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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重生

黑龙自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父亲金龙王,而金龙王的寿命几乎与天地同辉。自己要继位大统,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而黑龙的野心已经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密谋篡位,他是势在必得。

要让金龙王退位让贤,强取肯定大费周章,说不定还会两败俱伤,被其他妖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黑龙说服了金龙王的拜把兄弟九婴,条件是如果九婴协助黑龙夺得王位,黑龙承诺,将倾尽全力协助九婴夺得凡妖界的统治权。

九婴垂涎凡妖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曾经与金龙王商议,共同拿下凡妖界,各自统领半壁江山。

可是金龙王有悲天悯妖之心,他不愿意看到凡妖界的妖族被堕妖界的妖兽所奴役,所以拒绝了九婴的要求。至此,金龙王与九婴这对拜把兄弟就出现了隔阂。

也正是这个隔阂,被黑龙所利用,加上九婴一心想夺得凡妖界,被那狼子野心蒙蔽了双眼,最终背信弃义,害了自己的兄弟金龙王。

而那黑龙,更是大逆不道,不但一心篡位,还设计杀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并将他们的遗骨投入凡妖界的迫天峰上。

金龙王眼见兄弟背叛,亲生儿子弑母杀亲,早已心灰意冷。他为了上妖界的安宁,免受战乱,主动放弃了王位,降落凡妖界迫天峰,并散去一身妖力,不惜自毁妖魂,以自己的身躯化作龙墓,用生命保护着妻女的遗骨。

之后,巫妖祭司来到迫天峰,以没有化作墓地的龙牙为根源,用无上妖法汇聚了金龙王的妖魂,并以万年寒冰为躯体,复活了金龙王。

那复活的金龙王,就是现在的冰龙。龙墓,就是后世称之为的凛冬之殿。而那巫妖祭司,即为凡妖界的妖祖。

妖祖念金龙王的旧情与知遇之恩,从太虚之中召唤出蓝海封锁整个龙墓,并赋予上古巨鲸妖法,衍生出鲸灵,命其终身守护龙墓。

多年后,妖祖预知到将有一位非凡的妖族少年会来到龙墓,并解开这上万年的是非恩怨。

如今这妖族少年正站在妖祖的面前,他就是逍瞑。

妖祖讲的这个故事虽然古老,但是却深深的打动了逍瞑。逍瞑同情冰龙悲惨的过往,同时敬佩他为了黎民众生而屈尊降贵的胸怀,而那对亡妻亡女至深的爱,更令逍瞑感动流涕。

逍瞑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攻击面前这个曾经的贤王和慈父了。可是他看了看那早已冰冷的什雷奥斯,又想了想那生命垂危的公主,强忍着泪花,无奈的摇了摇头。

“孩子,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这雪漠的猛士和那可怜的公主,他们终究会脱离苦难,涅槃重生的。”妖祖微笑的对逍瞑说道。

“真的吗?您有办法救他们吗?太好了,您赶紧救救他们吧!”逍瞑激动的冲到妖祖跟前说道,本想抓住他的肩膀,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因为妖祖的身躯早已有形无实。

妖祖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孩子别急,能救他们的,不是我,而是老龙王。”

冰龙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听到此间,更是低哼一声。

妖祖呵呵一笑,扭头对冰龙说道:“老龙王,你在这迫天峰凛冬之殿内已经生活了上万年,我敬佩你对妻女的挚爱。但是,你可知你的儿子黑龙在你退位以后,他又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冰龙全身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睛里又是悲伤,又是愤怒,又是悔恨。他悲伤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害得自己国破家破,他愤怒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弑母杀亲,他悔恨的是自己没有听巫妖祭司的劝谏,亲手杀了还在襁褓中的亲生儿子。

“巫妖祭司,你不必说了,我不想听!”冰龙颤抖着,摇着头说道。

妖祖的脸顿时变得严肃,他朗声说道:“老龙王,你不愿意听,我也得说。黑龙自封为黑龙王,并将你的亲信统统灭杀,驱逐上妖界的善妖到堕妖界为奴,并召集一帮亲信杀手,凡是有违黑龙王号令者,一律格杀。整个上妖界在黑龙王统治的上百年内,众生惶惶不可终日,黯淡无光。”

