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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石锣

没有等候多久,祭神仪式就开始了。

不出意料之外,主持仪式的正是那位老人,他带着一群古装打扮的人,遵循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方式,在庙宇外环绕着几桌祭品,开始一种宛如抽筋一样的跳舞表演。

这个舞蹈令人捧腹,但是祭祀却跳的认真而炙热,仿似这种舞蹈真的能够沟通神灵,聆听神谕。

在祭祀们开始仪式后,现场的游客们快速的安静了下来,环绕四周,一个个目露虔诚,静心祈祷。

李慕艾被这种气氛感染,放弃了拍照,也学着周围的人一样,双手交错握紧,抵于下颚,默默祝福家人。

似幻似真,李慕艾冥冥中感应到一种玄妙的声音在耳中轻语,好似在召唤他。

这个声音感觉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李慕艾放弃思考,追寻声音来处。

少时,李慕艾惊奇的看向女娲庙,那声音,来自庙内。不过这一惊,耳中轻语消失,再也感应不到。

李慕艾惊疑不定,打量四周,却发现其他人依旧在虔诚祈祷,并没有听到什么的样子。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我昨天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祭神依旧继续,大半个小时后,怪异的跳舞仪式结束,供桌祭品也被搬入女娲庙。

这时,身穿祭祀装的老人站在女娲庙前的台阶上,目光一扫四周,朗声道:“三月上巳,众生聚愿,祈祷上苍,女娲赐福,请石锣。”

老人话落,四周哗然,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拍照的李慕艾好奇的询问旁人,这才知晓老人话中之意。

这石锣是女娲庙的一件通灵法器,为神石所铸。每逢三月三上巳节,都会被祭祀请出来,供人敲打。这石锣也是神异,凡是过去诚心祈祷,立下功德之人,就能敲出声响,如果诚心不足,功德不够,这石锣就不会响。

初闻之下,李慕艾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石器?这是迷信的产物,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李慕艾问往年可有敲响之人,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仅是往年,每年都会有三个诚心信徒能够敲响石锣,在女娲庙入住一夜,之后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看着说话之人那羡慕的表情,李慕艾沉默了。

他是不信鬼神的,万万不敢相信女娲赐福这种事,更不敢相信石头做的锣居然还能敲响,可是看看现场那么多人的期待,这又表现这事不像是假的。

沉默片刻,李慕艾目光灼灼的看向已经被抬出来的石锣。

这是一个人高的木架,中间吊着一个脸盆大小,颜色黝黑,上面雕刻花鸟鱼虫,神秘花纹的石盘。

是不是真的,自己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科学告诉我们,只有实验鉴定出来的才是真实。

很快,在祭祀们的安排下,信男信女们排起了长龙。

别看现场人多,但是敲锣的人就好像走过场一样,几乎是三五秒一个,一分钟就能过十几个人。

同样排在队伍里的李慕艾,亲眼目睹了敲锣的过程。

凡是拿起木槌的,都会用力敲打石锣,只可惜没有一个能够敲出响声,随后那些人放下木槌一脸失望的离开。

这一幕一点儿也不稀奇,石头怎么能够敲得响,铜锣还差不多。

不过李慕艾听到前后之人的点评议论,心中怪异之极。

什么李屠夫杀生无数,居然也想赐福,张老太太对儿媳刻薄,自私自利,女娲娘娘肯定看不上眼,还有陈老师教书育人,风雨不断,居然连续三年没有敲响石锣云云,似乎每一个敲锣的人,大家都异常熟悉,也都非常相信石锣的神奇。

李慕艾很想反驳,不过斟酌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本地的节日,传承千年的民俗活动,自己能够验证真假,然后在杂志上披露就行,没有必要和本地镇民对着来。

正当李慕艾沉思的时候,突然一声咣的声响传开,惊醒了李慕艾。

李慕艾茫然看去,就看到一个老太太一脸惊喜的站在石锣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旋即四周哗然大起,议论纷纷。

李慕艾这下反应过来,一脸见鬼的样子,直勾勾的看着石锣和老太太。

真的假的,居然响了?这不科学!

随后李慕艾听到身后的惊叹声。

“杨老太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下她那个傻儿子有救了。”

“可不是嘛,年末时候,天寒地冻,杨老太跳进冰窟窿里救了王龙家的顽皮小子,那是实打实的功德无量,如果她都敲不响,那我们就更没指望了。”

“好人有好报,女娲娘娘都看在眼里呢。”

……

听到这些议论声,李慕艾沉默了,也震撼了。

眼前的一幕太挑战心智了。

石锣敲响,而且敲响的人真的是做过好事,立下功德的人。

难道真的有神灵?

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神灵,世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和小说中的一样,神灵主宰天空,统治大地,人们也会分成若干个信仰,没有人权,不能自主,进入另外一种纪元。

不过现实是,人们相信科技带来的改变,人类的命运由人类自己掌控,神灵什么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属于一种心灵寄托的存在,而不是这种真实的能够给人赐福,搬弄神迹的存在。

李慕艾心思急转,目光灼灼。

他现在更期待了,一定要亲手试试,一定要研究出这石锣为什么会响的秘密。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慕艾前面的人越来越少,终于,轮到了他。

祭祀老人一直站在锣架旁边,主持仪式。看到李慕艾,他露出一个笑容,居然开口说话了。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李慕艾本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听到祭祀老人开口,脚步一顿,沉吟一下,李慕艾看向祭祀老人问道:“大爷,您说这石锣真的能敲响吗?”

祭祀老人笑道:“有缘之人,自可鸣石。”

李慕艾认真道:“我不信。”

祭祀老人道:“那就去试一试,如果小兄弟有缘,自有奇迹显现。”

李慕艾不说话了,走过去,拿起木槌,看着石锣狠狠的敲了下去。

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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