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琼宇岛的天气一如继往的变冷起来,明月当空,群星璀璨,这应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月华如水,轻泻在小桥上,为它蒙上一层朦胧的诗意。
“多圆的月亮啊!”趴在桥栏上的小尘望着夜空中明月不无感叹,然后朝桥底下喊道,“天蓝哥,你弄好了没有,我等得不耐烦了!”
“小尘,你以为很容易弄吗,金蝶鱼生性狡猾,不把陷阱弄复杂一点,哪捉得住它。”从桥底下传出天蓝的声音。
“那用不用我帮忙?”
“好吧,下来吧,要不你又在上面瞎嚷嚷了”
听到天蓝允许的声音,小尘高兴地脱下鞋,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嗵”的一声,水花四溅,惹得天蓝一顿臭骂。
“小尘,快帮我拿这个。”
“小尘!”
良久,不见有人响应,天蓝疑惑转过头,向后望,只见小尘面色古怪,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由关心地问道:“小尘,怎么了,是不是踩中什么东西了?”
听到天蓝的话,小尘猛然一惊,摇头道:“没有,只是水有点凉。”说着,就朝天蓝走去,面色有些古怪,
看着小尘脸色有异,天蓝不由地多望了几眼,但也没发现有什么时候奇怪的地方,就不再在意,让小尘拿好装陷阱的东西,站在一旁,自己又忙了起来。
圆月一如过往的千万个日子一般,往世间照射着它的光华。经过了一天的喧闹,琼宇岛格外的安静,虫鸣声不绝于耳。
不知在圆月之下,千里之外的地方是否一样,不知道其它的地方是否有风和雨,也不知道,在同一轮圆月的照耀之下,是否会如琼宇岛般平静和安宁。可对于一类生物来说,星空之下,骨子里的血液沸腾起来,内心的蛰动如同古老的传承,在这满月的日子里响起。
这个地方里一如琼宇岛上的晴朗,满天星辰在闪烁,
午夜时分,寂静异常,一声狼嚎撕破了长空。黑夜之下,无数的幽光亮起,树影斑驳,无数的狼嚎声相继响起。在一处极其黑暗的角落,这是月亮也无法照到的地方。四周都是岩石,外面都是狼嚎声。一双眼睛幽幽地打开,紧接着,一堆火焰突然腾起。火光在摇曳,在这幽深的地方,更添其恐怖。
这始终是一个黑暗的地方,就连火光也无法照亮这个地方。只是可以模糊地看到一个不知多少岁的人正在坐在一块石头上。火光摇曳不定,他的模样也随之忽隐忽现。“踏”“踏”外面响起脚步声,在这一刻,这是除了狼嚎声外,可以听到有脚步声朝这里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以依稀地听出有六、七个人在朝这里走来。
那个坐着的人没有半点反应,眼光还是冷漠地看向那摇曳不定的火焰。近了,“老大”火堆四周一下子围上六、七个人,当中有男有女。
他们正望向那坐在石头上的人。那个人还在冷漠地看向火堆,不带有任何感情地声音说道:“坐!”语音刚落,他们的下面就有不知如何冒出的石头,他们就顺势而坐。被叫做老大的人往火堆中添上木柴,仰起头看向他们:“老二和老三了?”
他们互望了一眼,其中的一个高高瘦瘦地人说道:“二哥不知道在哪里,三哥受伤了,这次行动他就不参加了。”
刚开始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还比较冷漠,当听到最后,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冷声问道:“是被谁伤的?”
那个高高瘦瘦的人摇了摇头。
“哼”老大冷哼了一声,目光望着火堆闪烁不定,“这次行动,你们都知道了吗?”
那六个人齐齐点头。
“老大,这次在把他们全都杀光吗?”
一个娇俏的女声意外的在这幽深的地方响起,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老大闭起眼睛,手抚向旁边的黑暗处,一声低沉的咆哮响起,黑暗中又亮起一对幽绿的眼睛。轻柔地抚摸着它的狼毛,老大冷酷地道:“一个不留!”
“是!”在他们的应声中,火堆忽然就灭了。四周就陷入黑暗当中,只有那对泛着幽绿光芒还在黑夜亮着。
小尘用力地甩掉头发上的露水,望向那被雾气遮盖的朦胧的月亮,用手拍了拍手上的衣服的水珠,打着哈气,无奈对着天蓝道:“已经半夜了,怎么还不见有任何动静啊!你做的那个陷阱到底灵不灵?”
“我哪知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你不是说过在深夜中曾在桥底下见过头部长着一对蝴蝶翅膀的鱼吗?”
“对啊,那时候我虽然迷迷糊糊,倒还是不会看错的。”小尘想了一下,肯定地回答。
“那就行了,根据金蝶鱼的习性,今晚一定会来。”天蓝肯定的对着小尘说道。
“哦,那等捉到了金蝶鱼,再叫我吧。”说完,小尘就趴在他的肩上睡了起来。只剩下天蓝哀叹了一声,在等待中渡过漫漫长夜。
琼宇岛上不知何时起,也不知从哪个地方开始,雾又起了。雾气带着湿湿寒意,慢慢袭向琼宇岛的各处,把一切又变得模糊起来,只能大概辨清事物的轮廓。
模糊的小桥上依然架在那里是,静静地倾听着那鱼儿浅到桥底上的声音。石桥的前面模糊地可看到一颗大树。大树之下,依稀可以看到有一对人——其中一个正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睡觉,另一个人正在哀叹连连,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血液在流淌着,在一座别墅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厅上的灯光还在亮着,血迹没有干涸,可以预见这起凶杀案刚发生不久。厅上还摆着几桌宴席,盛满了食物,想来主人在今夜正举办着宴会,想来今晚,会是一个欢乐夜,只是想不到欢乐夜会变成流血夜。
“嘣”地一声,一声撞门声打破了灾里的死寂,急促的脚步声在这死寂的场面上响起。一队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冲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警察们都骇然了起来。
好久,他们才清醒过来,望向走进来的队长。那个队长长得实在是太特别,简直是警员中的异类。只见他眼睛无神,面色苍白,一幅营养严重不良的样子,看他走路,感觉随时都会栽倒的样子。如果他在夜里行走,一定会被路人当作不良青年,也不知道凭他的这幅样貌,怎么能混进警员,还当上队长。
那个队长在惊怔之后,脸上露出惊容,只是惊异过后,他在那歪着头看了看半天,也没有半点言语。
看到队长这幅模样,其他的警员都面面相觑,最终一位上了年纪的的警员,实在是看不下去,说道:“小梁,你看?”
