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摇摇头,我心说难道不是爹,那他小子怎么敢在我娘心头有一席之地?转而娘一句话让我有些懵了。
娘说,你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见到他,把他带回来,如果见不到,你别回来了,,那个人,他就是你爹。
我忽然间有些无法回神,啊了一声,娘一直都是温和的笑容,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可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娘说,没事,我不在乎你的生死,能帮我找就帮我找,你不想找我也没办法。
我说,娘,这些年是我陪你的啊,就算他是我爹,你也不能这样啊,他消失了十七年了,你不是应该恨他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娘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瓜子,说道,你这小子也知道啊,那你还问娘在不在意他,在意能怎样不在意能怎样,十七年都不见了,这些狗屁事情还有必要吗?
我更加懵了,看着娘一脸的玩笑样子,我终于明白过来娘是在逗我,这才长出了口气,说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老年痴呆提前了呢。
娘一巴掌把我呼一边去了。
我问娘,真的是我爹吗?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他,他帅不帅?
娘说,你看看你模样就知道了,你长得像你爹。
我说,那肯定很帅。
娘说,对啊,你爹就跟你一样的厚颜无耻。
我哦了一声。
娘去准备饭食,我们吃过饭后,我将我的剑拿出来擦拭擦拭,娘正在拿着针线缝补我的衣服。
其实我还是有些希望娘能同意,只不过应该不可能。
我拿着剑问娘,娘,你不怕我会偷偷跑出去镇子吗?
娘说,你要是敢,我就去阿依慕家里告诉阿依慕你那天夜里念着她的名字**。
我说,我一定好好待在镇子里面。
娘说,我知道你想要出去看看,老家伙让你找什么东西?
我说,水灵珠。
娘正在缝补衣服的手忽然的抖了抖,声音有些发颤,她问我,你是说水灵珠?
我很疑惑,问道,娘知道这东西?
娘说,知道,听你爹说过,据说是曾经琼华派的镇派之宝。
我惊讶道,这么厉害啊,那,我爹究竟是什么人?
娘说,你爹就是个笨蛋,曾经有个中原来的男人问我去琼华派的路,你爹看见了就吃醋了,跟那人还打起来了,结果被打的很惨,根本就是个傻瓜。
我说,啊?爹这么小心眼啊?
娘说,这点你们不像,你心宽啊,别人怎么跟阿依慕说话,你都不在意。
我说,这不一样。
我娘缝完了衣服,将衣服收拾起来,娘真是一直在忙碌,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不用忙,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闲着吧。
我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哪里,我和娘没有在多说话,沉默了有一会儿。
我拿着剑出去了,娘问我做什么去,我说没事,拿着剑装一下。娘说我跟我爹一样傻,我觉得娘其实真的非常在意爹的事情,只不过不想让我知道她有这个想法而已。
我走到凉亭中,抱着剑。爷爷忽然的神出鬼没的出现,吓了我一跳,爷爷见了我之后就问我,怎么样,说服你娘了吗?
我摇摇头道,没有,我娘一点也不同意我去。
爷爷说,那你就偷偷去吧。
我说,这怎么可以,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你看镇子里面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
爷爷说,谁让你让剑认了你呢,你就是命中注定的英雄。
我说,可是我根本不是做英雄的料。
爷爷脸色沉了沉,动了动嘴,然后说道,你不明白,所谓英雄并非是一定要可以引弓落月,只要,你心中明白自己的责任,而努力的去完成自己的责任,你就是个英雄。我只不过是在劝说你,结果是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一个因,你选择留下,结果是你就是个普通的阿合奇,而如果你选择出去,那结果就是成为英雄。本身不想这样说,可能对你来说,这会让你破灭点对一些事情的向往,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你明白,你的选择,可能会让事实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
我一脸懵懵的看着爷爷,被爷爷说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我只能感觉到爷爷的话太高大上,不能理解其中含义,也可能非常好理解,只不过我没有认真想,许多高大上的事情一旦明白其为什么高大上,你就会发现,它真的一点也不高大上了。
我愣愣得问爷爷,那我的选择应该是怎样的呢?怎样的,才能有比较好的结果?
爷爷又像上次那样摸摸我的头,说,爷爷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结果可能在你眼里,在旁人眼里并不一样,而现实可能会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说,这句话我更加不明白了。
我此时已经觉得我应该去外面的世界,虽然我不知道目的地,但是我应该可以记得回家的路。我跟爷爷说我再考虑考虑,爷爷意味深长并且十分满意的笑了笑,我回去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翻箱倒柜了一阵子,我将脑袋上的小帽子拿掉,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形象不太适合出行,我便去了裁缝铺子那里,让他帮我做了几件汉人衣服,裁缝问我有什么用,我说,我决定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向阿依慕道歉。裁缝非常热情的给我打了八折。
其实单凭爷爷的几句话就让我去外面实在有些牵强,只不过是我自己想要去了而已,娘的阻拦让我动摇,但是爷爷几句话让我有松了心思,虽然我没有听懂爷爷的话。
日昳时分,大家忙忙碌碌,我时常的想,这么一个小镇子,大家哪里来的忙碌呢?我问过娘亲,娘亲说,你也知道啊,这么一个小镇子,大家不忙碌难道都闲着吃饱等饿啊?我恍然大悟。
这就像,可能对于许多吃饭的时间里,大家肚子并不饿,大家只是觉得那个时间里应该吃顿饭而已。
我也跟着忙碌,我偷偷的找巴托辞掉了帮工的活,巴托给我结了工钱,我回家又找了些东西,那把剑我一直没有离手边太远,娘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没事,就是觉得自己的屋子太乱了,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娘说,我已经给你收拾过了。
我说,我想再收拾收拾,娘以后也不用再麻烦了,我的屋子会一直很整洁。
我想我不能让娘知道。
娘叹口气,回到自己屋子找来了两个包裹,往我桌子上一放,说道,你要的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里面有两件汉人的衣服,还有一些钱,你爹曾经留下过一本剑谱,你也带走吧,知道留不住你,正好,我也想要找找你爹了,如果你碰见活着的他了,帮我问问这些年为什么不回来,如果他死了,就算了,你也不用回来了,播仙镇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所谓这里的风情了。
我呆住了,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就像是忽然的哪句话触及了可以让自己可回想的事情涌入脑海的机关。
眼泪忽然的流了下来。
娘装作嫌弃模样,说,把你养这么大,还就知道哭,活该阿依慕不要你了。
我说,没事,娘还要我呢。
娘说,你走之后我就不要你了,跟你说,你老娘生的倾国倾城,不缺人陪。
我说,你早该找个人陪了。
娘说,你爹要是没死,应该他来陪我的。
娘低头抹了抹泪,转身离开了,我想娘一定不想让我看到她泪如雨下的样子。
亥时大家都已经入睡,我和娘说我明日便启程,但是我觉得启程的时候镇子里面的人一定会各种的吩咐小心,说一些这样那样或虚假,或真诚的话。
我害怕我舍不得走了,尤其见到阿依慕的时候。
外面无边黑夜,我留了一封信给娘,让他不用担心,顺便告诉爷爷我已经启程,带上所有的东西,从乌沙家里偷来一只骆驼,便悄悄的离开了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