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青莲出现在门外,距离的拉近,让屋内讨论诗词的两位老者,易感父女连心,三人莫名牵引,或许这便是血脉,这就是情亲;
“柳兄,这会怎么感觉心口有些躁动”;
“朴兄,我也同样”;
二老堂上难以明白,以为身体存在异样,但回神一想青莲留下的物品,对身体产生的异样,也就并未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品起了茶,同时对门外之事,二老则是一无所知;
“我说你这门童是不是找打,既不通禀,也不接待,等一会朴老爷出来,我定要告你一状”;
“鹃鹤,好了,我们等等吧!”;
青莲口中言吧,抬手一挥,两个蒲团显现眼前,凭空召物的本事,让门童眼前也为之一亮,但此刻僵持在前,自是不好上前答话;
不过门外的吵闹,早已引起了内院一名老太的注意,应该说是其中一人的声音,让老太心绪有些烦躁,慢挪着步子,往门口移去;
当身影出现在门口之刻,一旁僵持的门童,急忙上前搀扶,毕竟老太的年岁实在太高,若是出了意外,必定会被到老爷责罚;
“宋婆婆,您都这么大年岁了,还出来干嘛,有事情,您吩咐下人去做,何必自己动手”;
“朴树,我们做下人的,被老爷赏识,得了一口吃食,在能动的情况下,尽量不要麻烦别人,毕竟我们也是下人,你刚才跟谁争吵着”;
两人的交流,早已引起了青莲主仆二人,随着老太的问话,名叫朴树的门童,随手指了指一旁的鹃鹤,而鹃鹤眼神尖锐,早已发现老太有些身份,急忙接话;
“老奶奶,这位是我的主人,也是这朴府唯一的小姐,外出三十载,如今想回家看看,却被这不识好歹的门童,百般刁难,若这里不是主人的故居,我肯定会把这拆了”;
“主人,小姐,朴府,姑娘你说的什么”,老太听的云腾雾绕,年岁颇高的她,理解能力,自是不比先前,好在青莲早已认出来人;
“奶娘”;
二字出口,还是当年的声音,宋婆婆空洞的眼神,顿时泪花闪烁,养育十八年的女子,这声音,如何能够忘却;
“小姐”;
同是两字,包含了无尽泪花,或可是最后一面,百年高龄的宋婆婆,也不知自己何时撒手人寰,所以这一眼,自是看的真切,看的痴迷;
“嗯,我家小姐,还是个美人,没想到这七十多年过去,容颜依旧,肯定惹得其他富贵公子,争相吐露芳香”;
宋婆婆很是激动,尽然又像当初幼时那般,取笑青莲,其中却是包含了无尽的慈爱;
“奶娘,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
青莲嘴上诉说着委屈,但心里却是甜如蜂蜜,毕竟自己所熟知的亲人,此时此刻,还能与自己说上一言半句,心中也甚欣慰;
门童似乎察觉自己惹了大祸,回想朴青莲三字之时,才依稀记得,朴府祠堂之内,有一块生位,上书的便是朴青莲;
“哪个,小姐,宋婆婆,你们还是先回府,我通知老爷”,朴树说罢,欲要入府安排,却被青莲出语阻止;
“慢着,不必了,我自去见父亲”;
平和的语气,不温不燥,这让朴树心中泛起了嘀咕,看着入府的三名背影,以至于久久难以释怀。
一条林间小道之上,一名道者,一名僧者,一头幼虎,漫步而行,一则游山修性,一则修心修身,不过两人所行之路,终点也是上岭城;
“禅师,为何我们不驾云而行,还要走路”;
问话的道者,便是玄真,口中的佛者,自是莫说禅无疑,两人自荆棘岭巡回白虎,就回转上岭城,原本驾云半日的路程,此时此刻却是走半月有余;
“为何要吃饭”;
莫说禅突来一语,让玄真登时一愣,这两个问题不搭边,一个关于驾云,一个关于吃饭,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莫说禅的问题;
“吃饭是因为饿”,玄真简单回答,毕竟这个问题,太过直白,三岁孩提都知道的答案,却被莫说禅否决;
“要吃饭,的确是饿,但饿的来源便是嘴,所以饿也就不再是饿了,既然如此,我们长脚是干嘛的,驾云只是工具,脚行万里路,这才是真理”;
