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从有人在江边落了户,建起了繁忙的码头,造好了远航的船舶,于是,城镇出现了。虽然远不能与昌平、太康这样的大城市比繁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夏栀子四人在这里添置了许多急需的物品,比如绳索啦、火石啦、防水帐篷啦等等,夏栀子甚至还买了一只小铁锅,希望在啃干粮的时候能喝上一口热水。
顺着江流而上,在上游处进入群山。马匹就不能骑了,此刻进山,并不能像前几天里逃遁那样拣着尽量好走的路有多远逃多远。这是一片连绵的呈‘v’字形的群山,山势倒是普遍不及三百丈高,想要在这样的山形里找到最近的路途,免不了频繁的上山下山,那肯定免不了有些陡峭的山峰需要征服。于是乎,马儿只能卖掉了,四个人大包小包的进了山。
一路上翻山越岭,路确实陡峭难走,许多地方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十多天的急行,令四人疲惫不堪,不过沿途倒也收获许多不曾见过的美景。夏繁华的身手最好,敖天丛林生活最有经验,在他们的带领保护下,途中有惊倒也无险。平平安安的到了连云寨前。老猎人桑叔说过的话也渐渐被他们淡忘了。
连云寨是此去云回的最后一站。它的背后,就是巍峨横亘的云回山脉。
寨子建在密林深处的山腰中,山中多湿气,多数房屋都是竹子搭建而成。竹屋并非修葺于地面之上,而是以粗木为桩,从三尺到丈余的距离,修建在半空中,高低错落有致,在山林中经常弥漫的云雾缭绕下,若隐若现,旖旎好似人间仙境!
夏栀子四人带着愉悦的心情走向山寨,准备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下。没着小径往上走,很快就来到一竹屋下。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楼上有一个男子问道。
“这位大哥,我们几个从远方来,要去云回山,路过这里,想在寨子里休息一晚,可以吗”夏繁华礼貌的说道。
“当然可以!”说话间那男子已下了楼,来到他们面前。“你们看起来确实是风尘仆仆!远方的客人,请上楼放下行囊休息一下吧!”
几人跟随主人上了楼,言谈间得知男子名叫阿里。阿里带他们见过家中女主人和孩子后,将他们带进了客房。“几位请稍事休息。寨子里来了客人,我得告诉头领一声。”
夏栀子说道:“阿里大哥,我们能跟你一起去吗?你们的寨子好漂亮,我们想四处看看。”这个寨子好别致,她想去走走看看。
“好,走吧!”
寨子依山而建,石板铺就的路曲曲折折往上蜿蜒。一条山涧从寨子旁边细流而下,为寨民送来甘甜与音泉。行走在清幽的小径上,穿梭在迷宫般的竹楼群里,欣赏着寨子里的人们身上明显不同于自身的艳丽服装,以及女人们戴着的银晃晃的精美头饰,回应着他们脸上友好的笑容,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头领的竹楼在寨子中央,在高高低低、大同小异的竹楼间穿梭不一会儿就到了。
在紧挨头领竹楼旁,一间与众不同的竹屋吸引了夏栀子的注意。这间竹屋离地只有三尺,虽然只有一间屋,但宽敞明亮。其间并没有人居住,而是供了一座神像。神像身材匀称修长,裙裾飘飞,面容端庄祥和。不过在夏栀子印象里,在凡间供奉的神仙菩萨中,怎么也没有这么一位。左看右看,也没认出来到底是哪路神灵。
“这是我们族人的守护神灵——瑶仙神女!”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苦苦思索的夏栀子耳边响起。
“头领大人!你来了。”阿里低头行了一礼。“寨子里来了远方的客人,要去云回山,想在寨子里借宿一晚,我正要跟你说呢!”
“原来几位小客人要去云回山啊!嗯,安心在寨子里休息一晚吧!此去云回,还有不短的一段山路要爬呢!”
夏栀子说道:“谢谢头领大人了!不过,你能给我们讲讲瑶仙神女的故事么?”
