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嬷嬷是想把浅月浅语安排在正屋,就近伺候庆生的,可是被柳氏毫不犹豫的打发到了后院的耳房去住,倒是高嬷嬷自己被柳氏安排住在了正院的耳房。
浅月浅语两姐妹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妆,花的不成样子,悲愤之中却是毫不犹豫的将柳氏狠上了,原先来的时候趾高气昂,甚至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那时候觉得到了淮南,那个什么三夫人肯定是将自己一行人奉为上宾,然后三老爷看到自己姐妹二人就挪不开眼,什么这个姨娘那个姨娘都得一个个靠边站。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后院的耳房紧挨着柴房,房间里也十分潮湿燥热,更不可能给她们摆冰盆了,并且来了有两三天了,她们姐妹愣是连凌武的面都没能见着。
身边的丫鬟小斯将她们看得严严实实的,还不到亥时后院联通其他三个院子的门就落了锁,更本没机会出去。
浅语看着淡定的浅月不爽的说道:“姐,咱们再这样待下去可就真的没机会了。”浅语将换下来的衣服狠狠地丢到一旁,这鬼天气一天要换个三次衣服,刚换上还没一会就又是一身热汗。
“来的那天我就猜到是这样了。”浅月淡淡的说道,手上却没闲着绣着什么。“这事急不来,当初咱们想的太过美好了,要我看这位三夫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姐你说该怎么办啊?这样下去连换的衣服都没有了。”她们身为下人换下来的衣物自然是要自己洗的,可是从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时就没让她们过过这样的日子。
“咱们是老夫人赐给四少爷伺候的,三夫人就算晾着咱们也不能真的一直晾着,等着吧,最迟今晚就会让咱们去正院的。”
浅月到底看得比浅语清楚,柳氏可不会真的养着两个闲人。只要能出现在四少爷面前,就有可能见到三老爷,以自己姐妹的姿色。
这一点浅月可是毫不谦虚,若是三老爷能看到自己姐妹而不动情,那就不是真男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她才不信三老爷有多厉害。就连长房的大老爷看到自己姐妹都走不动路了,更何况别人了。
果然浅月丝毫没猜错,话音刚落就有小斯让她们姐妹去正院领差事,两人稍稍打扮一番选了不容易花的新脂粉。
到正院的时候正进院子,就见应氏浓妆艳抹的一身贵重首饰,正站在院子里,像是快她们一步的样子。
应氏一身贵重首饰,虽然在浅月浅语姐妹眼里显得十分华贵,可若真的摆到京城里也不过尔尔,说到底也只有暴发户才巴不得把家当都穿在身上。
应氏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望了眼,是两个脂粉气息十分厚的两个小姑娘,从衣着样貌来看做个小富人家的小姐也是够的。“哟,怎么我几日不出来走动,家里多了这么些狐媚的东西。”
翠青会意的笑了笑,一幅嗤笑的样子说道:“听说是跟着高嬷嬷从京里来伺候小少爷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东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只发情的野鸡。”
“你说谁狐媚呢,说谁是发情的野鸡。”翠青的话音刚落浅语就气不过的顶了一句,在京里的时候哪怕那些得宠的姨娘都不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翠青上下打量了几眼二人。“放肆,什么身份就敢和姨娘这样说话。”
“哼,不过是个妾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咱们姐妹可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浅语冷笑一声,不过是妾嚣张什么,不过仗着三老爷的势,更何况三老爷也不算什么。
