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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策马冶城

玉融古镇的夜晚才安宁了几天,却又被几个“不速之客”搅扰了一番。这些“生事”之人,共有五位,此时就在云来客栈的门口聚集着。这五人之中,有的喜形于色,有的平静如常,还有的则一脸怒容,兼带有惊讶之色。

“猴子,说说怎么回事,若不能说清楚,则与赌坊一事一并处罚!”指着眼前的追风宝驹,陆羽微哼一声。

见陆羽不似作假,猴子也收起了笑容,与刚子相视一眼之后,正色道:“这是我和刚子在赌场里赢来的!”

言毕,猴子的眉宇之间流露出了一丝得色。

原来,那一天猴子二人同文不凡二人分别之后,便进入了赌坊。那赌坊外表看上去虽然平凡无奇,却内有乾坤。除了拥有与一般赌坊相同的设施之外,还设有几个与众不同的赌博项目。比如竞技场和斗兽场。

本来,猴子也只不过是想到赌坊里过过眼瘾,并非真想赌博。自打他跟了陆羽之后,就从未进过赌坊,至多跟赵丽雅打点小赌而已。对于陆羽,他是打心眼里尊重的,直到他看到了新鲜的赌博项目。这时,他对陆羽的尊重依然还在,只是暂时地把它挪到了脑后。

赌坊岁月容易过,外面人事一千年。

这不,待到猴子把自己的,还包括刚子的灵石都输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赌坊也刚好打烊。是故,那一夜猴子二人便在外头露宿。

他们不敢回去,他们知道回去之后将比露宿街头更凄惨。

第二天赌坊刚一开张,猴子带着刚子,立马冲了进去,打算做最后的殊死一战。他们最先来到了竞技场。竞技场的规则大致是这样的:赌客可以挑战一个赌坊内的同修为修真者,或则任意两个赌客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同台竞技,赢的人则根据赌约获得相应的报酬。同时台下的赌客也可以下注。

猴子自己不愿意上台,便怂恿刚子上台挑战,而赌注正是他们的法宝。这一战,刚子若输,那么他们便真的一无所有。

好在,他们赢了!

可能是时来运转,也可能是刚子并非虚有其表,在充分发挥其肉身的优势之下,竟然堪堪几招就将同修为的对方撵下了擂台。

赢了自然就有相对应的灵石,有了灵石自然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自然就敢回去面见陆羽等人。但是,猴子不肯见好就收。接着,他来到了斗兽场。

斗兽场的规则也同样简单:有妖兽的人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同台斗兽,同时台下之人也可下注。

幸福来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没多久,猴子二人身上的灵石再度输光了。这下子,猴子急红了眼,正欲抓狂之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间萌生了一个念想。随后猴子对着刚子私语着什么。起初,刚子似乎很为难,但在猴子的威逼利诱之下,又不得不答应了,然后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走上了斗兽场。

“你这是干嘛?”

众人不解,有人询问刚子。那可是斗兽场,是妖兽呆的地方,而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现在便是妖兽!”刚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落,四周赌客一怔,随即爆发出了惊涛般的疯笑声。可能是觉得新鲜好玩吧,同时刚子也确实很像猩猩,是故大家也就无所谓了。没过多久,便有人上来挑战。只见对方说道:“筑基境高阶妖兽苍山狼,你可敢应战?”

筑基境高阶的霹雳豹,连筑基境中阶的陆羽都无法取胜,如今这筑基境高阶的苍山狼又岂是筑基境初阶的刚子所能应付。就在大家都认为刚子不敢应战的时候,不料刚子竟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无疑是赌徒心态。赌徒便是如此,一旦深陷其中,往往无法自拔。

那人喜道:“在下愿以来时乘坐的坐骑追风宝驹做赌注,请问阁下的赌注是?”

刚子仍旧面无表情,他转头看向猴子。只见他正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法宝。

不料,刚子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指向猴子,说道:“我的赌注是那只猴子!”

此言一出,别说猴子,就连在场的观众都惊呆了。

也就一小会儿之后,除了猴子在抓狂之外,周围都笑倒了一大片。就像个闹剧,可大家居然也都接受了。而更具喜剧性的是,刚子居然颇为轻松就赢了比赛。

这着实奇怪,令人费解!

