹和好如初,也没人阻碍我在成就大业了。”韩平质问

明白韩平要杀天羿多数是为了自已,伊昱叹息一声,“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让我自已处理好吗?天色快亮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回到客栈,伊昱跟天羿有段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而沉默相对。

“为什么要救我?”天羿打破沉默,问。

“我救你只是出于道义,你三番四次帮了我,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伊昱淡然道。

“承认爱上我,真有那么困难吗?”天羿笑咪咪地堵上他的话。“其实你内心很喜欢我的,只是你太害羞了不肯承认,对吧?”

“我可不知道自已曾做过什么事情让你有这种错觉。”眉心一皱,“不过,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还能令我对你有什么的话,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偏着头,天羿露出困惑的神情。

“可是,你若真的讨厌我,为何不让韩平杀我?换作是我,给讨厌的人纠缠着,即使不亲自解决他,有人愿意代劳,我可不会阻止的。”

头疼!伸手揉了揉额际。真是有理讲不清,不讨厌不代表就是喜欢呀。或者天羿也明白这道理,只不过他接受罢了。

“我有点困了。”擅自决定讨论到此为止,天羿打了个呵欠,“借你的大腿一用。”边说,边不客气地枕在伊昱大腿。“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有什么话等我睡饱再说。”

“你该不会几天都没睡吧?”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天羿顶着一双熊猫眼。

“这一个月我每天只睡一个时辰,都是你不好,如果你在的话,我就不会睡不着。。。。。。”话说到一半,抵挡不住睡意的袭击,天羿一头投进周公怀抱中。

聆听着天羿撒娇般的话,低首看着他的睡颜。睡着了的天羿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般惹人怜爱。

伸手轻轻抚着他柔软的发丝,伊昱目光渐变得温柔,一抹夹带着宠溺的苦笑悄悄挂在他嘴边。

总觉得那时,韩平并不是真的要杀天羿,而是想试探自已对天羿抱着怎样的心态。

说真的,即使到了现在,他仍理不清对天羿是何种心态。说是恨吧,应不是,否则,当看到韩平举掌击向天羿时,怎会心有不舍,不愿意看到他有一丝伤害?

说是爱吧,可面对天羿,并没有像对着玉莹时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再说了,像天羿这般性情恶劣,对爱情不尊重,他怎会喜上这种人?

好吧,也许他对天羿是有那么一点点迷恋,所以,一个月前才会借机逃离,他害怕再待在天羿身边,,他那颗心会慢慢忘记了天羿的坏,坠入他编织的情网中去。

长长吁出一口气,事情似乎向着意外的方向发展了,唉!

午时,韩平来到伊昱房间。

“我要赶回梁都重新布置,你。。。。。。”瞅了眼睡在伊昱大腿上的天羿,韩平欲言又止。

也不知天羿是否真的睡得那样沈,他进来这么久,天羿一动也没动过,就算他故意用力拉动椅子也吵不醒他,好像睡死了。

“我想你也不会跟我一起回去了。”看样子,天羿是打定主意伊昱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可他是不太欢迎天羿光临梁都的。

明白韩平的顾忌,伊昱道,“那你保重。”

朝伊昱投了个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拍拍他的肩膀,韩平站起来,“时候也不早了,我上路了。”

“我送你。”拉开天羿抓着自已衣角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天羿的头枕在枕头上,伊昱才起来,动了动被压得麻痹的大腿,便跟韩平走出房间。

他们才走了出去,天羿便睁开眼,炯亮的眼眸哪里有一丝睡意。隐约中听到了伊昱跟韩平谈话声。

“。。。。。。你真要跟天羿一起?”“。。。。还有什么办法?我答应他了,这是我的责任。。。。。”

聆听着渐渐远去的声响,漂亮的紫瞳染上一抹沉思。

“。。。。。。你真要跟天羿一起?”“。。。。还有什么办法?我答应他了。。。。。。”

聆听着渐渐远去的声响,漂亮的紫瞳染上一抹沉思。

“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伊昱推门而入,对上天羿若有所思的目光。

在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给自已及天羿。

“你是不是想跟韩平一起回梁都?”接过茶碗,天羿定定地看着伊昱问。

“我答应过你,你要到哪里去我就陪你去。”并没有正面回答天羿的问题,可言下之意是肯定的。

把玩着手中的茶碗,“你走吧。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到此为止吧。”

闻言,伊昱仿佛不敢置信般怔仲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道,“你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其实不太爱开玩笑的,尤其是这种问题。”

“你说真的?”伊昱再次求证道。

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天羿唉声叹气,“我就知道,你巴不得甩开我的,但你不会装得有些舍不得人家吗?”

