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么?好歹也认真点,让别人看着舒服些啊!
花初夏暗自想着,莫名的有了些火气,看着子凌懒散的行为和态度,她就想冲下去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旁边的青年,见她一直在盯着场中的穿着白色丹师服的帅气少年,不禁感到好奇,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师妹,你很在意他?”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花初夏一惊,但隐藏的很好,没有被别人发觉,但她身边的青年却发现了。
青年感慨,言语中多了些酸意:“师妹,你莫不是对他有意思?可他看上去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
花初夏很是恼火:“静羽师兄,你在乱说什么啊,那个家伙只是······算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没必要让师兄你知道。”
白静羽说道:“可你刚才看他的眼神,感觉很在意,而且目光一点都没移过。”
“师兄!”
听着带着杀意的话语,白静羽尴尬的笑了笑,忽然发现了有趣的一幕,就道:“师妹,你别这样看我,看他吧,他要走了!”
花初夏这才惊觉,子凌已经结束了炼丹,监考的执事在他身前,确认丹药合格后,就准许他离去了。
四纹而已?原来你是真的不认真啊!
花初夏自然能看得到,子凌从丹炉里取出的只是四纹的养气丹。见他离开了,花初夏随便找了个借口,也跟着离开,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堵住他,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堵住爷爷啰嗦的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静羽的眼睛里满是伤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让他感到很难受。
肩头忽然被拍了拍,让他惊醒,转头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看着自己,他尴尬的笑了笑,因为那人是他的好友。
卫墨初,不是丹师,却是丹山护山弟子中,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没有之一,也是天照学院学员中排名前十的人物。
卫墨初低声笑道:“小情人走了,不追上去吗,先说,路上的行人很少哦。”
你知道什么!
白静羽暗想,但他还是跟上去了,他对那个少年也有了几分好奇,能入他师妹的眼,想来不是凡胎。
看着他离去,卫墨初慢慢地笑了,只是其中的意思,就有些难以捉摸了。
······
林间僻静的小道上,子凌慢慢走着,等那女的跟上来,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的,到时,他好把一株圣药给她,当作赔偿。
一株圣药的价值,虽不是全株,但怎么说都等于他欠的灵物的价值。要不是他手头上,实在没有从师兄那里取来的灵物了,他才不会用圣药去还债。奈何得到的灵物,都被他拿去调和圣药,好让他的修为快速突破,不用担心消耗潜能。
他所料不错,那女的真的来了!
花初夏也不傻,见他慢吞吞的走着,就知道他在等自己,很是不屑,看把你能耐的!
她走过去,说道:“怎么,想通了,要给我一个解释?”
“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但用了你的灵物,我很抱歉,因为我确实不知情,所以还你。”
子凌认真的说道,同时递给她一枚储物戒指。
戒指这类小巧、便于携带的小物件,一直被用来当做特殊器物的模板,储物灵器又如何能例外,在外闯荡的修士使用的储物灵器,一般都是戒指形态的。
惊讶的看着他,花初夏皱眉,有些生气:“你这是做什么?羞辱我吗?那些灵物对我而言虽然贵重,但也不是不可缺少的,已经给出去了,我可不好意思要回来。”
“不是你说要还给你的吗?”
子凌只觉得好生奇怪,明明是你亲口说的要还给你的,怎么现在就改口了?
似乎记起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花初夏尴尬之余也颇为恼怒,抬手就给了他脑袋一拳。
“你要明白,以本姑娘宽广的胸怀,怎么可能计较于那点灵物,所以,一定是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听错?
他揉着发疼的脑袋,想着书上写的,很是认同那一点——女人果然是善变的。不过,真的很疼啊,早知道就躲开了。刚才的不躲开,不是他没能力躲,而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躲了,兴许她心情好了,就不打扰他了呢?
储物戒指没给出去,子凌就道:“那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一出门就听你啰嗦,很烦的。”
“你敢说我烦!”
花初夏一怒,抬手又给了他一拳。
“本来就很烦啊,害得我出个门都不安心,就比如刚才,你是一定会来堵我的,所以我等着,但灵物你也不收,还要我怎样啦。”
子凌很委屈,也有了些火气,又道:“你要想比试,可以啊,大会上见,你要想私下里解决,我也很乐意,只求你以后还我清静。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抓着根鸡毛不放。”
“再敢啰嗦,信不信我敲你满头包。”
花初夏咬着牙,停下脚步,一手点在他脑袋上:“能耐了你,你到底跟没跟女孩子说过话啊?”
“说过!”
“那你还对本姑娘这样说话,我很显老吗?还有,你刚刚说的话,是在说我很烦,像个爱管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且啰哩啰嗦的糟老太婆,是不?”
看着她眼里的火苗,感受着吹到他脸上的粗气,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子凌下意识的有些惊惧,这种情况,很像欣儿姐发怒时的样子,但一般他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这女的又不是欣欣姐,怕她作甚,子凌如实回答:“没你说的这么严重,但都有些。”
实话最伤人。
花初夏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都有些?就是说我爱管闲事,又啰嗦又烦人,并且显老了?”