应氏脸上一沉,虽然知道这两姐妹在京里估计有撑腰的,可是这是在淮南,并且是在凌武的府宅里,还容不得外人进来趾高气扬。
“翠青,给我掌她们的嘴。”应氏冷笑一声,昨个就听夫人说起过这两姐妹,不过是到咱们府上来做下人的,既然做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
翠青捋了捋袖子,指挥身边的两个粗使丫鬟上去将浅月浅语制住。“让你没大没小不分尊卑。”猛地一个耳刮子就抽到了浅语的脸上。
浅语‘啊’的一声,几乎被打蒙了,许是翠青这一个耳刮子抽的太用力了,连着翠青自己都忍不住捂着有些生疼的手掌。
可是翠青脸上却是十分兴奋的表情,自从进了瓜尔佳凌武的府邸,翠青这还是第一次像原先在应府的时候那样。
浅语的左脸一瞬间就通红了起来,隐隐还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狼狈。
就在浅语还没反应过来得时候翠青的另一个嘴巴子又抽到了同一个地方,浅语几乎觉得左脸不是自己的了。
“你这个泼妇,你敢打我。”浅语脸上火烧火辣的疼,因为疼也更加因为丢脸,从来,自己从来还没丢过这个脸。“我跟你拼了。”说着浅语就挣扎着伸出手去撕扯翠青。
可是因为粗使丫鬟力气本就较大,死死地钳制住浅语,浅语也不过堪堪能够扯住翠青的衣袖。翠青嗤笑一声猛地将衣袖扯了出来,一个反手又给浅语的右脸狠狠地来了一下。
“啊~啊......”浅语惨叫着挣扎着,慌乱中眼泪落下来都已经不是滚热的了,流在脸上居然能感觉得冰凉,可见其脸上肿的有多厉害。
浅月已经傻在了一旁,她没想到翠青真的会动手,她也没想到这位姨娘一点也不在乎名声,她难道就不怕在三老爷的眼里落下个苛待下人的名声么?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高嬷嬷整个人站的挺直,神色阴沉的望着应氏。
她到淮南也有几日了,与应氏倒也打过些交道,知道这是一个泼辣的女子,可她没行到她居然这般大胆。“你这是要做什么?”
应氏一愣,似笑非笑的望着高嬷嬷,微微摆了摆手,翠青正准备抽下去的手这才停了下来。“高嬷嬷可别生气了,我已经罚过她们了,高嬷嬷可就放过她们吧。”
高嬷嬷气的一噎,好伶俐的嘴巴,她尚还没说什么,她竟然求起情来了。“她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惩罚她们,还不快松开。”高嬷嬷气得几乎就想上前扯开那几个粗使丫鬟。
“放了吧。”应氏淡淡的说了一句,几个丫鬟这才松开了手。一松手浅月浅语就一路半滚半爬的爬到了高嬷嬷的身边,浅语哭喊着:“呜呜呜,嬷嬷给浅语做主啊。”
“呜呜,嬷嬷您瞧瞧浅语给打的,奴婢们是没法活了。”浅月要好一些,抽泣着跪倒在地上,样子看着就十分惹人怜爱。
这个时候柳氏见差不多了,自己再不出去就有些太明显了。“怎么回事,哭哭啼啼的。”柳氏牵着琳沁慢慢的走出来,方才两人就在正屋里,琳沁都不好意思说柳氏没听见。
“三夫人,这浅月浅语怎么说也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受这种罪。”高嬷嬷怒视着柳氏,这是在狠狠地打自己这张老脸啊,这是完全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啊。
应氏冲柳氏行了一礼说道:“方才奴婢遇见这两丫头,不过说了两句,她们竟敢顶撞于我。说我应氏不过是妾,可到底我是主子她们只是奴才。”
“以下犯上,这事就算摆到京城里怕也不是什么轻罪吧。”应氏说着冷笑一声,高嬷嬷这老货应氏才不怕,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奴才。
就算那个什么老夫人怪罪,那也是两年后的事情了,况且应氏也不信凌武和柳氏能容忍京城里的手,伸到自家房里。
“奴婢不过是略施小惩罢了,倒是高嬷嬷有些少见多怪了。”
“应姨娘教训的,好。”高嬷嬷在那个‘好’字上着重了音调。“是她们两个以下犯上,还不快给应姨娘赔罪。”
高嬷嬷眯着眼睛在柳氏和应氏的脸上来回扫视,她倒是没想到柳氏当真是好手段,府里的姨娘个个都冲着自己这个外人来,一点内斗的样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