“何必?反正你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太相信天羿会放自已离开。

“难道在你心目中,我是那么难以信任的吗?”微嗜着嘴,不满意伊昱不相信自已是当真的。

“所以,你是否要自我检考一下?”浅饮着杯中茶,伊昱缓缓地将心底话道出,“两个人相处应坦诚以对,但诚一字说易做难。说真的,在你身上,我看不到这点。”

相识这么久了,天羿从不讲自已的来历,除了他跟李世民的关系外,天羿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天羿总在他面前嬉皮笑脸,有时候他真的不知天羿讲的话有哪句是可信的。

咀嚼着伊昱话中意,紫瞳忽地莹璨辉煌,嘴边扬起一抹笑意,“你的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想多了解我一点?”

司玟说过,想主动了解另外一个人多点,是喜欢的表现。“你想了解我哪里?是我的生辰八字,性格,爱好,还是身体?”说着说着,天羿整个人贴在伊昱身上,对他上下其手起来。

按住天羿不安分的手,伊昱站起来,“既然你醒了,我叫店小二帮你准备些水梳洗。”

望着被拒绝的手,天羿心揪了下。“不用了。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为了承诺,你会不会留在我身边?我要听真话。”

伊昱默然,他的不回答已是回答了。咬了下牙关,天羿双眼闪着清冷光芒。

“我是说真的。你随时可以走。反正留得住人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也是枉然。”

对天羿对视了一会,确定他是说真的后,伊昱轻声道,“谢谢。”然后便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伊昱就那样决绝地离开,一口气堵在胸间让天羿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让他有种心很痛的错觉。

这算什么?一听到说还他自由了,他就真的迫不及待地走了!一点依依不舍也没有,走得那样干脆,就仿佛走迟一步会死似的。

自已就真那么神憎鬼厌吗?让伊昱留多一会儿都不肯。

走就走吧!伊昱以为自已是谁?他才不稀罕!他一点也不会不觉得难过。。。。。。

一个月后,梁都。

站在少帅府门前不无处的天羿,拿不定主意是要进去见伊昱还是干脆离开。

他并不是因为想念伊昱,才会跑来这里的。既然亲口说了放他自由,他就不会食言,会在这里只过是。。。。。。

天羿一手无意识地扯着旁边的树叶,自言自语。

“我才不是因为想见他才来的,只不过知道他会有危险,我才会来看看他的,但如果他以为我是不讲信用,来缠着他的话,不是很没面子?”

都是轩辕坤了!

自从跟伊昱分手后,天羿就回到天城,也不知为什么,这次回去后,他总觉得整个人闷闷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在听了天羿说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后,轩辕坤的结论是,“你得了相思病。”

对于他的话,天羿当然嗤之以鼻,“你没问题吧。相思病?我会爱个上一个男人?拜托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承认我是觉得伊昱这人很有趣,好很与众不同。”

这么久了,能经得起他的诱惑的人不多,伊昱就是其中一个,单这点就让他对伊昱另眼相看了。没办法,男人嘛总是对于得不到手的东西,念念不忘的。这是男人的劣根性,跟爱搭不上边吧?

“相信我,在感情方面我是专家,我不会看错的。”轩辕坤笃定地说,“你不承认没关系,不过,别说我不告诉你,我替伊昱占了一卦,这两天他会有一个大劫,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你自已看着办吧。”

天羿是想不通他跟伊昱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看到伊昱发生什么意外,所以现在他出现在这里了。

“算了,还是躲在一旁看看他的情况好了。”那样一来,就算真的发生状况,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施予援手,又不用跟伊昱解释为何自已会再来找他。

就在此时,少帅府内传出吵闹声音。“有刺客。”