子凌认真说道:“话不能这样理解。”
“所以,你觉得我该怎样理解呢?”
她抬手向林间一挥,数道寒芒自她指间飞出,扑哧声响起,数棵大树倒下,还在半空,已被平整的削切成几段,一时间落叶飞舞,附近的飞鸟都被惊走。
他看着这一幕,喃喃道:“何······何至于此?”
闻言,花初夏深吸口气,好似要把天底下的空气都给吸进腹中,而后又是长长的呼气,似乎要把种种负面情绪全都呼出去。
如此,她的心情好多了,再次问道:“你跟女孩子就是这样说话的?”
“是啊,不过我姐姐她们不像你这样暴躁。”
这能一样吗?
她的血压又有些高了,决心不再说这个话题,说道:“我真的很烦?怎么说?其他人可都说我青春活泼。”
子凌如实回答:“于我,确实如此,因为我喜欢清静,不喜欢出门时有人在我耳边啰嗦。”
花初夏一阵无言,说道:“你这样哪还像个少年,跟老头一样,死气沉沉的不喜欢热闹,况且,这世上哪里有真正清静的地方。”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平缓了许多,听着有些伤感,她又道:“即便想清静,也会有一堆事自动上门,躲都躲不掉。”
听着好有道理!
子凌安静听着,这时说道:“听起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人活着,总归是有故事的,谁又能例外?”
她一笑,神色有些伤感,又摇摇头,重新回到了活泼骄横的样子,背着手慢慢走着,颇有女王的风范。
子凌侧头看着她,说道:“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有故事的,而且很深,但他不像你这么乐观,反倒像是站在钢索上的亡命之徒,不要命的寻求活命的道路。”
想起安成那儒雅又有着阴险味道的模样,他微微一笑,又道:“为此,他可以舍弃尊严,哪怕当狗,也要跟着能护他性命的主子,为的或许就是活下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花初夏有了些兴趣,道:“感觉好悲惨,那他人呢?叫什么?本姑娘倒想见见他了。”
“他叫安成,人倒是不知道去哪里了,生死不知。”
“啊,这样说来,是挺悲惨的。”
子凌耸了耸肩,不想说话了。花初夏也觉得无趣,倒不是因为话题无趣,而是因为子凌太无趣,影响到她,也跟着无趣了。两人沉默着,慢慢的在道上走着。
他们后面的远处,树根处的阴影里,白静羽潜藏着,背靠大树,也背对着远处走着的两人。
虽说如此,他偏侧的脑袋,还是能看清那两人的身影,只是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而已。为了不让那两人发觉,他离得很远,连灵识都没释放出去,纯粹的只用肉眼看着两人。
见两人只是单纯的散步,似乎也只是单纯的闲聊,白静羽松气之余,也感到心头微酸。
他倾慕师妹多年,为此同她一个师门,然而师妹绝对没碰过他,哪像那个小子,被师妹打了还一脸不爽,他想被打都没路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啊!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已经深深插进树干之中,他却感受不到手指的痛苦,只感到了心头的酸涩。好一会,他才调整过来,脸上重新出现春风般的温和笑容,显得彬彬有礼。
吐了口浊气,他就往回走,觉得回到会场比较好。他不打算继续跟着了,因为那个小子毕竟只有十三四岁,以他对师妹的了解,她不喜欢岁数比她小的男孩,而且,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所以,是他想多了吧!
他微微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并没有发现树冠茂密的树叶间,正有一只半透明的、隐约有七彩光芒的飞蛾正附着在树叶上,眼睛看着的正是他,并且随着他的移动,飞蛾的视线也随之移动,正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奇特的飞蛾无声飞起,悄悄的跟着白静羽,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一直跟到了会场的外面,确认他真的回到座位后,就飞起,消失在林间。
······
子凌的嘴角微微翘起,故意落后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花初夏的视线,也在这时,一只半透明的、隐约有着七彩色光芒的奇特飞蛾突然从树叶间窜出,眨眼间就没进他的颈后,重新形成丝丝缕缕的七彩色雾气,顺着经脉回到他识海里的那片七彩湖泊中。
这是他的魂力,而且还不少。
魂力的回归,让他疲惫的识海轻松了不少,眼前隐约的眩晕感也消失了。
虽说他的魂道修为已是魂形圆满的层次,实力堪比半步灵神境的灵修者,但要在大道规则和丹山阵法的双重压制下,隔着数十里地去监视一个天才人物,还不能让对方发现,这就很难了,让他都有些吃不消。
是的,那奇特的飞蛾就是他的魂力所化,从他发现白静羽跟来后,他的魂力形成的飞蛾就放出去了,监视白静羽的一举一动,倒不是因为针对,而是因为谨慎。
所幸,他的收获也很大,白静羽的神情变化和举动,他可都看在眼里,知道白静羽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完美,也是个容易嫉妒的人。
此人接触不得,不是好货!
他想着,打定主意要离白静羽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