妖祖继续说道:“之后黑龙王政权稳固,并与九婴联合大举进攻凡妖界,凡妖界更是生灵涂炭,尸横片野,凡妖界的文明几乎被毁灭殆尽。不过天道循环,否极泰来,凡妖界的反抗军内出现了一位经天纬地的妖王之王,他就是至今还流传在凡妖界的英雄,逍遥王。逍遥王召集天下志士,与黑龙和九婴抗争了上千年,终于制服了九婴,打败了黑龙,解放了凡妖界。从那以后,凡妖界日益昌盛,如今上古妖民均已消亡隐退,当下统治三界的,却是那时所谓的贱民,凡妖一族。”

冰龙叹了一口,说道:“世间总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什么所谓的种族优势。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强大的妖兽一族,居然会败给凡妖。”

冰龙看了看逍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什雷奥斯,摇摇头说道:“这万年已过,连我自己也败给了凡妖。”冰龙扭头看着妖祖,眼神落寞的问道:“我那逆子现在何处?”

妖祖说道“黑龙战败,本想通过虚洞返回上妖界,没想到上妖界众妖以群妖之力,将补天石封住虚洞,黑龙心知大势已去,心灰意冷,堕入妖海,从此消失无影。”

冰龙听后,微闭双目说道:“逆天之命,也只可逆一时,终不可逆一世。”

“可那逆天之命者,却是常有,如今三界之内,更是存在着大逆妖星,如果不及时制止,三界又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妖祖忽然严肃说道。

冰龙听后,彻底闭上双目,淡淡说道:“我早已作古万年,三界之事,自有当下志士去解决。”

妖祖脸色微变,仍旧沉着说道:“老龙王,你可曾想过,三界大战一但爆发,又有多少男儿妻离子散,又有多少妇女亡夫丧子,又有多少儿女父母离散,这世间的悲剧,你就忍心看下去吗?”

冰龙身子微微一颤,没有说话,因为这些痛,他深有体会,而且比谁都体会得更深更重,那种痛,在他心里整整痛了一万年。

“一日为王,终身悯民。难道你忘记了?”妖祖朗声问道。

“一日为王,终身悯民!一日为王,终身悯民......”冰龙喃喃的重复这句话,他的双眼从迷茫、失落和痛苦,慢慢转变成坚毅、昂扬和慈悲。是的,他没有忘记这句话,这句话是他称王三界时,向三界黎民的承诺。

“我是龙王!”冰龙忽的昂然站立起来,咆哮高呼道。整个凛冬之殿开始山摇地动,墙壁的金块和地面上的金币发出刺耳的鸣叫,与冰龙的呐喊遥相呼应。

妖祖见此,捋须微笑,右手一扬,一颗绚丽的光球将逍瞑、利塔利、什雷奥斯、鲸灵和自己包裹其中,然后缓缓飞上半空。

逍瞑看着脚下的冰龙,他咆哮着,一双冰晶大翅挥舞着,那挥舞出的旋风将墙壁上的金块和地面上的金币都卷了起来,那金色的旋风围着冰龙飞旋,越转越快,越转越大,最后把那冰龙硕大的身躯都完全包裹其中,随后轰的一声巨响,天地为之震撼。那金光明亮得闭上双眼也觉得耀眼异常。

这撼天动地的异象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声音渐渐小了,逍瞑感觉眼皮外的光也没那么明亮了,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让他膛目结舌。

雪花悠扬的飘洒在黑夜的天空中,白皑皑的雪山上,哪里还有什么大殿的踪影。而最令他无法想象的是,一只巨大到无与伦比的金龙,全身散发出祥和的金光,绽开着一双遮天蔽月的金翅,正昂首站在迫天峰的峰顶。

一声龙啸长鸣,金龙腾空而起,金色的光华将夜空照耀得宛如白昼,风声呼呼,那声音就像是臣服于金龙脚下的子民在高声呼喊。

金龙围着迫天峰盘旋了一圈,然后缓缓降落在逍瞑一行面前,威严的说道:“这万年劫难之后,让吾重返三界,虽吾已不再是三界之王,但维护三界的安宁,吾当鞠躬尽瘁。”

金龙微微停顿,对妖祖说道:“祭司高义,这万年来都不曾放弃于我,如今吾能重生,全仰仗祭司您的厚恩,吾感激不尽。”

妖祖捋须微笑,微微点头。

金龙又望向鲸灵,柔声说道:“吾如今重生,即将飞升上妖界,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就是妻女遗骸,还望鲸灵兄弟替我好生守护。”