禅意无尽,玄真顿时如醍醐灌顶,急忙追寻莫说禅身影,虽然近在咫尺,却是难以比肩,就在这一追一赶之间,两人离上岭城,越来越近了。
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青莲早已起身,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半百已过,容颜尽比之前越加美艳,不自然的笑出了声,惊吓了身后的丫鬟,手中梳子一琛,带着几缕秀发;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请饶过翠儿”,丫鬟诚惶诚恐的跪地求饶;
“翠儿,快快起身,不过几根头发而已,日后还会再长的”,说话间,青莲尽双手搀扶丫鬟而起,这使得翠儿更加惊恐;
“小姐不怪罪就好,我自己来”,推去了青莲的双手,翠儿自顾自的起身,将未完的工作继续,一番打扮过后,再次恢复先前少女般的妆容,唯一不同的便是,先前的披发,此刻却是盘发;
秀楼之内的女子,此刻还在打扮,秀楼之外,早已热闹非常,朴府之中,四老皆在,话题都是围绕青莲的前世今生,幼时的种种趣事,却是老生常谈;
“朴兄如何,昨晚是不是很意外,我家女儿出现的那一刻,你恐怕料想不到吧!“,柳璋洵抚须而言,话中自是炫耀;
“柳兄怕是想错了,那是我女儿,只可惜,终究不是男儿身,不然考个状元,自是手到擒来”;
朴先生看似平常一句,话中无丝毫的争斗之心,实测其中奥妙也是炫耀,而他所炫耀的便是文学,未曾料想,两人的讨论,尽让久未插言的朴母,也参与其中;
“老爷这般忘性,我们家青莲在卫国之地,被封青莲公主,不就是因为文章引起的吗“;
朴母话中一言,顿时激起千层浪,让朴老爷有了资本,炫耀的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我女儿,我女儿啊!”;
耳边重复的字,让柳璋洵心中一阵烦躁,好在柳母也是通情达理,随即上前安抚柳璋洵,也止住了朴先生的笑声;
“好了,再怎么争辩,她都是我的亲人,我们的好女儿“;
柳母的话,得到了三人的认可,笑声不复,一改先前的嬉笑,此刻正堂之上,唯有盖碗的碰撞,茶香袅袅。
秀楼之中,一名天仙,手挽这秀发,一副娇小姿态,面部一丝红润,书写着羞涩,却见发髻之上,两柄发簪矗立,一白一清的装扮,虽然简单,缺显贵气;
“小姐,这会不会太淡了,你出门在外,难道没有几件合适的首饰”,丫鬟话中透着不解;
“无碍,我喜欢这样,他也喜欢这样,这是他留给我的思恋”,话中虽是如此一说,眼神中却免不了一丝失落,丫鬟从镜中有所察觉,未免尴尬,急忙起身找寻衣物;
“小姐,今天穿什么衣服,紫色那件,还是红色那件”,背对着青莲,翠儿自顾自的挑选衣服,口中所问,不闻回音,转身之刻,却被眼前之事惊吓;
“这......”;
起身出门的青莲,周身雪白的内衣,随着点点星光的消散,此刻早已化作一席轻袍,清秀水裙,荷花为底,脚穿一双绣鞋,让人一看,再难收心;
就在丫鬟失神之刻,踏出秀楼的青莲,早已在去往正堂的路上,再次走上十八年前的路,听竹轩的门依旧封锁,自她离开之后,这座雅苑,再没有人进入过;
“小姐,小姐,等等我”,问听呼唤,青莲笑而不语,自是驻足以待,片刻过后,却见丫鬟翠儿急匆匆而来,跑的气喘吁吁,面颊早已被汗珠浸湿;
“好了,我去见老爷,你将昨日随我来的人,叫她午时到正堂即可!”;
青莲口中吩咐过后,不在理会丫鬟,踏过石桥,走在回廊之上,看着昔日的物,却想起了昔日的人;
“你还好吧!应你所求,五灵唯有青龙还未巡回,我担心这是个局,不知你是否也曾察觉”;
心中的话,无人应答,唯有沙沙竹语,莫名倾诉着少女的话,穿过长廊,正堂已在眼前,稍有停顿,回想曾经的举措,向往常一样,迈步而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