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5年的夏天,一连下了好多天的雨,今早终于放晴了,乌云被太阳驱赶得无影无踪,茅草房、呆树、椰树、房参岭和整个乌石村都在久违的晨光中沐浴,海面上、乌石村、房参岭,茅草屋、地面、呆树都在阳光下散发着热气,好似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的仙女,处处散发出诱人的味道,那种美使你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房参岭下的乌石村静静的躺在乌石港旁边,享受着早晨的阳光,麦国挺的老婆腆着近八个月的大肚子,早餐后提着个小凳子也来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她要让肚子里的孩子也享受一下久违了的阳光,旁边玩耍的是她的两岁的儿子妃大。
那是一幢典型的雷州海边农家小院,一间茅屋算是正房靠着房参岭,一间茅草耳房算是厨房面向着乌石港,两间茅屋的墙都是用平整的乌石堆砌起来的,茅屋周围有近四尺的围墙,和茅屋、厨房一起形成了一个四合院,围墙都是用一些乌石废料围成的,只在东边留下一个缺口,那也就是算作大门了,中间是院子,茅屋前边靠墙角是猪舍。
此时,麦国挺正在自家的地里割猪食,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看上去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两三百斤的担子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
他割了一大挑的猪食正往家赶。
乌石村虽说不是在海边,但也可以说在海边,乌石港前边的天成台虽然阻挡着海水直接灌入,但天成台东南边的缺口却可以让海水长驱直入,使得乌石港成为了一个避风港,两条河流从东西两边汇入乌石港,有时海水倒灌,溪边的田地也受到影响,两三年都不能耕种,所以,麦国挺家的地都在后坑那边。
麦国挺两岁的儿子在享受阳光的同时也没忘记调皮,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光着小脚丫,步履蹒跚的追赶着家里的老母鸡,追得母鸡们边跑边叫寡寡寡寡蛋,大公鸡很不服气的跳到猪舍的房顶上,大声的叫唤着,那意思是叫两岁的妃大不要再追它的情人们。
狗狗小黑跟着妃大追逐着老母鸡,整个院子里乱成一锅粥,这才叫鸡犬不宁。
“妃大,别追啦!母鸡还要下蛋给你吃呢!”
“小黑,快过来,别跟着妃大起哄。”小黑听到符氏的叫唤过来了,它不停的摇着尾巴,符氏伸出右手,抚摸着小黑的头,小黑趁势抬起头来伸出舌头舔舐符氏的手。
妃大似乎是失去了自己的助手,也不再追老母鸡了,丢了棍子回到母亲的身边。
小孩就是顽皮,除了睡觉,总是闲不住,妃儿开始玩起小黑来了,他一会儿爬到小黑的身上,把小黑的身子压得很弯,让小黑站不住脚;一会又抓住小黑的尾巴,拉得小黑直往后退,小黑有点不高兴了,转过头龇牙咧嘴的发出冷冷的声音。
“小黑,可不能咬我儿子哦,我会打你的。”符氏警告着小黑,小黑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任凭妃大如何拉,它只是配合着往后退,虽然有的时候可能是被妃大给撤痛了,也只是发出冷冷的声音,这时,它就会转过头看看符氏,因为它记得符氏是打过它的,那是一次深刻的教训。
有一天早晨,小黑发现猪舍旁的地上有一个新鲜的鸡蛋,那是一枚刚刚产下的鸡蛋,趁着主人没有发现,小黑开始享受起那枚鸡蛋。
这时,正巧符氏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小黑正在吃鸡蛋,符氏抄起靠墙的一根木棍就飞了过去,由于小黑只顾享受鸡蛋,没有注意木棍飞来未能及时躲避,呼啸着的木棍正打在小黑的头上,距离小黑的左眼只有一公分,小黑疼得直呼一声“干那样”,扔下鸡蛋就跑了。
一直到旁晚肚子饿的欢,小黑才冒着危险悄悄地回到家里,刚进家门就被符氏发现,小黑畏惧的想往外跑。
“小黑,过来,早饭也不吃就跑了,一定饿坏了吧!”
在所有的动物中,跟人类关系最好的要数狗狗了。小黑听到主人唤它,就试探着走了过去,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头低得不能再低。
符氏进屋盛了半碗米饭加了两片鱼倒给小黑吃。小黑慢慢揍过去,那条乌黑蓬松的尾巴一直夹在两腿之间。
“小黑,一定是打疼了吧!以后再不能偷吃鸡蛋啦!记住。”
小黑狼吞虎咽的吃着主人给它的晚饭……
从那以后,小黑再也不敢随便去碰鸡蛋了。
妃大玩了一会儿狗,感觉玩腻了,就冲入母亲的怀抱,符氏看到妃大那架势,早早的伸出两只手减缓妃大的冲力,她是怕伤了肚子的孩子。
“慢点,妃大,当心整着你弟弟。”
“阿妈,弟弟在哪里?”妃大问符氏。
符氏指着自己的大肚子。“诺,弟弟就在妈妈的肚子里,他正用小脚踢妈妈的肚皮呢!”说着,符氏裸起衣襟露出又白又亮的大肚子来。
“你看,这是弟弟的小手,这是弟弟的小脚。”说着拉着妃大的小手去抚摸自己的肚皮。
肚子里的妃二好似听到了妈妈和哥哥的对话,开始动起来。
“妈妈,弟弟动了。”
“妈妈,弟弟踢你不疼么?”
“当然疼啦!不过疼得幸福!”一个孕妇,自己的孩子在肚子里手舞足蹈,那种感觉的确是一种幸福的享受,谁还会去顾忌那点丝丝的痛感呢!
“小时候,你也跟弟弟一样在妈妈的肚子里,你也还玩,爱踢妈妈的肚皮。”
“妈妈,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快啦!一个多月就出来啦!”
“哦……哦……,太好啦!弟弟要跟我玩咯。”妃大高兴得挣脱母亲的怀抱边喊边跳着跑开了。
这时,麦国挺挑着一挑的猪食回来了。符氏抬着大肚子去给丈夫开门,接着到屋里去端茶杯,给汗流满面的丈夫喝,顺手拿了毛巾让丈夫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