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堵车
Ａ城的交通以堵出名，这个点哪打得到车啊，老郑那儿又要迟到了，正在焦头烂额之际，许诺的车出现在了她面前，车窗下来，“上来吧。”
冬冬上车，两人无语。
许诺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这路开开停停地，烦人得很。
冬冬抿嘴，想怎么打破僵局，看看手里的两个大袋子：“嗯，你饿不饿？”
“你说呢？”语气真不好。
“冬冬打开外卖，翻来翻去，拿出一个榴连苏，就喂到许诺的嘴里，许诺居然张嘴来接，他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了。
也许是真的饿了，许诺吃完示意冬冬接着喂，烤羊排，炸鱿鱼圈，最后连佛跳墙也吃上了，冬冬在一旁递东西，许诺兼顾开车，堵的时候许诺吃，通车了，冬冬吃，幸好车上纸巾充足，就是开车的空档，许诺还要求喂他吃，一路堵得慌，他们却吃得香。
只是路堵得严重，他们吃完，冬冬收拾好垃圾，两人还在堵在路上，许诺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认识了这个女孩自己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她看向正在收拾的女孩，想着自己被她带偏的生活，又开始抱怨：“都是你，这么作，好好地在餐厅吃多有情调，在这大马路上吃，跟饿死鬼投抬似的。”
“那你可以不吃啊，刚才好像你吃得多哦。”没东西吃就堵不了你的嘴了吗。
“你看看你把我车里弄得这个味，我这还叫车吗？”
“叫行走的餐桌。”从电视里剽窃来的。
“切，”许诺是又好气又好笑，“我都被你带坏了，你是不是会传染啊，把你那些臭毛病传给我。”
“那您快去医院消消毒，明天开始我们保持距离。”
“我过会就去，”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你刚刚洗手没有。”
凌冬冬看看自己的手：“我用纸巾擦过啊。”
“那就是没洗罗？”
“我手不脏。”
“细菌是肉眼看得见的吗？我说冬瓜，你能讲讲卫生吗？”
“我哪不讲卫生了？还有别叫我冬瓜。”
“你看你这么能吃早晚变冬瓜。”
“你才冬瓜呢，不，祝你像西瓜，将来啤酒肚，比西瓜还圆。”
“放心，我不喝啤酒，像马尿，你那酒吧天天卖马尿吧？”
“你才卖马尿呢？你扯上我们酒吧干麻？”
“你那破酒巴有什么好的，你这么维护，不许去了。”
“你谁呀，管我这么多？”
“对，我什么人都不是，我多管闲事好吧？”
好好的心情又吵没了，怎么总能绕到她酒吧打工这事上去，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冷场到终点，冬冬下车，拎了两袋子垃圾，头也不回，也不跟他说再见。
许诺气得发疯，这死丫头不知好歹。这时许诺手机响了，一看是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中的一个，他们许久不见许诺，约许诺晚上一起去泡吧。许诺这会儿心情正不好，需要发泄，一口就答应了。
许诺上大学时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可是一毕业各分东西，那时许诺接手了现在的这家公司，正处困难期，一心扑在事业上，也忽略了朋友们，渐渐地，联系的都少了，现在这帮朋友，多是这些年生意场上累积下来的，各色人等都有，但又各怀鬼胎，他们聚会除了谈生意，就是风月场所，友谊再不比当年校园的纯真岁月。他也颇有些遗憾。
和这帮朋友聚会，无非是女人，酒，和吹牛，许诺在这之中又是年轻得志的一个，经常有美女主动贴过来，他也和她们调着情，却从不带一个回去过夜，他反感他们那浓重的香水味，总觉得那是为了掩盖什么臭味而喷的。
今夜的他也一样，一个长发妖娆的女子钻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断劝酒。门外进来一个送酒的小妹，那小妹长得还算清纯，但跟身边的陪酒女相比，就只能算是那无人知道的小草了，偏有个喝多了的兄弟，伸手就去摸那女孩，那女孩吓得扔了酒就逃出去，众人哈哈大笑，那兄弟却不买账了：“来这种地方装什么纯哪，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啊，给老子回来。”
经理听到声音，跑进来道歉，还逼着那抽噎着的女孩来道歉。许诺看着那女孩，脑海里全是凌冬冬的影子，她是不是也正这样被欺侮，酒精作用下，他越想越不安，甩开缠着他的女孩，就称还有事，跟朋友们道别。
酒多了的许诺想开车，被保安拦下了，他只好打车，他现在只想看看那个傻丫头是不是也受委曲了。
凌冬冬今天的夜宵怎么也吃不下。老郑看看她：“今天没胃口吗？”
“不是，他们说我像冬瓜，我是不是胖了最近？”冬冬上下打量自己。
“你不是说你吃不胖的吗？”
“人家都管我叫冬瓜了。”
“谁这么缺德呀，我去帮你抽他。”老郑义愤填膺。
“哎呀，开玩笑的。不过我好像真得控制一下，真长成冬瓜怎么见人哪？”