鲸灵泛着绿芒,拱手说道:“龙王请放心,在下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金龙微微点头,金翅一挥,一道金色的柔和妖光从天而降,径直照耀在鲸灵身上。

鲸灵的身形渐渐长大,那绿芒也渐渐褪去。在金光和绿芒都完全消散以后,鲸灵蜕变成一位仪表堂堂,身披黄金甲胄,手持黄金三叉戟的成年男子。鲸灵拱手道:“多谢龙王赏赐金身妖兵。”

金龙微微点头,然后对逍瞑说道:“小兄弟,你体内有我义弟之妖魂,他虽然拥有九心九智,生性怪癖。但是极恶生善,从他对我的愧疚就能看出。你若是好生约束管教,他的妖魂定能为你所用。”

逍瞑拱手微微点头,眼神瞟向躺在雪地上的什雷奥斯。

金龙又岂能不知逍瞑的心思,于是柔声说道:“小兄弟不必担心,吾即刻救治于他。”逍瞑一听,连忙跪下磕头致谢。

金龙双目微闭,两滴晶莹的龙泪滴了下来,那龙泪一颗从天而降,一颗好似流星,向遥远的天际飞去。

从天而降的龙泪滴在什雷奥斯身上,一道柔和金光环绕在什雷奥斯四周,只见什雷奥斯的肤色渐渐红润,胸前开始起伏,逍瞑噙着泪,忍不住冲到什雷奥斯身前,将他微微扶起,利塔利也紧随其后。

奇迹发生了,什雷奥斯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逍瞑的微笑,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逍瞑告诉他是金龙救了他,什雷奥斯一听,翻身起来,跑到金龙面前跪下说道:“伟大的龙王,求求您救救我乌拓族可怜的雅西公主,我族上下会毕生供奉于您,以报您的大恩大德。”

金龙柔声说道:“乌拓族的勇士,你的公主此时已和你一样重获新生。”

“真的吗?”什雷奥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那男儿泪还是忍不住潺潺留下。

金龙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你的勇敢深深打动了我,为表示我的敬意,请收下这份礼物。”

金龙说完金翅一挥,在金光的照耀下,一把晶莹剔透的巨型弯刀悬浮于半空中,缓缓飞向什雷奥斯。

金龙说道:“这是吾以冰龙的断爪和断尾幻化的兵刃,吾为它命名为龙之尾爪。这刀,只有真正的雪漠猛士才配拥有。它,现在就是你的了。”

什雷奥斯接过巨刃,只感觉无穷的妖力涌上心头,他连忙单膝跪地,持刀拱手道:“多谢龙王赐刀!”

金龙此时长啸一声,金翅挥舞,拔地而起,天空中传来他宏亮的声音:“众位谨记,黎民苍生,善恶自明。三界的危难,还有赖众位去解除。后会有期!”

金光一闪,巨大的金龙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夜,依旧那么黑。

逍瞑、什雷奥斯和利塔利,三妖经历了这么多生死险难,终于完成了最初的使命。他们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尽情释放着内心的喜悦。

当然,此时的什雷奥斯最想尽快回答公主身边,他要与公主一起举事,用这把龙之尾爪,亲手砍断雪巫宗主的头颅。

逍瞑因为是在修行之中,所以去向目的并不明确。不过他最乐意的就是惩恶扬善,对于什雷奥斯要重振乌拓族一事,他当然会鼎力相助。

不过利塔利却有些失落。本想拿些金币回到部落炫耀一番,不过金币都回到了金龙的身体上。对于爱财的利塔利来说,这次冒险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不过想想交了两个患难至交,也是心中有了安慰。

“各位,让老夫送你们一程如何?”妖祖微笑着对三妖说道。

什雷奥斯一听,兴奋的问道:“老先生,您有妖法能让我瞬间回到公主身边吗?”

妖祖哈哈一笑,捋须点头。什雷奥斯差点没高兴昏了头。

逍瞑表示愿意与什雷奥斯一起,为他打败雪巫宗主,夺回乌拓族的荣誉。什雷奥斯兴奋的一把搂住逍瞑,把逍瞑的骨骼都抱得咯咯作响。

只是利塔利扭扭捏捏的没有表态,最终他还是决定要回到班德斯部落,他想要父亲和同族都承认他是真正的汉子。

逍瞑和什雷奥斯当然尊重他的决定,什雷奥斯抽出自己心爱的匕首,交给利塔利说道:“回家告诉你的同族,这是什雷奥斯送给你的礼物。”谁都知道,能得到雪漠第一猛士的赏识,那必定也是骁勇的汉子。

