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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我来养你吧(一)

早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从四面的透明墙落入整间屋子,落在屋顶上空一张巨大的浮床上,无数不知名的花和植物做成的吊床。

暖暖的光在斯来眼皮上游移,仿佛一个调皮的精灵,踮起脚尖儿舞蹈。

斯来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愿睁开眼,害怕怀中那个仍在沉睡的女孩忽然消失,如光尘般。他使劲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的梦或是幻觉后,望着女孩的睡容无声地笑了。他非常小心的把她的头移了移,让她躺得更舒服些。花朵儿把头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双手还当自己抱着一只大趴熊般,非常惬意。

昨晚是什么情况?明明是他处心积虑骗得人家一吻,结果……结果……是被人家吻了吧?后来呢?后来,是不是都是做梦呀……

花朵儿好像不屑地说:“星星啊,星星在天上呢?你要看吗?”

他迷迷糊糊:“你带我去看吗?”

“我带你去天上摘吧,特别新鲜!”

他被新鲜两字震了震,还是接着她的话说:“我要最大最亮的那颗……”

花朵儿似乎笑了笑,“好啊,你觉得哪颗是你想要的?“

然后,他便觉得自己忽然就已在空中,身边是灿烂星光,花朵儿的脸掩在星星里,他小心的伸出手,穿越无数的星光,触到她的脸,欢喜无比的笑了:“你便是我最大最亮的那颗星。“

然后他便抱着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满足无比的蹭了蹭,一直不肯撒手。

直到两人倦意涌上来……

这个早晨,是斯来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早晨,他的命运,早在许多年前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女孩的出现,启动了命运的齿轮,然后便朝着他自己也不可知的方向转动……

他希望这样看着她,不被打扰的和她独处,一直到阳光消失,直到他永恒地闭上双眼,然后,他希望再下一个轮回里,他还能再次找到她,无论那会是一个多久的等待和寻找。

花朵儿仍在睡梦之中,她看到一朵非常美丽的白色花朵,那样傲洁地、静静地开在黑土地里,细细的白色的花瓣如龙爪,又像伸向天堂祈祷的纤纤手指。她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从未见过这种花?

似乎被什么牵引,她情不自禁地向它靠近,幽幽地馥香让她的意识有些恍惚,仿佛在黑暗的屋子里呆久了,猛然看到太阳,被耀眼的光照得发晕一样。

她温柔地看着这朵奇异的花,就如望着和自己有着某种非常亲密关系的人,她缓缓躺下来,躺在花的旁边,闭上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非常缓慢,几乎久远到她以为停下来了。

然后她又进入另一个梦境,在这个梦里,周围环境都没有变,只不过她的身子变小了,和一只蜜蜂差不多大,而她就躺在那朵花的中央,那芬芳馥郁的花香引诱着她在花蕊上轻轻咬了一口,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和喝了沉年的酒般,身子软软地浑身无力,四肢仿佛已不属于她,她倒在花蕊中,眼前似乎还幻化出一张脸,那双眼睛犹如晨星般寂廖、悠远,却有着化不开的浓浓的深情、痴恋、执着、悲哀、绝望,她的心被那双眼所表达出来的情感刺穿了、刺痛了,流出混浊的、涩涩的液体,流出体外,流到那朵花上面,花儿似乎得到了恶魔的诅咒,瞬间发出奇异的光彩,又在眨眼间,迅速枯萎下去……

“你,还想继续沉睡吗?什么时候才会回到我身边?”花朵儿的耳边听到轻轻的叹息,一直缠绕在耳边,至死不休……

“唉呀,吵死了!”花朵儿用手去拂耳边的声音,却被抓在一只温暖的手里。

“早安,老婆!”斯来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让刚刚醒来的花朵儿华丽丽地打了个哚嗦。

“闭嘴闭嘴!”昨夜若不是因为这小子给她的“星星”让她意外又喜欢,所以才想着带他去摘星星,结果他死活不放紧紧的抱着她,这带着一个人,飞来飞去是件很累的事!

