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城,骄阳高照。
下午一点多,正是热的时候。团结路。道路两旁是陈旧的楼房,楼下有各种小店,小贩们或在树荫下或搭着棚子,无精打采的等着上门的主顾。偶尔会有价格不菲的好车慢慢停下,下来一位衣着光鲜的人从小贩手里挑过几样东西再开上车离去。这贫富的明显写照,是发展中老城的特点。
上了团结路,再向东200米,王斌就能到单位了,下午上班的时间是一点半,王斌有辆电瓶车,家也离单位不太远,如果中午回家的话,基本都在这个时间回来。这才刚上团结路,一辆白色的丰田霸道车从后面追上来,一个右拐把王斌别到了路边。前面有辆三轮货车,王斌就没有躲过去,心说,坏了。这个霸道车两个路口之前就是别了王斌一下,差点摔了,王斌就在后面骂了一句,被开霸道的听见了,下车就要来揍王斌,王斌反应也快,骑上电瓶车就跑了,这开霸道的就在后面追,真心很执着,追了两条街硬是追了上来。
下车的是个一米八多的壮汉,剃得发青的平头,黑色T恤短袖,带着个特粗的大金链子,手臂上纹了个龇牙咧嘴的怪物,看起来并非善类,一把拽起来王斌,甩手就是个大耳光,问王斌,你跑啥啊。
王斌半边脸发麻,有点发懵,说:“我也没碰着你车,我正常走,我跑啥了。”
壮汉又是一个耳光,说:“你他妈骂谁呢啊。”
王斌说:“谁骂你了,你拐弯我直行,你赖我啥啊,不行就找交警。”
壮汉又是一耳光,说:“找他妈什么交警,你知道我谁么,敢骂我。”
壮汉是步步紧逼,王斌疲劳招架,几个耳光下来,耳朵、鼻子、嘴角都往下淌血,泥人还有三分血性,王斌也急了,和壮汉推搡起来,又哪里是壮汉的对手,被摁着有扇了几个耳光。
这时候边上已经站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眼看着王斌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卖水果的老头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上去把壮汉拉开了,也有两个人拉住了王斌。壮汉虽然打的王斌毫无还手之力,老头却能架得住他,壮汉甩了几下,没甩开,问老头:“咋的,你要揽事啊。”
老头说:“哎呀,我揽什么事,年轻人不懂事,爷们你别生气,放他一马。”
壮汉说:“我放他一马?你谁啊,你是哪里老大啊,你说话好使啊。你想揽事我就跟你说。”
老头说:“爷们啊,我就是个街边卖水果的,你看我老胳膊老腿的,还能揍我啊,你就消消气,那小伙一看就年轻,还不懂事啊,惹了你我替他陪个不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壮汉说:“爷们我跟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这小崽子嘴臭,我给他治治病。”
壮汉怒不可遏,老头好言相劝,那边也有俩人拉住王斌,旁边有小女生还拿出面巾纸给王斌擦血。
老头说“爷们啊,要不然你就打我两下出出气,不过咱可说好,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禁打,你可轻着点。”老头说着就放下了手。
壮汉看了看老头,笑了,说:“行,今天那小子碰着您了,算他运气,要不然我弄死他,老头你不错啊。”
老头也笑了,伸出大拇指,说:“没有没有,爷们你大气,是豪杰。”
壮汉说:“老头你卖水果的是吧,买你点水果。”
老头说:“说什么买啊,想吃您随便拿。”
壮汉说:“那能行么,斤是斤量是量,我又不是强盗。”
壮汉到底是买了两袋水果,指着王斌说:“小崽子,我叫曹二虎,今天是我打了你,你打听打听我是谁,不服来找我,我等着你。”开车扬长而去。
曹二虎原名叫曹志新,家里兄弟排行老二,社会上就管他叫曹二虎,一家兄弟几个都不是善类,从小就组团打架斗殴,长大了做生意欺行霸市,曹二虎曾经因为重度伤害罪被判了八年,蹲了五年监狱出来,在兄弟帮助和刚从监狱出来的名号下,迅速聚敛财富,日子又风生水起了。是于宏区有名的社会流氓。王斌当然听说过,既然碰到这个凶神,也只能是自认倒霉,谢过帮忙的老头,骑上车也走了。
曹二虎是一个特别在乎自己心情的人,打完人之后心情就特别的愉悦,马上张罗人喝酒,酒喝到了晚上,又张罗打牌,刚开始手气很壮,赢了不少,到后来手气越来越差,反倒输了几万块,心里不是很爽。曹二虎手下有个司机,媳妇长的挺漂亮,被他相中了,这司机的媳妇也不是善茬,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勾搭到了一起,曹二虎出手很大方,又是买房又是送车,这司机也是个蔫茄子,闷头认下了这件事。每次打牌之后曹二虎都会找个女人,今天色心又犯了,想起了这个情人,就把司机支出外地办事,散了牌局,自己去找情人去了。
晚上十一点多,家里媳妇来了电话,曹二虎这才下楼准备回家,刚准备开车门,楼口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黑衣人,径直奔曹二虎而来。曹二虎听得声音,不经意的回头瞧了瞧,一张鬼脸离自己也就一步的距离。吓得他哇呀一声大叫,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再仔细一看,对面的人穿了一身的黑色运动服,黑色的运动鞋,背着手,脸上带着一张白色的鬼脸面具。站在那里并没什么动作。身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看起来就像大街上出来夜跑的年轻人,可曹二虎总觉得有点危险。
曹二虎问:“哥们,啥意思,我叫曹二虎,你认识我么?”
“找的就是你。”话音未落。黑衣人向前一纵伸手来抓,曹二虎伸手便挡,挡了个空,被黑衣人拉住了肩头,不由得向前一栽,正想伸手去拉黑衣人的手,听得啪的一声,一股巨力打到自己腿上,直接就倒飞了出去,左腿以不规则形状撇在一遍,折了,曹二虎这才来的及大叫。
黑衣人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只是站在一边安静的站着,曹二虎口中求饶不止:“大哥有事你说,有事你说,小弟一定办到,别这样别这样。”
黑衣人递给曹二虎一张纸条,说:“你中午的时候打了一个人,打的挺严重的,明天你去把医药费付了,打人不能白打对不对。”
曹二虎说:“您说的对,的确是我的错,好的,没问题,没问题,听你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明天就算爬也爬去,您放心,我要是不去的话出门就让车压死。”
黑衣人说:“这样多好,你看你现在生活多好啊,要什么有什么,别总是给自己找麻烦,中国有句老话你知道吗?”
曹二虎说:“大哥你说。”
黑衣人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曹二虎说:“对对对,大哥你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蹲下看看曹二虎,说:“行,表现的挺好,能屈能伸啊,腿疼不疼,下手重了点,应该是骨折了,用不用叫医生。”
曹二虎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大哥你走吧。”
黑衣人说:“行,那你闭眼。”曹二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