坐在凉爽的竹楼上,眺目远望,满眼青翠。喝着山里特有的清茶,听着年迈的头领讲述寨子里的故事,满身风尘就这样消失在山风里。
“瑶仙神女,是我们族人最尊敬崇拜的守护神!”头领扎着头巾,长长的水烟杆在桌沿边敲了敲,又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吐了大大的一个烟圈。“可以说没有瑶仙神女,就没有我们这一族人存在!”
“我们这一族人,在其他人眼中是神秘邪恶的。其实,我们只是能听到大山的声音,有自己的练巫之术罢了。不过在千年前,我们的力量比现在强大得多,普通人尚且如此,练习巫蛊之术的巫师就更不用说了。普通人惧怕憎恨我们,妖邪之辈却惦记我们的力量。传说中的那只瘟妖,邪恶强大,用它最厉害的疫病来对付我们的族人,以此吸食我们的精气,壮大它的力量。”
“那场疫病来的既快又猛,三五天的时间里,族人便倒下了七七八八。族人想尽了办法,也没能阻止瘟疫的扩散。就在族人绝望等死之际,有位仙女从天而降,用她出神入化的仙法,整整忙活了七天七夜,才挽救族人于水火之中。为了消除疫病的根源,仙女与瘟妖一场恶战,几乎是耗尽了心力,才彻底消灭瘟妖,。那仙女来的时候一身神光、光彩照人,离去时却是面色苍白,形容枯槁。族人感动她的舍己为人,也为了回报她的救命之恩,便为她塑像立祠,以此感恩纪念。”
夏栀子歪着脑袋,说道:“这就是瑶仙神女的传说啊!果然是一位善良勇敢的神仙!”
“是啊!瑶仙神女是我们最敬仰的神仙了。”头领的女儿漫珠端了一盘山里特有的水果走了进来。“她不但舍身救人,还对感情忠贞不渝呢!传说她和她夫君的结合并不被世人接受,但他们还是勇敢的相爱了。我们寨子里恋爱的青年男女,都会在瑶仙神女面前许下誓言的。”
敖天问道:“请问头领大人,你们寨子里现在还有巫师吗?”他家老道曾给他讲过这方面的事情,但从未真正见过,有些好奇。
“现在的族人,和千年前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我们大多数人也跟普通人相差无几,习巫练蛊的人也没有几个了,现在寨子里,只有里萨,还算是资深巫师了。”
夏繁华突然就想起了老猎人桑叔的话:“头领大人,瘟妖之患,已是千年之前了,现在寨子里,还流传有其它什么妖怪的传说吗?”
头领放下手中的烟杆,女儿漫珠忙接过收好。“除了瑶仙神女,先族们并没有其它妖怪传说流传下来。不过几十年前,在我还是孩童的时候,倒是听说过狼妖的传闻。几位小客人,恕我多问,云回是仙山,你们此去,是想做神仙吗?”
夏栀子、夏繁华与敖天对视了一眼,夏繁华说道:“我们确是上云回修行学艺,只要习得那斩妖除魔的法术,无论最终能否攀登仙宇,能够守护好家园亲人,此生也不算虚度了!”
“哈哈,好!为预祝你们成功,我要为你们摆上祝福的筵席,愿你们将来能如同瑶仙神女,为万民爱戴敬仰!”
随着夜幕降临,头领家的竹楼里飘出阵阵食物的香味,火把的光亮照出屋子里一片热闹景象。一大群人围着长桌而坐,桌上摆满了各种野味、各色山珍,杯子里倒满了甘香甜糯的米酒。寨子里的人很好客,也很热情,姑娘小伙们唱着祝酒歌,跳着迎客舞,席间一片欢歌笑语。
敖天见到了他想一睹真容的神秘巫师,岂料对方只是有些发福的普通老头子,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丑陋阴森,这会儿正跟他满脸通红的划拳斗酒呢。夏栀子喜欢热闹,学着姑娘们的样子跳起了舞。夏繁华因不再担心误了上云回的时日,也放开心怀乐起来。火光映衬着他双眼灼灼生辉,满脸堆笑的看着她们跳舞,目光时常流连在夏栀子喝了两杯米酒发红的脸蛋上,一脸宠溺。周宇一会儿对着满桌的食物发狠,一会儿跟身边人笑语两句,吃得是满嘴流油,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