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风挣扎了一番,显然已是徒劳。树根越收越紧,如此下去树妖便要将卢风整个身体吞食于树洞之中。卢风不由得为自己已将死于非命唏嘘之际,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借着一个身影如蝴蝶般从天而降。
姬小蝶手持一把细长的宝剑,这是空幻禅师曾赠予姬小蝶的一把冰晶宝剑,剑柄由水晶所造,剑身虽然薄如蝉翼,但却削铁如泥。树妖显然没有想到姬小蝶的突然出现,枝干上受了一剑之后一股绿色的液体涌流出来。但对于庞大的树干来说,这样的一剑显然不足以致命。数要立即转身,无数支树根在顷刻间从地底下钻出来直扑向姬小蝶。姬小蝶见势不妙立即回身挡格,随即向上飞升,只见如轻盈的如同蝴蝶一般在交错枞横的树藤间穿行。身躯庞大的树妖的反应显然要满了半拍,等树妖转身之时,姬小蝶已从树妖身后刺入长剑。
这一剑刺得极深,姬小蝶想着树妖受这一剑想必再无还手之力。谁知树妖本为树体,这一剑虽刺得极深之时为能伤到性命。树妖的已收回树根回身攻击,姬小蝶左突右闪,只因树根众多难免疏漏,不经意间一束树根已抽打在肩上。
姬小蝶被打落在地,幸好树根抽身与姬小蝶应战,对卢风有所松懈。卢风使出内力用力挣扎,竟能腾出一只手。卢风紧握剑柄挥剑一斩,手气剑落将数根树根斩断。正当姬小蝶受伤坠地,无数树根正蜂拥扑来,卢风恰好挣脱束缚挥剑将树根尽数砍断。
卢风迅速上前抱起姬小蝶,一个跳跃已经飞出数仗之外。树妖树根尽断受伤极重,树根及树干已收回地下隐藏,瞬间已不见踪影。卢风也顾不及树妖已经落败逃窜,自顾飞身奔走。
回至小屋,卢风将姬小蝶在柴床上放下,询问道:“小蝶,伤势怎么样?”
姬小蝶摇头道:“一点皮外伤,哥哥不必忧虑。我腰间有创伤药,敷一敷就好。”说着卢风从姬小蝶腰间找出那个药瓶,他把姬小蝶的衣裙退下露出肩头的伤口,他对着那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洒出一点药沫。药沫触及皮肤之后,渗出的已经结块的血开始变回原来的样子往伤口里回流,伤口在药沫的作用下慢慢的收缩直至恢复到原来的光滑和洁白,如果不是衣裙上残留的血迹,肌肤上很难看出一点伤痕。
卢风把姬小蝶扶起来,姬小蝶默默的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裳。她娇羞的脸上恢复了端庄和妩媚,她看了看愣在一边默默看着她的卢风。看着他那惨白的脸以及焦急的表情,她有点怜惜起来,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说道:“哥哥,我没事了,别为我担心。”
“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幸好有妹妹及时相救,否则我已成了树妖的午餐了。”看着姬小蝶的轻松,卢风紧绷的神经算是放松下来。
“哥哥何必说这话,我两人一路走来都是互相扶持,何必这般见外。只是树妖突然出没,恐怕有不祥之兆,我曾听父亲说过,如果不是受到攻击,树妖从来不食人肉。此时突然对你攻击其中颇有蹊跷?”
“莫非是我不小心招惹他们?……但是我从未对树妖有过伤害。”
“树妖本不好杀戮,这只树妖恐怕已被某种势力蛊惑也未可知,不管发生何事,哥哥总是小心为好。哥哥早上去寻禅师商量寻找舅舅一事,不知禅师有何指教?”
“关于舅舅的事不曾谈起,禅师交予我一道剑谱让我修炼,只是让我加紧剑谱。倒是郦圭爷爷给了不少指教。他曾说树妖王的奴隶树狐巫术高深,有预知千里之能,若能得其相助,寻舅舅的下落便非难事。只是树狐幻化为无形,但树狐好哭,若能闻到其哭声才能找到树狐,妹妹曾说听过树狐哭声,此事是否当真?”
“我确实听见过树狐的哭声,但已是一年之前,若那确实是树狐的哭声,一年之久恐怕他已经走远。”
卢风有些泄气,他坐下来沉思,有什么能把树狐引来。树狐喜欢怜悯之人,也只有姬小蝶这般有善心和怜惜之心的人能将树狐引来。突然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对姬小蝶道:“树狐有怜惜之心,妹妹天生善良,若能引来树狐只有妹妹才行。我有一计不知妹妹是否肯帮忙?”
“哥哥但说无妨,不必拘泥。”
“妹妹若是月圆之夜在窗前哭泣,若是让树狐听见起了怜悯之心,或许能引诱他前来。我藏于门后,若是树狐进屋,我便关上门窗让其现身。此计如何?”
“哭倒是不难,但不知能否引得树狐前来。除此以外,也别无他法,不妨试试。”姬小蝶点点头,她不确定这个办法是否能引来树狐,甚至还为卢风想出这么笨拙的办法而感到可笑,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尽管心有疑虑,但仅仅只是哭泣也非难事,不妨试一试不凑效则罢,若是真能引得树狐前来,也算是一万收获。姬小蝶怕卢风看出自己的疑虑,于是安慰道:“今天已是十三,后天晚上便是十五月圆,我们不妨试一试,若树狐真能前来,也不枉哥哥一番苦心。“
卢风作揖道谢之后离去,小屋里姬小蝶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踱着,离开家已是一年有余。关于家,关于父亲,这些都只能存在于思念里,她不知道圣灵尊雷蒙和自己父亲有多么大的恩怨,以至于要对她家斩尽杀绝。父亲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是死是活,这是最让他揪心的。家园没了,还可以再建,但是如果父亲被雷蒙所害,她将失去所有的亲人。
太阳透过树梢撒在窗前的空地上,树丛中的画眉跳跃着,微风从密林中拂过,划过她的脸颊,黝黑的长发随风飞舞。她倚坐在窗前,看着傍边的树上卢风的小屋,透过窗口她能看见卢风的半个身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健硕。她突然想起一年前他那瘦弱和憔悴的面孔,而现在她变得对他越来越依赖,除了父亲,也许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再有像他一样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