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堂内,一名中年男子来回渡步,此人就是这柳家庄庄主柳章洵,纵使心急如焚,柳章洵也只能等待消息,随后稳婆带来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众人的期待;
“柳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稳婆话语中透露着急切,柳章洵堂外闻听,心内顿时忐忑难安;
“怎么回事,快说”,柳章洵的反应实属正常,因为内室待产的,可是他的结发妻子;
“夫人难产,保大保小”;
短短八字,承载的是爱与情,多少男人曾经或多或少,都面临着类似的抉择,一方是结发妻子,一方是待产的婴儿,出口的话,将决定这生死的两人;
看着柳章洵举棋不定,面露难以抉择之态,稳婆有些着急了,再次催促道:“柳老爷,保大保小”;
再问此言,却如晴天霹雳,使得柳章洵焦头烂额,柳家乃是世代书香,家中已有两子,长子柳文博,次子柳文枫;
两子都是数一数二的文豪大家,可是这两人,常年难回家一次,担心让两子留下不孝的名声,所以已经年迈不惑之年的他,决定再要一个孩子,承欢膝下;
看到柳章洵目光呆滞,略有所思,稳婆不在给他思考的时间,口中怒喝道:“柳老爷,你快点,保大保小,不然两个都保不住”;
此话一出,柳章洵未加思索,选择了前者保大,二字出口,心中千斤巨石落下,房中的妇人,眼角亦是留下了少许的泪花;
柳章洵说完此话,略有后悔之意,但是他没得选择,稳婆抄起剪刀,就要在下手之时,突生变故;
舒料,一柄冒着紫气的宝剑,凭空而现击飞剪刀,宝剑悬空而立,转瞬消失不见,看得稳婆是目瞪口呆,接下来再添意外之举;
不知孕妇哪里来的力量,大叫一声,破吼云关,随即一道天籁之音传出,青莲借腹平安降生,而那柄冒着紫气宝剑,自是紫霞剑无疑;
天籁之音,婴孩的啼哭,红光有了动作,没有等待,只是留心了尘动向,欲要奇袭而入,却见了尘诡异一笑,手中结印已成;
“因果应当了结,尘归尘,土归土,莫不因为他是修道之士”,了尘话说分明,手中却未心慈手软,结印成功之刻,悬停空中的紫晶葫芦,随即收了红光,危机解除。
而另一边的上岭城,七日过后,柯家的家祠,多了一个新的排位,上书,柯氏青莲之灵位,其夫柯勋......。
屋外了断了尘缘,屋内却是贺喜不断,稳婆剪了脐带,收了紫河车,用小棉袄包裹着婴孩,随即道出众人期待之事;
“恭喜柳老爷喜得千金”,闻听稳婆口中千金二字,柳章洵夫妇是喜极而泣,因为二老,最想要的就是千金,此番不是随了心愿;
“来人,打赏”,闻听柳章洵慷慨之言,媒婆笑眯眯的向账房走去,而柳章洵二老,却是围着自己的小闺女,那个开心的跟中状元一般,但是青莲好像不是很给面子,只要是柳章洵抱在怀中,她就哭个不停;
看着怀中孩子啼哭不止,作为一个新生儿来讲,有些非比寻常,这可是急坏了柳章洵一家;
好在身旁丫鬟细心,随即发现端倪,那就是青莲一个微妙的动作,脑袋一直向门外望去,或者说是青莲已近知道他来了;
一声啼哭,婴儿降生,伴随着鹅毛大雪,诉说着伴随离别的心,院内无人清扫,雪已积攒成堆,似乎是上天眷恋,让她的到来不染一丝尘土;
“老爷你看”;
丫鬟轻声提醒,柳章洵顺着丫鬟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破衣烂衫的老者,身穿青衣道袍,披头散发,若不是身上的道袍存在,怕是与乞丐无疑;
看到这,柳章洵急忙将老者请到大堂,一生布衣施道,心中曾经发下宏远,不管和人,只要是道生,柳章洵都会以礼待之,而这老者,就是了尘本尊;
