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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矿口选定后,运输开采设备的卡车犹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朝村口走来。不远处,一伙年轻人聚集在村口,熙熙攘攘,不停地挡来挡去。毫无疑问,这些人不满毛兴旺的独断专行,想讨个说法。古人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这代表不了现实,无知的村民站成一排,手里各自拿着个干活的农具,上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不停地骂着,一片乱糟糟的景象。看这架势倒是有几分威慑力,事实却是狐假虎威罢了。

为了对付这群闹事的村民,煤老板早就在自己的车队里安插了四十来个打手,他们统一黑色着装,光头,有的打着耳钉,有的戴着金色的链子,手里提着一米长的大刀,皱着眉头,瞪着眼睛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架势,村民打小也是第一次见,明晃晃的刀刃足能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乡亲们!都回去吧,瞎闹腾什么呢,我来你们村开煤矿是为了你们好,以后你们就不要受那份罪了,好好享享福吧!”煤老板话音刚落,毛兴旺便急忙附和,“就是就是,咱们祖祖辈辈都是苦过来的,这年头说什么也得轮到咱们享福了,大伙都散了吧,回家等着发钱,都回去吧!”说完便走到李二跟前,推搡着示意让他回去。这一推不但没有起到劝说的作用,反而激起了李二的不满;只见他抬起脚,猛地一脚把毛兴旺踹倒地上。这脚可不轻,可谓是断子绝孙的一脚,直踢到毛兴旺的裤裆上。倒在地上的毛兴旺一边惨叫,一边在地上打滚。站在周围的村民谁也没去拉他一把,反而都在偷笑。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就算毛兴旺是条狗,那也是煤老板的狗,打他就等于打了煤老板的脸,受到这样的侮辱,煤老板岂能善罢甘休。只见他指着李二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狗娘养的,给你脸还不要脸了!弟兄们!给我砍一条胳膊过来。”说罢,四个大汉便冲到李二面前,二话没说就一刀砍掉了李二的右胳膊。顿时,鲜血飞溅,失去知觉的李二一头扎在地上。这时,所有的村民都吓傻了,个个浑身直哆嗦,打着冷颤,一言不发,低着头,一点点向后挪着步子。“怎样?还有没有要找死的,像你们这样的老子见多了,识相的就乖乖待着,老子不会亏待你们,不识相就来找老子,老子随时奉陪。”随后便指挥车队朝村子里驶去。此时此刻,村民自动退在两边,注视车队从面前走过,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恐惧中带着愤怒。

没办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和有钱有势的人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已经变成了绝对权威的准则,只有自己强大了,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才不会被吃掉。

渐渐地,大家后悔了,后悔当初的选择,真不该把这群恶狼放进来。晚了,一切都晚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会倒流,只能将错就错。

随着剪彩仪式的隆重开幕,煤矿第二天就开工了。各种大型机械在山沟里忙禄起来,机器的轰鸣声响彻山谷。变了,一切都变了,完全打破了常规的生活状态,宁静的山村好像一下子苏醒了。

毛兴旺近来可是顺风顺水,不仅村长的位子越坐越牢,而且人气也越来越旺。煤老板对他更是十分信任,还把矿上生产队长的职位也给了他。为了能养家糊口,村民们似乎早已忘记了以往的种种不快,再一次把毛兴旺捧得很高。既然大家都不计较了,毛兴旺怎能像小人一样呢?更何况这个村长也是大家给的。于是,毛兴旺把村里的青壮年都召集起来,组成一个生产队,妇女们则负责矿上所有的伙食及卫生。经过这么整理,毛兴旺的地位越来越高,为了彰显自己的特殊性,他买了手提包,文件夹,手表,皮鞋,一部手机。顺便还把头发理成了小平头。“三分人样,七分打扮。”这样一来可就是不一样,怎么看都不像农民,总有一股领导范儿。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李二的爱出风头也给他带来了应有的后果。少了一条胳膊的李二跟毛兴旺结下了血海深仇,这笔帐迟早要算。可是,眼下这个村子没有他的半点容身之处,所有人都躲着他,面对面往过走都把头转向另一边,装作没看见。人到沦落时连狗都想欺负。都到这种地步了,不待见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借着牲畜的名义来骂他,甚至吐唾沫,扔东西。

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让李二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接下来发生的事则让他彻底绝望;土地没了,占有土地的居然是他的两个亲兄弟,大哥李玉龙,三弟李玉江。怎么回事呢?李家当年的土地都在老一辈名下,到他们兄弟这一代土地是老人分给他们的,名义上是归个人所有。李玉江听说煤矿分红是按各家土地的多少来划分后,顿时就起了私心,找到大哥李玉龙来商量土地划分的事情。没想到两人一拍即合,想合起吐掉李二的土地。理由很简单:没有劳动能力就不该有土地。这是多么荒谬的理由,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它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可恶的小人。

家没了,地没了,亲情也没了,留下来还有什么用,难道是等死?不,绝对不能,要离开,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个容身之处。李二怀着悲痛的心情,拖儿带女背上烂糟糟的行囊,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村外走去。谁都知道他是被逼走的,年轻的不以为然,唯有几个老人在叹息。走了会好,最起码还有生存的希望;经历了会好,最起码让他懂得好管事不是一个好习惯;伤了会好,最起码能亲身体验亲情到底有多深。说实在的,他不知该往哪里走,仿佛脚下全是路。

