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北冷风直扑而来,冻得两人着不住。杨柏康和赵家权只穿了一身薄棉袄薄棉裤。赵家权还好,杨柏康可受不了冷,在第三天路过一个县城买了两身厚实的棉衣穿上。
一路打听下来才知道路途遥远。跟着白一去英河村的时候白天翻山越岭。夜晚都是在小路或者山路骑马,只知道用了五天时间到的英河村。想不到在官路上要远些。两人又买了棉帽子、棉手套戴在手上、头上,北方真是寒冷,早起从客栈出来地上结了一层冰霜。晚上遇上客栈就停留一晚。遇不上就找个能栖身之地,有时还遇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只能在土堆或者找个山边点上篝火凑合一晚。终于在第五天午时左右赶到稻岷县城。吃了稀饭馒头果腹。
所谓近乡情怯真是这样。经历过太多变故心思慢慢沉淀下来,在不是初来时那种心情和想法了。只是离开半年多,感觉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心情复杂的望了一眼白文远家的方向。还是不去了。先回村里看看,还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发生了多少事情呢。
路上在没耽搁。天空上乌云笼罩,稀稀拉拉飘着雪花。望眼四周,想必这是今年北方第一场雪被自己赶上了。穿越过来时的村子就在前方不远处,停下马,拽紧缰绳心里有些慌乱。
赵家权拍了拍帽子上的雪花:“东家,看着情况雪要下大了。我们还是快些进村,您可别冻着了。”
现在的白敏春回头看着赵家权脸上神色非常严肃,和在英河村相比大不一样,这里可是原主故乡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出生之地,想起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仿似昨天一样:“进村后,改了称呼。叫我小姐。从现在起在任何人面前要放低你的姿态。不然你会有苦吃”花嬷嬷最注重礼节,看到赵家权在像以前一样哥俩好的关系说话怕是会狠狠教训他,为了他少吃些苦头提前打个预防针。
赵家权吃惊的张大嘴巴看着白敏春,连呼吸都停顿住。根本想不到在自己面前之人是女子,认识这么久就没往东家是女子方面想过。吃惊过后还是要面对现实:“奴才明白。小姐放心。”
“称呼属下即可。听不习惯奴才这称呼。进了村子尽量少说话。”听他自己喊奴才可真别扭。实在受不了。
“是,小姐。”赵家权低着头坐在马上,说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两人骑马快速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到了家门口下了马,白敏村推开大门牵着马后面跟着赵家权一起走了进去。
院子里和当初刚来时没多大区别。感觉冷清不少。想是人少的关系。烟筒上冒出炊烟,想是有人在屋里烧着火。还没栓好马,就见从屋里走出一男人朝着这边喊:“哎!干什么的?你俩找谁?”
白敏春回头看了几眼:“福生哥。”
赖福生傻呆呆的反应不来,不知道此人是谁。听声音分辨不出。棉袄棉裤棉帽子穿戴着还看不清楚面貌。赶紧往这边走过来:“你是?”
“我是?嗬嗬。猜猜看我是谁!”故意逗着他玩。栓好马往屋里走去。
屋里的赖庆生正在烧炕,蹲着往灶坑里添火,炕上躺着一人看不大清楚是谁。
“庆生哥!我回来了!”白敏春见到他俩心里很开心。就知道赖家人靠得住。想是自己走了之后一直在帮衬着嬷嬷。
赖庆生吓了一跳坐在地上,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听到外面有声音以为是村里人过来闲唠嗑没在意。突然身后有人说话能不被吓着么。抬头仔细看了几眼白敏春:“小姐?你是...白小姐?”
“嘿嘿!还是庆生哥有眼力。刚才福生哥没认出来我。”摘下帽子放在炕沿边上,回头给了庆生一个大大的笑容。
“哎呀哎呀...小姐啊!白小姐回来了!你可回来了!”赖福生跟着进屋咋咋呼呼那个高兴劲,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脸外边了。
“家里都好吧?花嬷嬷呢?”
“炕上呢呗。刚睡了一会儿。最近这几天变天,嬷嬷见风咳嗽,腿脚也不好使了。俺们就过来帮着干点活。小姐你炕上坐着。可热乎了”赖福生指着炕让她坐。
花嬷嬷听到说话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往这边看,看不大清楚,人老了眼睛也退步,勉强要坐起来,白敏春赶紧走过去扶着花嬷嬷肩膀让她靠在枕头上:“嬷嬷我回来了。”看着花嬷嬷满头白发心里伤心得很。半年前脸上还没这么多皱纹呢。为了自己怕是担了不少心。
花嬷嬷拉住白敏春的手不放开呜呜的哭:“可回来了。老奴还以为在也见不到小姐了。”
“您身子不好躺着休息。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您接到我现在住的地方去。那边可好了,还能养病,我买了不少田地呢,您可得养好身子帮着我管理呢。没您可不成,我这见不到您整天就想着回来呢。”白敏春搂着花嬷嬷的身体眼泪慢慢往下流。多好的一个女人,这么多年要不是她尽心尽力照顾原主和自己怕是活不到现在,以后要是自己条件好一定好好报答她。
“小姐,那我回家叫俺爹过来?赖八天天念叨着您呢。我把那小子也叫过来?”赖福生见不得两人这么哭,赶紧过来搭话。
“成啊,把你娘也一起叫过来。”白敏春把花嬷嬷头放在枕头上,擦了擦眼泪:“这里也没外人,你到隔壁休息去吧。庆生哥你帮着厢房烧点火,这是我在那边的管家,管他叫赵管家就成。”
赵家权给白敏春行个礼跟着赖庆生去了隔壁厢房。赖福生跑出去喊他家里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和花嬷嬷。
“小姐这次回来不打算住下来吗?京城那边听说老爷进了大牢。现在可是回来了?”花嬷嬷躺不住,支起身子问出自己最关心的话。
“嗯。回来了。年前左右会跟着我一起生活。这边我不打算住了。我姥爷家那边还好吗?我一直在很远的地方住,这边情况一点不知。”白敏春帮着花嬷嬷擦掉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