后来她便和他坐在屋顶上看星星,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星光温柔的笼罩着,有几颗顽皮的星星溜到她们的头顶,眨巴着眼睛好奇的望着斯来。

斯来便来了劲:“老婆,你看到了么?这几颗星星在看我们耶!”他呼出来的气带着微薰的醉意,是了,那决明菜喝多了,也是会醉的。那……他这个样子,是醉了吗?花朵儿又好气又好笑。

“老婆,你偶尔是不是也会想起……有个叫斯来的人?”

“……”

他翻了下身,望着她,眼中倒映出漫天星光下的她的影子。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认识一个小女孩……她长得和你很像呢……“

“老婆,你知道这里有一个洞是什么感觉吗?“他拉过她的手按在脸口。

“有风吹过来,就会发出空空的声音,雨水落进来,冰凉刺骨,想一个人的时候,又空又冷……“

他便这样望着她,神色间又忧伤又无不知所措。

她不知如何安慰他,这已经是他不止一次提到那个小女孩儿,于是从空间里摸出一样东西。

他错愕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这是……糖葫芦!“

花朵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感觉很久很久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就会顺手摸出这么个东西来。

她略略尴尬:“不好意思,拿错了!“她想也没想,准备放回去。

“给我吧……“他满眼复杂的神色,“老婆……你以前都在哪儿?“

以前都在哪儿了?这个问题真是不好回答。花朵儿默了默。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我和你讲过的呀,我的记性不好,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

哎?等等!

冰糖葫芦?好像听谁这么讲过。

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些虚浮的场影,那里面似乎有两个小小的人,其中一个说:“冰糖葫芦,很好吃的哟,上凉带过来的……“

另一个小小的人说:”呀,化了!“

“……这是山楂。”

好象很熟悉的人,可待她想把那两个人看清楚,这场景霍然被雾弥漫在远处。

她望住他,略有些激动:“你说,这糖葫芦除了上凉还有哪里有卖的?“

他又被惊住了:她这是记得呢,还是不记得呢?怎么能只记得不重要的东西,却忘了买东西的那个重要的人呢?

他忽然从手里夺过那要命该死的糖葫芦,一扬手便扔到了远处。

“你,这是干吗?“花朵儿忽然间心抽了一抽,应该是重要的东西吧,否则也不会放在空间里,空间虽然很大,但还不至于到了什么东西都往里放的地步,肯定是重要的东西。

“一根糖葫芦而已!“斯来气呼呼地,”我会给你买很多很多!“

“那能一样吗?“花朵儿动了动,想飞下去找。却被斯来扯住了衣摆。

“比我重要吗?“那幽黑不见情绪的双目雾蒙蒙的,之前不知为何会变色堇色,现在也回复了。

“很久了……“久得都忘了存在,或许真没那么重要吧,否则也不会忘了。一根糖葫芦而已,她对自己说。

再后来,他很时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头埋在她的颈窝中,不轻不重地咬着……

“喂……你是狗吗……别再咬我……再咬,把你踢下去……“

星星秽似乎也听到了少女发狠的话,却都是微微闪了闪。

后来的后来,少年睡着了,少女便吃力的抱着飞下来,然后就把他扔到地上,自己飞到屋顶的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着前,她似乎觉得颈上又被咬了一口。

到现在,都觉得浑身散了架般酸疼。

“呵呵,我们家的朵儿还真是超级可爱啊!”斯来好死不死地又追了句。

“你……怎么爬到我的床上了!”花朵儿明明记得昨晚他是睡在地上的,怎么现在睡到床上了?而且自己还紧紧抱着他?不过,花朵儿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趁机在斯来脸上香了下,另一只手还在他身上东捏西捏。

“老婆别闹!”斯来被她骚扰得心神不宁,身体微微僵了僵,某个地方似被点燃了火,那般炙热。

“哦,不闹!”花朵儿的声音因为初醒有点儿沙,有点儿哑,她嘴里说不闹,手却仍是漫不经心地在他身体上划圈圈儿,一下、一下。

斯来受不住这种折磨,赶紧抓住她的小手,“老婆……”身体里的火并没有因此熄灭,反而越烧越旺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扑灭,只是更紧地抓着她的手,把它贴在滚烫的唇边。只是在她耳边呢喃:老婆……

“你……又咬我!“结果花朵儿一脚便把他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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