闻言,天羿心中一动,下一秒便凭空消失了,运用瞬间转移,他出现在少帅府后花园的一棵大树上。

从树上正好可以将全府景况看个清楚。巧的是刺客正向着这边逃来,然后就看到韩平跟伊昱尾随其后出现在天羿眼前。

韩平跟伊昱联手对付那蒙面刺客,不久后,府内其他的卫兵也赶来了。可是他们三人打得难分难解,所散发出来的劲气让众人无法近身,只能站在打斗圈外密切注意情况。

交手过招,成败有时只在一瞬之间。只见刺客双手化作漫天掌影,在场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样出手的,只见他狂风暴雨般攻向韩平和伊昱,韩平先横空飞跌开去,然后是伊昱。

伊昱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看样子是受了极重的伤。

刺客乘胜追击,以鬼魅的身法闪到他面前。伊昱勉力一滚,恰恰避过他致命一击。

虽然如此,伊昱却是有苦自已知,刚才受了刺客那摧心裂肺的掌劲,体内的真气已被打散,若刺客这里再加一掌的话,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一击不成,刺客再接再厉,决心要致伊昱死地般追着他来打。他的掌风冰寒似雪,将伊昱完全笼罩其中。

现在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的伊昱,只能眼睁睁看着刺客双掌攻至面前,而自已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要!”眼看伊昱就要命丧于刺客手中,韩平费力地自地上弹起,全力扑向伊昱,想用自已的身体护着伊昱。可惜,他的速度比不上刺客的,就在此时,剧变突生。

天羿忽地横空闪出,双手抱起不能动的伊昱,然后再凭空消失在大家眼前。由于事出突然,众人还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眼前一花,一条人影不知从哪里闪出来,将伊昱救走了。

感到莫明其妙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伊昱这个当事人。

前一刻,他还身在少帅府,下一刻,他就被天羿带到一间装饰奇特的豪华房间里。这期间的转变让他以为自已在作梦。

“天羿?”正想问对方什么,后者就把一颗药丸塞进他口内。不一会儿,只觉全身的力气都一点点回笼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怎会来到这里?“从天羿怀内挣扎出来,伊昱奇道。

天羿启口想讲些什么,喉间一甜,猩红的液体喷向伊昱,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天羿!”伊昱骇得连忙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在伊昱的真气输入体内后,天羿微睁开眼,扯动了嘴角,痛苦地道,“痛死了,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一样,估不到那一掌比镭射枪还要命。”

虽然天羿醒了,可伊昱仍不敢撤开手,“你没事吧?”

“暂时还死不了,”绽开一抹虚弱的苦笑,“我从不做亏本生意的,但这回我想没机会向你索偿报酬了。”

当看到伊昱被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眼看他就要死在刺客手中时,天羿想也没想就现身想救走伊昱。

可想不到,从他现身到抱起伊昱离开,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却敌不过那刺客的拳速。如果当时天羿开动护身甲的话,那刺客根本伤不了他的,只是当时天羿根本没顾及那么多,再说,要多带一个人瞬间转移也容不得他开动护身甲的。

“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答应你。”伊颤声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虽然,他已竭力将全身的真气都输给天羿了,可天羿伤得太重了,他可以感受到生命的气息一点点自天羿体内流走,而他却无法阻止。

无能为力的不甘及揪心的刺痛在伊昱胸口蔓延,泪水不受控地悄悄滴落他刚毅的脸庞。

感觉到脸上的湿意,天羿抬眸一看,不禁怔忡了。那一串串珍珠般美丽的泪珠徐徐滑落于伊昱脸颊,滴落于自已的手上。

“那一次,你为玉莹器了,现在你也为我流泪,是不是表示在你的心目中,我跟她一样重要?”天羿怔怔地看着泪珠,问。

聆听着天羿的话,伊昱才意识到自已哭了,心中一酸,“当然,在我的心中你比她更重要。”

“那你现在喜欢我还是她多些?”轻咳了下,天羿轻启失去血色的唇。

“是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能听到你说这句话,就算我为你挨这掌也不冤枉。。。。。。如果你早点说这句话,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安慰我,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天羿喘息着,血又再自唇角溢出,“我好累。。。。想睡了。。。。你不要走。。。。。。”说着,他放在胸前的手缓缓垂下,任伊昱惶然呼唤他的话在房间上空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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