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次惊险刺激,但又快活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刻?
墨暖以前也干过不少刺激的事情,也干过不少惊险的勾当,但是和这一次比起来,墨暖觉得她以前都太小儿科了。这才是成年人的游戏,少儿不宜。
或许是因为明珠大酒店实在是太过豪华的原因,所以吸引了很多的结婚的夫妻来这里举办婚宴,还是因为是这座城市里规格最高的酒店,在这里办婚宴那是一种身份的彰显。显然这些与怒气冲冲的杀到这里的墨暖和谢萌生无关。
站在酒店的门口,看着墙上,门口张贴的巨幅海报。谢萌生不仅有点胆怯的问,“真,真的要去吗?”
“废话,要不去,我们大老远的跑这来干嘛了。”墨暖其实心里也怕怕的,如果没有谢萌生在旁边,她恐怕连酒店的大门也没有勇气踏进来吧。
谢萌生一边点点头说,“你真勇敢。要不你冲进去闹他们个天翻地覆,我呢再过10分钟打120,然后冲去救你,怎么样够仗义的了吧。”
墨暖回头盯着谢萌生说,“要是害怕,你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酒店里。
谢萌生在后面追着她一溜小跑,“谁害怕,谁孙子。”
刚走进大厅里,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礼服的漂亮女子就迎了上来。
“暖暖,你不是说不来了么?”
看到墨北的出现,墨暖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说在墨家,墨暖最害怕谁,那么眼前这位绝对排在NO1的位置上。并且一直牢牢的占据着她霸主的位置。
墨北是墨暖的小姑,今年读大二,就在自家城市里的大学里就读。墨暖觉得在自家门口读大学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在自己家里,还可以享受到家里可口的饭菜,不用为每个月的生活费发愁,也可以不用为了省零花钱,而省吃俭用。
墨北比墨暖早出生三年三个月零三天,没错就是这样一个特别好记又敏感的数字。但是也就是这个所谓的三年三个月零三天,让墨暖在墨北的爪下痛苦了整整十七年。虽然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在外人看来她们比亲姐妹还要亲,可是谁又明白这一切都是以墨暖一次又一次的委屈和妥协换来的。按墨北自己的话来说谁让我是你奶奶的闺女,而你是我哥哥的闺女,我既然是你的长辈一切都得听我号令。
于是每一次产生矛盾和分歧的时候,墨北总会强词夺理的让墨暖妥协,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墨暖的小姑,论资历论辈分论年龄墨暖都应该听她的。在墨暖看来小姑按在她身上的那些理由不过是无可厚非的强盗理论罢了。但是,就是这些蛮不讲理的强盗理论,让墨暖一次次的在她压迫下一起生活了一十七年。
本来以为她上大学了,终于可以解放了吧,可惜天不遂人愿,墨北选择了一所在自家门口的大学。在墨暖心里早就认定了墨北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是她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扫把星,于是乎她把所有的有关于自己的不幸都归结为是这条扫把星带来的灾难。
“我爸结婚,我这做女儿的怎么能耍小孩子脾气不来呢!”墨暖低眉顺眼的说。
谢萌生见一进来就碰到墨北,身体像是抽筋了般的哆嗦了一下。“小姑,你也在啊!”
“所以呢?”墨北盯着墨暖低垂的眼睛,微笑着问。
“所以我来了。”墨暖虽然觉得墨北不一定相信她的话,但还是慢条斯理的说。
墨北太清楚墨暖是什么样性格,同样墨暖也清楚墨北是什么样的。一个心里想小样就算你当伴娘又怎样,我就是来大闹一场的,我就是要他们这个婚结的不痛快。另一个同样在心里想,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小丫头片子打的什么算盘珠子,今天本姑娘在这里你们谁也别想给我弄出事端来。
墨暖假装漫不经心的和墨北聊着天,说的无非是谁来,谁没来,谁随了多大的份子之类鸡零狗碎的事儿。其实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上,确实来了不少的人,很多都是墨暖熟悉的亲戚们。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自己该以一种什么的姿态,冲到他们面前,再以什么的口气质问他们,或者直接掀桌子大哭大闹,还是冲上去先给黎青几个大耳光,骂她狐狸精不要脸。再把她怎么混到今天这个身份的真相公布于众,让这些亲戚朋友都看看黎青阴险的嘴脸。
《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的宾客们都纷纷回归到自己座位上,墨北叮嘱了墨暖一句“乖乖听话,这是你爸爸的人生大事,别耍小孩子脾气,要不然以后有的你受的。”就匆匆忙忙的赶往后台去了。
谢萌生并排站到墨暖的身边,“别害怕,大不了,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掀桌子,砸酒瓶,吐口水……”
墨暖趁着大伙不注意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冲天响的炮仗递给谢萌生,诡笑的说。“你真的不怕小姑,事后修理你么?”
谢萌生不仅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故作硬气的说,“我会让看到什么是真正的老爷们。”
墨暖没再调侃他,“一会儿我往冲上搅合他们的婚礼仪式,你就蹲在那个花篮后面扔冲天响,记得专挑女客多的桌子底下丢,到时候场面一乱你就趁机溜号。”
音乐声越来越响亮,爸爸穿着帅气礼服,牵着黎青的手,他们一通踏上长长红毯。墨暖听不清司仪在说着什么,台上爸爸的笑容,黎青的笑容就像一把带血的利刃,一下一下的戳着墨暖的心脏。围绕在她周围的,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笑声,玻璃器皿的碰撞声,假笑声,还有各种礼炮的轰炸声,墨暖就像完全被整个世界孤立了起来一般,莫名的害怕和恐惧忽然汹涌而来,墨暖回头想找谢萌生,想说“我们回去吧,******不就是给我找个后妈么,爱咋咋咋地。老娘不伺候了,老娘不和他们玩了,老娘要去吃红烧狮子头……”可是人群中已经没了这怂货的身影。
台上的爸爸和他的媳妇黎青开始相对而立,开始一唱一和。爸爸说,无论生老病死。黎青说,无论生老病死。爸爸说,我愿意。黎青说,我愿意。
墨暖在人群中大喊,我不愿意。墨暖的眼泪突然怎么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可能很丑吧,丑就丑吧,豁出去了。
宾客们鸦雀无声面面相窥,墨暖看见墨北脸色铁青的,从黎青旁边向他冲过来,墨暖也向她走去。
就在这是巨大的“冲天炮”爆竹的轰鸣皱起,于是尖叫,躲避,炸了锅了。拉花倒了,桌子斜了,杯子碎了,盘子飞了,新娘哭了,爸爸怒了。
墨暖呢?突然从人群中伸出一只手,一把拽着她就往外跑,墨暖以为是谢萌生,直到来到酒店外面,才发现把她从水深火热之中拉出来的并不是谢萌生,而是那颗不知道名字的,洋葱头。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