接过丫鬟递上的茶水,了尘也没个讲究,自是闷头而饮,以解口中饥渴,虽是如此,也难掩高人之态;
至于柳章洵,为何让了尘大堂一叙,乃是因为自己的直觉,他感觉到了尘来历,肯定非同凡响,所以要探查这事中原委;
看到了尘的杯中无水,一旁的下人急忙提壶上前,可是却被了尘抬手制止,口中道:“不必了,你们老爷已经来了,直接说事岂不更好”;
了尘前脚说完,却闻屏风后面掌声响起,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柳章洵来至大堂口中自是一翻赞扬;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道长好本事”,柳章洵口中称赞,掌声停歇之时,已然落座正位之上,随即抬手示意丫鬟,蓄满茶水;
“道长真性情,慢饮,慢饮”,此话自是柳章洵礼貌之词,两人品茗片刻,柳章洵欲要打探一翻,而了尘亦是有所交代。
“道长实乃高人,在下佩服,不知道长道号是何,在何处修行”,闻听柳章洵所问,了尘起身礼貌回话回;
“贫道了尘,青云观修行”,听到青云观三字,柳章洵是激动万分,心中积攒许久的渴望,此刻得以宣泄;
“不知家师是哪位道长”,柳章洵同样激动;
“贫道家师乃是已经仙游的忘忧道长”,了尘拱手回道,而听到忘忧道长四字,柳章洵话语顿显激动;
“原来是忘忧道长高徒,我柳家曾受忘忧道长大恩,没想到今日碰到道长高徒,我柳家定当好生款待”;
柳章洵口中说完,随即上下打量了了尘一番,看着衣衫褴褛,完全没有高徒之态,随即吩咐丫,伺候了尘沐浴更衣;
闻听柳章洵吩咐,丫鬟自是不敢怠慢,将了尘带到了浴堂,下人解衣宽带,不消片刻已是未着寸缕;
众人帮助,搓背梳须,此刻已不再是前者之态,方巾绕发,青衣在身,一翻收拾过后,可谓高人之态,飘然若仙不可攀。
大堂之上酒菜飘香,这桌酒宴,自然是给了尘准备下的,看到了尘沐浴而归,柳老爷急忙上前迎去;
“不得了,果然是师出名门,道长正乃是世外仙人也”,其他人看到后,也纷纷夸赞;
了尘听闻,只是拱了拱手,算是回礼,而后就在正位坐下,柳章洵急忙将凳子移开,方便了尘落座,陪坐的还有柳章洵二子;
“道长,今日小小款待,不成敬意”;
“柳老爷哪里话,今日又是沐浴,又是赠衣,现在又是酒菜招待,此番广施善缘,他日定有好报”;
了尘寥寥数语,却说道柳章洵心坎,自己广结道缘,布施与人,不是为了名声,而是为了家族福荫,让子孙后代图个安宁;
两人客套一翻,自然开始动筷,这饭菜却不是那般好吃,饭菜的味道虽是美味至极,但有另一种含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柳章洵终将话题引入正文,饭菜的实际味道,此刻才显露与表,了尘听闻,自是住筷以待;
“道长,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我三位子女,日后成就如何,还望告知与我”,柳章洵说完,自是一记大礼,伏地而拜;
柳文博与柳文枫急忙效仿,看到三人都跪在地上,了尘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随即搀扶起柳章洵,口中说道:“我想看看令爱”;
了尘突来之语,柳章洵竟没反应过来,还是在丫鬟提醒下,才急忙让奶娘将小女抱到大堂;
青莲好像知道要去见了尘,显得格外的开心与安静,这一反常态的表现,也是然柳家人不知所措;
人未到声先到,传入众人耳中的,竟然不是哭声,而是小孩的笑声,这笑声是那般的甜美;
直到青莲的转世之身,看到了尘之后,这笑声才停止,两只小手敞开,往了尘的方向伸去,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