逍瞑取下脖子上的神符,亲手挂在利塔利的脖子上,然后用力的抱着利塔利,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利塔利的眼泪也快流了出来。兄弟的告别,无声胜有声。

妖祖看着眼前这些有血有肉的汉子,心中若有所思,他希望世间多一份真情,少一份杀戮。

一切妥当,妖祖手臂一挥,一道白光过后,只留下满天飞舞的白雪和突兀嶙峋的迫天峰。

又是白光一闪,当什雷奥斯和逍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回到了鷇鸟部落。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鷇鸟部落却是灯火通明,原因只有一个,久病不起的公主,在今晚奇迹般的痊愈了。

庄严的木屋外,一队乌拓族的猛士手持弯刀,面色严肃的矗立在木屋两旁。几名披着白色斗篷的巫师站在门外窃窃私语,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是喜悦的,是敬畏的,也是恐惧的。

木屋内,漫天的光石依旧是那么的耀眼,那些光,在今天又显得格外的明亮,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六名鷇鸟部落的巫师正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他们的表情与门外的巫师别无二致,也是喜悦、敬畏和恐惧。

曾经保护公主的绿芒结界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着幽幽淡香的楠木宝座,宝座一边开着一朵巨大而美丽,却又不失雅致的粉色花朵,那花没有谁能叫出名字,因为自从那楠木宝座被雅西公主坐了一次后,那花就绽放出来。曾经它几度枯萎,如今又恢复生机,娇艳欲滴。

雅西公主一袭浅蓝色的长裙,配以淡蓝色的头饰和项链,显得优雅而尊贵。

什雷奥斯好久没有看见公主的脸如此的红润,公主那甜美的微笑也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绚丽的绽放。什雷奥斯知道,公主涅槃重生,她的美丽与善良,威仪与崇高,会再次凝聚乌拓一族的心,推翻雪巫宗主的黑暗统治。

带着黑木眼镜的老巫师将什雷奥斯唤到一边,轻声问道:“尊敬的大猛士阁下,您在不久前不辞而别,而在今晚,就在公主痊愈的时候忽然光临,您难不成知道公主今晚会痊愈?”

什雷奥斯拍了拍老巫师的肩膀,微笑道:“是的。”

说完转身走到大殿中央,向公主深深鞠了一躬,朗声说道:“尊敬的雅西公主,可否让鷇鸟部落的贵族们都来到您的宝殿,属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雅西公主深情的看着什雷奥斯,微笑着轻轻点头示意。

什雷奥斯也微笑的向公主点头示意,他们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与甜蜜。

一个年轻的巫师快步穿过大殿,跑出妖力空间,站在木门前大声喊道:“雅西公主有令,传鷇鸟部落所有贵族前来楠木灵花殿相聚。”这楠木灵花殿,当然就是这木屋内的妖力空间。

“当...当...当...”鷇鸟部落的洪钟开始响起,虽然已是深夜,可是公主痊愈的消息还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部落。

除了贵族们都纷纷前来,巫民们和大酒馆里的酒客也络绎不绝的赶到楠木灵花殿外,有的是冲着公主的仁慈而来,有的却是冲着公主的美貌而来。可无论是哪一种理由,他们都是对公主怀有敬畏之心,一个将死之妖,在一瞬间就痊愈了,无论是谁,都认为这是一种奇迹。而奇迹,往往发生在‘真命天子’的身上。

贵族们卸下武器,恭恭敬敬的进入了楠木灵花殿,他们绝大多数是第一次进入楠木灵花殿。这楠木灵花殿是公主的专用寝宫,以强大的妖纹幡印封印在太虚之中,公主走到哪里,只需启动相应的幡印之术,就能召唤出这神奇的宫殿。

宫殿内早已站满了衣着华丽的贵族,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公主的芳容。

公主端坐在楠木宝座上,挥动着芊芊玉手,微笑着向大家示意问好。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雅西公主万岁,乌拓族万岁!”紧跟着所有妖族都欢呼起来,万岁之声不绝于耳。逍瞑站在离什雷奥斯不远的地方,也挥手高呼万岁,心情莫名的激动。

什雷奥斯站在公主身边,望着热情的妖众,心情很是复杂。因为他接下来宣布的消息,将彻底打破鷇鸟部落的宁静安详,甚至会将一些妖族推向死亡的深渊。

然而他别无选择。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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