经历了大起与大落,猴子和刚子终于明白见好就收的真谛,他们再也不敢逗留赌坊。在得到了追风宝驹之后,便自先体验了一番,直到两天之后方才回来。

说完故事,猴子环视了大家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陆羽的身上。此时的陆羽,虽说难以置信,但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没有刚才那般愤怒。最后,他沉声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着,便转身走进了客栈。

如此,这段由猴子一人惹的小风波便也告一段落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除了刚开始的一两天,大家还颇有兴趣地一同驾着追风宝驹到处游玩之外,剩下的时间,大家几乎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

散修的时间十分宝贵,他们得花大量的时间在生计上,所以一有空闲,他们都会抓紧时间修炼。别看突破至结丹境高阶就有三百的寿命。要知道,修真途中,最最关键的就是结丹境。

一旦能够在丹田处结丹,整个人的状态都将有质的飞跃,即由量变到质变。故而要突破至结丹境那是千难万难,许多人终其一辈子都难以一探结丹境的门槛。甚至一些资质稍差的,一辈子都无法突破至筑基境。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吧!

这五人之中,唯独文不凡与大家不同,他非但不修炼,还经常跟随着王掌柜出入厨房,有时甚至还当起了跑堂,看上去好不快活。

这些事,陆羽等四人并不知情,否则又要被文不凡的行为给惊住了。平静的日子容易过,转眼间,这五人来玉融古镇也有两个多月了,也是该离去的时候了。在他们离去的前一天晚上,王掌柜再一次展示厨艺,为大家饯行。自然地,那顿晚饭又惹得赵丽雅,不,还有猴子和刚子的“哄抢”。

饭罢,众人散去。唯有二人还相对而坐。

“走吧,聊聊去!”

一阵风起,云来客栈的大堂之内,此时不见一人,倒是客栈的屋顶凭空多出了两道身影。

“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

“是啊!小时候,每次你一有高兴的,或不高兴的事,都会要求王叔带你上屋顶,然后说与王叔听!可往事不可追咯!”

“不过,明日犹可待,不是吗?”陆羽说道。

王掌柜点了点头,接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纳物袋,递给陆羽:“你这次离开,是去参加冶城的拍卖会吧!给!”

“这是?”陆羽问。

“这里有一些灵石,我也用不着,对我来说,这些灵石形同鸡肋。别看王叔平时好像很看重灵石,其实不然,无非是想给你留下些东西,二则不过想找个寄托或目标罢了!”

“这……好吧,羽儿谢过王叔!”

陆羽接过纳物袋,又道:“王叔,您还记得您曾经跟羽儿讲过的降龙神木吗?”

“当然记得,你小时候除了顽皮之外,还特别喜欢听各种有关于天地异宝的故事。怎么,你有降龙神木的消息?”

陆羽刚想点头,又发觉不合适,干脆说道:“其实我也不大确定!多年前,我因为一些原因误入了一处山涧之中,结果发现了一颗小树,它长得跟王叔您所描述的降龙神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它要小上许多!”

“你确定它是长在水里的?”

月光下,一位身形微胖的男子,似乎很是惊愕。

“是的!只是当时以为它还在生长并未成熟,故不敢妄取,怕损毁了宝贝。又因为它隐于水中,难以被人发现,故我打算以后再去一探究竟。不想,数月前,我再找它时,它已不见了踪影!”

“这样子啊!”

王掌柜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其实王叔对降龙神木也知道不多,曾经也是无意间了解了皮毛而已,对于它的作用更未能探得一二,只是隐隐觉得它乃天地间难得的至宝。”

说到这,王掌柜顿了顿,看向了天际。

“可是不对啊,它怎么会生长在水里……哎!算了算了,物华天宝,有缘人自得之!”

话到最后,王掌柜的声音微不可闻,更像是自语。

夜深了,云来客栈屋顶的人影忽地一闪,不见了。

……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已整装待发。告别了王掌柜之后,他们踏上了新的旅途。

坐在马车内,文不凡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小摊小贩,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陆大哥,时间尚早,而且也是顺道,不如我们一边走一边淘宝,看看能否在离开之际淘到宝贝。总不能入了宝山,就这么空手离去吧!”