这个叫小梁的队长才回过神,才对着其他警员道:“检查现场。”
警察迅速行动了起来,那个小梁也四处查看起来。一会儿,有个警员发现了,望着墙壁叫道:“队长,快过来看。”
梁队长马上跑了过去,望向墙壁,只见雪白的墙壁上用鲜血画着一匹全身都是血色的狼,正对着明月长啸。
“‘血狼啸月图’,是他们。怎么会,想不到竟然是几年不见踪影的‘血狼,看来这次麻烦了’。”
望着这幅图,梁队长脸上马上变了颜色,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说道,惊叹完,对着其它围陇过来的警员道:“检察完了,死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本地一些有名望的人。”
果然如此,梁队长心中一颤,说道:“看来这次是真不得安宁了。”
“你们几个留下来,封锁现场,绝对不得任何人进入。剩下的跟我回局里。”
“是”
指着几个人留下来后,梁队长就领着几个警员走了出去。双手沉重地打开门,梁队长望着夜空,长叹道:“今晚月亮真圆啊!”......
“小尘,快起来,有动静了!”
小尘迷糊着揉着眼睛,望向天蓝,疑惑地问道:“捉到了?”
“应该是吧。”
“走,快点去看一下。”天蓝急不可耐地拉着小尘的手,跑到河边。
“哈哈!捉到了!”听着从桥底传来的声音,天蓝高兴地叫道。
“天蓝哥,你给我小点声!我爸妈已经睡觉了。”
天蓝赶紧停下了叫声,讪笑了一下,可嘴里还不停叫道:“我的标本!我的标本!”
“还不赶快把它收回来,待会儿久了,金蝶鱼逃脱了,待会你没地方哭去?”看着天蓝兴奋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小尘无力地推他一把。
“放心,我自己做的陷阱,绝对跑不了。”虽是这样说,天蓝还是快速地脱下鞋,裤子不挽了,就跳了下去,三两下上就到桥下去。
留下小尘在河边喃喃自语:“还真想不到天蓝哥在陆地上跑得不快,在水里倒跑得挺快。”
“小尘,快看!”天蓝很快地从桥底下跑了出来,手里捉着一个网兜,对着小尘兴奋地喊道。
小尘使劲瞪着眼睛,看向天蓝手中的网兜。可惜,雾气太浓了,看不太清楚,于是说道:“烟雾这么大,我看不太清楚,天蓝哥,你过来一点。”
天蓝手里捧着网兜,朝小尘说道:“小尘,快去拿一桶水过来。”
答应了一声,小尘就跑向桥墩那里,提起放在那里的一桶水。
“小尘,快点!”已站在河边上的天蓝催促着。小渺提着一桶水,马上跑到天蓝的旁边,放在地上。小尘气喘吁吁地不满地对着天蓝道:“干嘛催得我那么快。”
天蓝没有理会小尘的抱怨,把网兜里面的鱼倒入水桶里,马上凑了过去,朝着水桶里面看去。小尘这时放下心中的不满,也赶紧凑了过去。
清澈的水里面,两条金黄色的鱼活蹦乱跳地在水里面游着。小尘眨了眨眼,仔细地观察着桶里面的鱼:两条鱼全身都是金黄色的,和金鱼一样大小,其中的一条尾部有一点红;身上还有副类似蝴蝶的图案,头部上果如小尘所描述的,长着一对蝴蝶的翅膀,随着它们的游动,正一张一合的,煞是美丽。
“想不到这次运气真不错,竟然能捕获两条,还是雌雄一对。”
“你是怎么分辨它们是一公一母?
“辨别金蝶鱼的雌雄,主要看它们的尾部,哪,那条尾部有点红的,就是雌的。”说到这里,天蓝顿了一下,“小尘,这两条金蝶鱼你拿回去养吧。”
小尘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又抬头瞧了瞧天上的明月,自语道:“难道今晚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天蓝哥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天蓝不好气地敲了小尘的头,声音有些飘忽地说道:“听说金蝶鱼自有了伴侣之后,就一生生死相随,生生世世永不相弃。我虽然喜欢做标本,但又怎么忍心这样做了。”
“它们也蛮相爱的吗。”小尘年轻之故,听了也没感觉,也没法体会到天蓝语中的哀伤之意,“那把它们都放了吧。”
还没等小尘说完,天蓝就大叫了起来:“放了它们,那这个晚上的努力都要白搭了。不行,你不要,我就拿回去做标本。”说完,就提起水桶,马上要走。
“与其给你拿回去把它们做成死的标本,那不如给我拿回去做活的标本更好。”小尘迅速地从天蓝手中抢过水桶,向家里的方向跑去。
天蓝摇着头,笑着看着小尘消失在雾中,抬头望了天空,雾气太浓,已看不清天上的圆月,苦笑了下,只是笑容有萧索之意,他才转过身,迈步离开。烟雾慢慢地遮掩住他的背影,直至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