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我打算带卡尔去一次领地,替他挑选一个小的庄园作为立身之本,让他早早地独立起来,不至于成年离家的时候没了方向。”劳伦斯·奥斯奇沉声说道。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以劳伦斯对这个小杂种的宠溺程度,怎么着也会给他一个繁荣的城镇,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庄园就……。难道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正要开口反对,坐在对面的老夫人却开口了。
“早一点打算也好,小孩子老闷在一个地方不太好,到时候你把崔缔斯也带上,好好在领地里巡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老夫人一锤定音,默认了奥斯奇伯爵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安排。
“哼!”瑟琳娜伯爵夫人站起来,拂袖而去。其他人也在伯爵的示意之下,纷纷施礼离席而去,独留奥斯奇伯爵父子和伯爵老夫人在房间里。
人刚走完,老夫人一把就把卡尔搂在了怀里:“你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鼓捣你那一堆毒虫毒蛇,也不知道来看看奶奶,这么些年是白疼你了!”
卡尔满头黑线:“奶奶,咱们上次聚餐的时候才见过面吧!”
“就那一瞟眼算啥!”老夫人很是不满,跟个孩子似的脾气。
“好的奶奶,我答应你,以后经常带崔缔斯去你那里玩。”没得办法,卡尔顺着哄,半天才把老太太哄高兴了。
“母亲,这段时间你就多在府里住一阵子吧!我过几天就带崔缔斯和卡尔去封地一趟,还要麻烦你坐镇一段时间。”奥斯奇伯爵说道,老夫人一般住在城郊的别院里面,那地方环境条件比帝都要好,尤其是对老一辈的人来说。
“我还没老得不能动弹,帮你看一阵子还是可以的。”老夫人面容一整,别看她戏弄孙子的时候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但是能够在老奥斯奇伯爵早逝的时候,独自一人撑起奥斯奇家族,把儿子顺利抚养成人的贵族女子,又岂是那么简单。
“那便多谢母亲了!”奥斯奇伯爵放下了心,笑看自己母亲戏弄自己的儿子。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一天上午,卡尔正躲在自己屋里面研究《离合巫典》,记忆那些关于养蛊控蛊的要点,以及其间所需要用到的药草知识。
“啊!”一声尖叫从卡尔所住的小院里面传来,听着像是崔缔斯的声音。卡尔连忙收起青铜书,三两步跑到门前,正准备开门,却只听“轰”得一声巨响,整个小院都似乎颤抖了一下,一股热气冲开了房门,将卡尔震倒在地。
随后便是“轰”“轰”之声不绝于耳,卡尔勉力抬头一看,便看见自己姐姐面目狰狞地站在门口,手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橘红色的碗大的火球,被她狠狠扔在小院里的各个地方,打出一个个大坑,一阵阵热风四散开来,使人如处盛夏。
“快住手!”卡尔连忙大叫,心疼地看着自己搜集的毒蛇毒虫,被烈焰烧得尸骨不存,十不余一。
崔缔斯不解地看着自己弟弟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恶心的东西这么在意,不过还是暂且住了手,三两步跑到了卡尔的跟前,抱着卡尔就是一顿揉。
卡尔连连闪躲,口中质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院子?”
崔缔斯不依不饶地抱着卡尔搓了半天,揉得他实在没脾气了才放开他。
“我回来是因为父亲叫我回来,我烧了你的院子,是因为那些虫啊蛇啊的太恶心,看得我浑身发麻,当然要把它们都烧死。”小姑娘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卡尔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可随即又哑然一笑,真是当了十年的小孩子的后遗症,竟然跟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较起真来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想通了的卡尔关心地问。
“不怎么样,听说最近森林精灵帝国要派出一个什么使节团来帝国拜访,”崔缔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因为海伦娜离去的关系,她对所有的精灵都没什么好感,“老师和阿加莎都去帮忙做接待工作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星辉圣塔里面,又不准我随意离开,无聊死了!”
“这下你可以放心,你绝对不会无聊了,父亲打算带我们去领地里面巡视一圈。”卡尔说道。
“真的?”崔缔斯喜出望外,“我早就想去莱茵城外面的地方看一看,你说我们能看见野生的魔兽吗?”
“呃!不知道。”卡尔本想说绝对不可能的,可看见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是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朝气与期待,就改了口。
“我就知道,你也没出过莱茵城,说不定还没我有见识呢!”小姑娘骄傲地说。
卡尔无言,因为这话还真不假,就凭先前十年的精神残废,只要稍微费神就会晕倒,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根本就没什么了解。崔缔斯再不济还有一个身为帝国首席星空祭司的老师,人家的知识储备量,甚至涉及到异位面以及众神之间的种种隐秘呢!