陆羽点点头,表示认同。文不凡的话,听上去似乎总那么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那就听不凡的,大家都下车走走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下次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随着陆羽的声音响起,大家纷纷下了车。其中除了猴子和刚子一脸的不快之外,其他的三人都挺愉悦的。

沿着一条巷子,在一个个小摊那里走走停停,在翻翻找找了大概有一个半时辰之后,巷子里便只剩下最后的两个摊位。然而,直至现在,除了陆羽的手上拿着一些寻常的止血回气药之外,其他四人皆无所获,文不凡更未找出所谓的沧海遗珠。

或许,这五人都非大运加身之人。

“走吧!”

文不凡摇了摇头,走向了最后一家摊位。

在这最后的一家摊位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后,文不凡再一次摇起了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止血草,回血散,增气散……都是一些不超过从三品的药材,算了吧!”

说着,文不凡似乎就要放弃了。熟知,就在他停止翻看药材之时,一道红芒一闪而过。

“那是?”

文不凡的心头微微一颤。

“这个是金疮药,原材料为止血草,乃百草谷经过秘制而成,可以起到止血强筋的作用;这个为赤炎果,生于酷热盆地的一种火红果实,性极热,可用于御暖或治疗阴虚之体;还有这个乃女儿香,此花可以制作成香囊,佩戴时遍体生香……”

不知怎地,文不凡突然滔滔不绝地将眼前的灵材介绍了一通,待介绍了大半之后,才对着小贩说道:“这些最好的也不过是正二品,我可有说错?”

小贩被文不凡的见识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还以为对方是同行。待回过神后,不免大力称赞道:“这位客官,您真是个大行家,简直目光如炬,见识渊博啊!”

文不凡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想买一些高品阶的灵果异草,不过可惜啊,你这里的灵材都甚为普通!唉,算了!”

说完,文不凡一脸感慨,正欲起身。

“客官,别急着走啊!”

看到文不凡失望欲走,那位小商贩正做着最后的努力:“我们都是小本生意,哪里会有什么宝贝,好的药材当然都被大商铺给收购走了。这位客官,您看这样行不,这里的物品您随便挑,我一律给打八折!”

“那好吧!”

文不凡闻言,重新蹲下身,接着看似随意地拿起一个酷似人参,周身微红的药材,问道:“老板,这个是——”

话到最后,文不凡故意拉长了音,也不知这是何意!

“这是丹参!”

“我当然知道这是丹参了。丹参嘛,生长于高山峻岭,人迹罕至之地,具有聚气补精的功效,属于正二品灵材,对吧!”说完,文不凡还对小贩得意一笑,像是在炫耀自己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客官好眼力,好见识!”小商贩陪着笑脸,竖起了大拇指。

“那我就要……”

文不凡扫了手中的丹参一眼,又犹豫了一下,说道:“就要那个女儿香,顺带这个丹参,开个价吧!”

小贩甚喜,递过女儿香,说道:“四十颗下品灵石,小的已经给您打过折了!”

“四十颗下品灵石!嗯!总体上还算公道,我都要了。丽雅借我四十颗下品灵石!”

“……”

付过灵石,收起药材,追风宝驹缓缓地动了起来,少顷,便聂影追风般地向冶城驶去。

此时,车上的五人就属文不凡最为兴奋了。见到猴子和刚子一脸的郁闷,文不凡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怎么从一开始就闷闷不乐的?”

刚子哼了一声,又没好气地白了文不凡一眼:“你叫我们逛街买药材,可是我们哪里还有灵石啊!”

刚子和猴子的灵石都在赌坊里呢!

文不凡见状,完全不在意,又独自一人在那欣喜不已。

陆羽将文不凡的异样看在了眼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七分难以置信,三分喜悦地说道:“不凡,难道你……”

文不凡并不急着回答,他再次拿出丹参,然后得意地在大家的面前晃了晃,最后似乎还有些得瑟地说道:“然也!此物并非正二品的丹参,也非正四品的紫参,乃极其罕见的正六品赤丹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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