李二走了,村子里再也不会有他的声音,可热闹的气氛在逐渐递增。

随着煤矿的开采规模在不断扩大,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各家各户都在广招人手,只要是稍微带点亲戚关系就拉拢到矿上干活。这人多了,事也就多了,拉帮结派的现象自然也就见怪不怪。这样一来,毛兴旺的地位也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刘忠军一家,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刘忠军就当上了装卸队的队长,这可是个美差,能捞得着油水,不管从生活还是待遇上都比毛兴旺高很多。

刘忠军当上装卸队队长是有原因的:他的老婆(朱四娃)和煤老板勾搭上了。怎么回事呢?这个朱四娃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sao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走到哪骚到哪。本来她是矿上的食堂做饭,就是在煤老板吃饭时献了几分殷勤,被煤老板相中后直接调到办公室负责端茶递水的差事。这样一来,两个人就腻歪在一起。没过几天,朱四娃就成了煤老板正式的情人,刘忠军自然而然成了煤老板提拔的对象,为了不妨碍到他们之间幽会,这才把刘忠军放到了装卸队队长的位置上。

时间一久,各种传言在煤矿上穿了开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忠军其实早有耳闻,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从夫妻间的现实情况来说,刘忠军特别怕老婆,什么事都是朱四娃说了算。让他往东走,绝对不敢往西;让他去死,他也会装上一阵。

刘忠利是刘忠军的亲弟弟,发生这样的事他说什么也得管一管。于是,在刘忠军休息的间隙把他叫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后气冲冲地说:“哥!你听说嫂子的事没?这样下去可不行,丢先人的脸,咱们祖坟把驴埋进去了,尽然出现这样的事,唉!”刘忠军没有回答,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火,静静地抽了起来,从他那无神的眼睛里似乎觉得他在考虑问题,似乎又觉得他有些不知所措。急性子的刘忠利再也受不了刘忠军无所作为的样子,急忙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无奈地拍了拍刘忠军的肩膀,快步走开了。等到刘忠利走后,刘忠军放声大哭起来,左手捶打着胸部,右手捶打着土地,脚下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搓动,远远看去,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事情的发展要是得不到控制只能愈演愈烈。朱四娃就是一个,她怀孕了,怀着煤老板的种。煤老板有家室,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一直想要个儿子,老婆得病,不能再生育。于是,他向朱四娃许诺:要是把孩子生下来,城里的房子随便在什么地段给她买一套,并且给她的四个子女都安排正式工作。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几辈子都遇不到;朱四娃很快就决定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刘忠军这里怎么说呢?说孩子是他的,肯定行不通,几个月都没在一起了;说孩子是煤老板的,这也不合适,娘家人那边也说不过去。想来想去,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刘忠军,让他跟她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今夜有点凉爽,微风轻抚着窗台,细雨敲打着窗纱,蚊子在被窝边蹿来蹿去。村子里,所有人都在酣睡,唯有朱四娃醒着,不停地翻动着身子,好几次伸出手想叫醒熟睡在旁边的刘忠军,可又缩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风止了,夜深了,人静了。朱四娃这才鼓起勇气推了推刘忠军的后背。“咋啦,好好睡觉!”“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听罢,刘忠军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揉了揉眼睛。“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是老板的。”话音刚落,刘忠军像发疯的野狗一样猛地坐了起来,二话没说就给朱四娃一个耳光,“咣”的一声把她彻底打闷了,咬牙切齿地吼:“贱人!你不得好死!老子今天就宰了你!”急忙站起身,下地,冲到案板跟前找了把菜刀。朱四娃见大事不好,赶忙起身,跳下地,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双手提着裤子,披头散发,东倒西歪朝院子外面跑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这一喊可吵醒不少人,各家各户都亮起灯,纷纷出来探个究竟。宁静的夜晚一下子闹得鸡犬不宁,人声沸腾。

“发生了什么事了?”李玉龙边问边向鲁崎走来。“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那个sao货偷人了,被忠军发现了。走走走!那个sao货就得好好收拾一下。”奥!那睡吧!我还以为村子里来什么坏人了。”随后两人便各自回家了。

跑出家门的朱四娃一个劲的往煤老板的住处跑,等她跑到毛兴旺家大门口时早已累的不省人事,一头栽在地上。恰在这时,毛兴旺听到院子外的响动,急忙出来查看。“哎呀!四娃咋了?发生什么事了?”边说边打开大门把朱四娃抱了进来。就在这时,毛兴旺的老婆也醒了,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瞬间愣住了,迟疑片刻,忙说:“你个老不死的,还不去关上大门,要是忠军追来有你好果子吃。”听罢,毛兴旺像个猴子一样鬼鬼祟祟地溜到大门口,手忙脚乱的锁上门锁,像箭一样又飞回了小房。还没站稳脚跟,大门口就传来刘忠军的吼声,“贱人!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出来!”“你个老不死的,坏事都让你给抢光了,你说说,现在怎么办?是交人还是不交?”听罢老婆的指责,毛兴旺很是生气,“你懂个屁!帮她就是帮老板,这事成了你还愁没钱花吗?她身上怀了老板的种,老板吩咐我要特别照顾。”听到毛兴旺这么一说,她的情绪一下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站起身,穿上衣服,下地,穿上鞋,摆出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急急忙忙走到大门跟前,瞪着眼,“你咋啦!半夜二更吼什么吼!这里是你家啊!少在这里撒野!”“嫂子,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家的那个贱人......”“没看见!你们家的人到我们家里找,我是你丈母娘吗?”随后便扭着屁股朝小房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刘忠军的眼睛模糊了,两行泪痕从眼角一直到下巴,汇集的泪水又一点接一点滴到地上。就这样站着不知站了多久,或许是晕倒了,或许是睡着了,静静地平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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