想到这里,卡尔突然想起一件事:“崔缔斯,星辉圣塔是在第一帝国学院里面,对吧?”
“对呀!我老师是星相学院的院长和炼金学院的副院长,怎么了?”崔缔斯好奇地问。
“你帮我问一下你的老师,如果我想进帝国学院的图书馆里面看书,可不可以?”卡尔觉得,既然现在自己的精神力缺陷消失了,那么要赶紧增加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什么地方能比帝国学院的图书馆更适合呢!或许,在教廷的奇迹圣山上面的圣辉大教堂的储书量比帝国学院更多,不过他没那么大的面子就是了。
“你想看书?”崔缔斯非常惊奇。
“恩!”卡尔十分淡定地点头。
“可是父亲不是不准你看书吗?”曾经有一次,卡尔看一本小孩子喜欢的图画书入了迷,正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就昏了过去,当时把劳伦斯和海伦娜吓得够呛。从此以后,便再也不准卡尔看书了,甚至是略微强力的体力活动也不准他做,简直就跟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那是以前,现在我好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容易晕倒了,你见机帮我问问,行不行?”卡尔略带祈求地看着崔缔斯。
“好吧!不过我要先问问父亲,他说行的话,我就帮你问问。”崔缔斯干脆地应道。
“那你现在就去问。”卡尔说着就把崔缔斯往门外推。
“你那么着急干嘛?”崔缔斯不明白了,不过还是乖乖地出了房门。
由不得卡尔不着急啊,你说一本绝世秘籍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却没有修炼的条件,换了谁不得着急啊!《离合巫典》就是这样的绝世秘籍,可是里面的那些毒虫以及各种草药,根本找不到啊!
“啊,蛇啊!”崔缔斯的尖叫声传来。
“别~!”卡尔刚想阻止,就听“轰”的一声,一个火球在院子里炸开,把那条无意之中爬行到崔缔斯面前的金环练蛇,炸得只剩焦骨。
卡尔不由得满头黑线,为了早一点得到确切的消息,也为了自己小院里那已经为数不多的毒蛇毒虫们着想,卡尔觉得自己还是去院子外面候着比较好。
行出院门,卡尔在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中的石凳处坐下来,不远处的几个侍女正在花园里侍弄花草,他盯着近处一丛开得正灿烂的紫荆花出了神。
不过片刻,劳伦斯·奥斯奇伯爵从天而降,落在卡尔的身旁,崔缔斯正一脸郁闷地被他夹在腋下,正不爽地挣扎。
劳伦斯没管自己女儿的那点小脾气,放下崔缔斯,他一脸激动地走上前,一把抱起了卡尔,不停地摇晃:“卡尔,是真的吗?你真的好了?”
卡尔猝不及防,被自己老爹抱起来一阵狠摇,头晕目眩,完全没听见他问得是什么。
“父亲,把我放下来。”卡尔大声叫道,再摇下去他就要吐了。
“呃!”奥斯奇伯爵稍微从兴奋之中清醒了一分,连忙把自己儿子放在地上。
卡尔只觉得天旋地转,站不太稳,一个倒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父亲:“就算好了,也快被你给摇傻了!”
奥斯奇伯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低声下气地说:“我这不是高兴坏了吗?不过,卡尔,你是真的好了吗?”
“这种事情,随便找个医师或者是牧师查一下就知道,我骗你干嘛!”卡尔翻了个白眼。
“卡尔,你想要去帝国学院图书馆的事情,我已经给父亲说了,他没说答应不答应,你自己问他吧!”崔缔斯对自己父亲也是没什么好脸色,被夹在腋下飞了一路,能有脸色,也早被风给吹青了。
“答应,怎么不答应,我会给帝国学院的校长打个招呼,他跟我父亲,你爷爷是好朋友,肯定会答应这点小事的。”奥斯奇伯爵仍然难掩激动,“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把欧卡大师请过来给你看一下吧!”欧卡大师,帝国当之无愧的第一药剂师,也是帝国学院的炼金学院院长,要请动这样的人物,势力与地位固然必不可少,但是人情才是真正能让人尽心的条件。而这样的大人物欠下的人情,可以想见是少之又少,用一次少一次,由此可知奥斯奇伯爵对自己儿子的宠溺程度。
不等卡尔与崔缔斯说话,奥斯奇伯爵一催斗气,飞上了天空。
卡尔和崔缔斯对视一眼,同时无奈地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