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睁开双眼,站立起身,感叹道:“命道打通道窍,衍生灵气要比法道更耗年月,剑灵气衍生后,更有诸多艰难,传闻,上古之时,我命仙一道同境界者,举世无敌,命道之气力所指,无人敢撄其锋,只可惜,到近古,不但修炼一如往昔般艰难,同境界者,更是远远弱于法道一脉,这让我命仙一道如何不没落,我也时常想,是否真的是天降仙罚,否则,怎会有如此结果。”
“师兄!”
摆了摆手,林子川笑道:“放心,师兄没那么脆弱,这三年,我也都熬下来了,便不会再放弃,就算其它八脉弟子修炼比我们快又如何,仙道无涯,靠的是领悟,机缘,同境界比不了,我们就努力修炼,高上一个境界,我就不信压不下他们!”
宁尘点头,从林子川的身上,他愈加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锋芒之气,这锋芒之气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引得他丹田内的那一道气芒也嗡嗡而鸣,似是为之震动。
“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林子川道,“师弟你平日吐纳之余,也可以去藏经阁选择一门命法来参悟,藏经阁内命法很多,皆是自凡俗搜集而来,我还未打通一百零八道窍,没有衍生灵气,还无法修习仙道命诀,可你不同,如今你的境界已经可以接触命诀了,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也可领悟命道,师父说万法归宗,凡俗命法,也有真义。”
“万法归宗。”宁尘低吟一句,眼中似有神光闪动。
林子川摸了摸头,道:“我也只是将当初师父所言告诉师弟,这些道理,师兄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有以后慢慢参悟,师弟你莫要沉迷,会有魔障的。”
宁尘一阵凛然,也不再深思。
林子川又道:“对了,师弟,藏经阁中还有一些入门的道诀,是为尚未蕴满一百零八道窍的弟子准备的,师弟你是纯火之体,应该选择火行道诀,不过我命仙一脉,衍生灵气之后便无法再施展道诀,所以师弟你只选些实用的略加修习便可,莫要本末倒置。”
宁尘笑道:“师兄放心,我记得。”
林子川又让他稍等片刻,进入精舍之中,取出了一口紫色竹剑递给他。
宁尘看剑,这竹剑紫光莹莹,长有四尺,宽有一寸半,剑身似乎有水光流动,十分轻盈。
紫竹剑两边剑刃锋芒很盛,虽然是竹剑,齐天却能见到湛亮的剑光,有丝丝寒气散溢。
林子川道:“这口紫竹剑,是三品道剑,由百年紫竹经由剑元淬炼而成,是师父午后以御剑术送入紫竹林的,道器九品,三品以上只有衍生灵气才能驾驭,否则很容易被锋芒所伤,师弟你先用着,小心以灵气滋养,等我们达至更高境界之时,师父他会给我们准备更好的道剑的。”
宁尘将紫竹剑背上,林子川打量一眼,赞叹道:“师弟你这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剑仙之姿,等日后步入命魂境,当可出入青冥,纵横于天地之间。”
随后,两人小饮了一葫芦,各自回了精舍吐纳灵气,三个时辰后,晨曦来临。
宁尘走出精舍,有些感叹,不知不觉中,一天过去,一天又来临。
头顶穹天,此刻仙霞阵阵,瑞气蒸腾,一群仙鹤成群飞过,在仙鹤之上,宁尘见到了几道模糊的人影。
“那是长命峰豢养的灵鹤,活得都比我们长了,传闻,修为最精深的一头灵鹤,已经活了五百多年了,早已蜕形,能够变化人身了,在长命峰,也是长老,这些,都是它的鹤子鹤孙。”
不知何时,林子川已经与他并肩而立,似乎看出了宁尘的感叹,林子川道:“是不是感到时间过得很快?”
宁尘点头,不说话。
林子川深吸一口气,再次道:“仙道茫茫,无有穷断,有时候,这样每天修炼,倒是觉察不出年月更迭,现在,我还记得三年前我入门之时,如今想来,还有如昨天,仙道,三年清修,我领悟一些,觉得这仙道争得不是修为,也不是年月,而是命。”
“是命!”宁尘沉吟一句。
“不错,仙道争命,所以才有了长生,无数道者追逐,有了命,便能生出更多的年月,以无穷时间堆砌修为,总会有所成就。”
说到这里,林子川又摇头道:“不过没有修为,哪来的命,所以,仙道茫茫,我们都在挣扎,想要成仙,难!”
宁尘忍不住重新打量了林子川几眼,道:“没想到,师兄居然对仙道有如此领悟。”
林子川不禁翻了个白眼,道:“不说了,这些都是年月打磨的道理,时间长了,自然会有这样的领悟,师弟你刚入仙道,要耐得住性子,说来,师兄当初刚修命经时,也是如此,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淡漠了。”
宁尘点头,即刻,两人分开,林子川照旧吐纳天地灵气,想要早日衍灵气,他存了与其它八脉争锋之心,也没有再想下峰接引弟子。
宁尘则沿着灵溪而行,出了紫竹林,前往藏经阁。
命峰仙阙幽静非常,除了一些灵鸟时而落下,没有丝毫的人气。这些灵鸟也不怕生,不过宁尘背后紫竹剑锋芒湛湛,也没有几只敢上来招惹,宁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面前这片仙阙净土,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倏而,他听到风声猎猎之音自头顶传来,不禁抬头望去。
数十丈高的云雾中,有一朵数尺方圆的玉莲蓝光盈盈,破开雾霭缓缓降临。
这玉莲似乎是灵玉雕琢,有十二瓣莲叶,每一瓣莲叶都晶莹剔透,流转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玉莲之上,有着一名妙龄女子,真如画中仙女,降临凡尘,让宁尘不由得一愣。
女子一身宝蓝长裙,脸若银盘,眼似水杏,鲜唇若水,纤腰似柳,一身冰肌玉骨,更透着几分清冷之色,如此绝世姿容,实在是宁尘生平仅见。
更令宁尘惊异的是,此女双足未着寸缕,一双玉足如冰玉晶莹,有仙光阵阵,玉莲落下,女子莲足轻踏,如有一层清蓝的水光在脚下氤氲浮动,点尘不染。
丹田之内,那白色的气芒颤动,宁尘很快醒悟过来,双目恢复清明,看向女子。
如此不足数丈之远,宁尘更可见到女子晶亮如玉的肌体,有一股清冷水气迎面而来。
“可是命宫新入门的师弟。”
女子樱唇微启,声音如春风拂面,又似玉珠落盘,清脆入耳。
宁尘心中赞叹,同时并指成剑,行礼道:“在下宁尘,敢问师姐可是莲花宫弟子?”
虚灵九宫,女弟子皆归入莲花宫,所以此女来历,宁尘一看便知。
“我是尊主座下九弟子,你可以唤我箬莲衣。”
宁尘笑道:“原来是箬师姐,不知师姐到我命宫有何事?”
箬莲衣臻首轻点,道:“是遵师命,前来向柳师叔讨要十根百年紫竹炼制道器,你师兄林子川呢?”
宁尘刚想开口,却听到背后风声呼啸,紫竹林中,一道金黄色神芒似雷光呼啸,鼓荡起呜呜的怪风,很快便来到了近前。
“师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