“你们女人真是，天天嚷减肥，瘦成麻杆好看吗？”
“我不减，我保持。”
老郑笑笑，不再逼她多吃。
和冬冬一路走着，老郑突然问：“借条要回来了？”
“嗯，快了！”
“什么叫快了？还没拿到啊？要不要你郑哥出马，杀将过去。”
“不用，不用，只是一时找不着了，等找到了就好了。”
“等找到了，你就别去上那个破班了，成天那么多事，我这里多简单。”又想挖墙角。
“到时候再说吧，我哥快回来了，我怕他不让我去你那儿上班，所以老郑，你还是准备再找个人吧。”冬冬一本正经地说。
“哎，一入江湖深似海啊，开酒吧的没好人哪。”老郑自己调侃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回去吧，哪天来不了了就跟我说一声，嗯！”说着摸了摸冬冬的头，然后自顾自走了。
许诺在出租车里看见那个男人摸她的头，他们举动亲密，看起来关系并不一般。此时的他酒醒大半，他以为她会身处险境，还以为自己是来英雄救美的，真是够白痴的。
司机问他下不下车，他吩咐司机去了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许诺和项助不见人影，据说是跟一位供应商谈判，这位供应商是一款新的智能手表制造商，产品已经开始宣传，现在很多企业想做他们的代理，而许诺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说这位供应商携夫人正在Ａ市探亲。因此他天天和项助在酒店苦等对方。
第二助理的黄娟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正草拟合作协议，冬冬很想帮忙，却被黄娟拦下来，只让冬冬坚守岗位，如有需要随时调遣。把凌冬冬整得亢奋人心，时刻把心提在嗓子眼上。
终于等来了好消息，那位经销商临时提出来公司考察，之后再研究合作意向。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公司上下沸腾，为接待这位贵客，许诺的办公室要加些布置，这样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这三位助理的身上。
项助列了张清单，让冬冬去财务部支钱采购，清单上都是些都是些大类项目的，比如鲜花，买玫瑰还是百合？买什么颜色？没写清楚。
比如水果，苹果还是香焦，也没写清楚。还有伴手礼，这又是什么鬼？总不会是月饼吧？冬冬想问个明白，项助却不耐烦：“这些东西你看着办，我要做可行性报告呢？”黄娟被罗总调走了，许诺说她是罗的人，应该是罗向她打听情况吧，特殊时期，罗都不避嫌了。这下可好，没人可以商量，这要买错了可怎么办，下午客人要来，只有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了。
冬冬只好硬着头皮去往当地最大的购物广场，这地方物价奇贵，要不是有这么个差使，她还真不会来逛。只是这个伴手礼真难煞人了，只知道对方是对五十多岁的夫妇，什么喜好之类的全然不知。一圈逛下来还是一筹莫展，正叹气，迎面走来一个人，是老郑！巧了，他怎么会来这儿。
“你不上班来这儿干麻？”
“公司有位供应商要来，我们在争取代理权，让我来买礼物呢，我一圈下来还是想不好买什么。”冬冬都没空跟他寒暄。
“那客户什么情况？”
冬冬把情况简单说明。
“好办，你跟我来。”老郑把冬冬带到三楼，丝绸部：“这里选两条艳丽点的丝巾，这是我们这儿特产吗，礼不用重，不会显得你们过于巴结他们。”
“那男的呢？”
“你说他们是Ａ市人，那我们这儿产的Ａ茶你觉得好何？”
“可这些会不会太普通啊？”冬冬觉得会不会送不出手，财务部可是放了三万的额度给她。
“你觉得像他们那样的人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缺，送礼只是一点心意而已。”老郑分析给她听。
“也对。”冬冬点头，“老郑我还有难题呢，我领导上我买水果、鲜花这些放总经理办公室，你也给我出主意呗？”
“总经理办公室，突出的是你们总经理的个性，要问你们总经理喜欢什么花罗，水果更不用说了，你看见哪个来谈判的大ＢＯＳＳ啃着香焦谈判的啊？”说着还学了下样子。
冬冬失笑：“有道理。”
“不过最好准备些香烟和打火机，这个年龄的人多半会有烟瘾。”老郑又提议。
“真的吗？还得买个烟灰缸？可是许诺从不抽烟。”冬冬自言自语。
“谁不抽烟？”
“没有没有，老郑，多谢了，我还得去买其他东西呢，你忙你的去吧，我先走了啊。”
“你卸磨杀驴啊！”老郑抱怨，冬冬已经走远。
项助来验收冬冬成果的时候对她不停抱怨，什么礼物买太随便了，买烟灰缸干什么，还有那个马啼莲，那么单调的颜色，有色彩的花全死光了吗？
冬冬难为情地低着头，许诺示意项英出去。
“这些都是你的主意？”许诺怀疑地问。
“是的，”好吧，反正认栽。
“做得不错，徐总确实抽烟，我都忽略了。可是，我不明白这花是什么意思？”
“我看公司和你家的家具大部分黑白色调的，想着这个比较像你的风格。”
“谢谢，这花算你送给我的？”
“财务那领钱买的。”
“你出去吧，等下更加有你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