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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谁的脸皮这么厚

八月中旬的夜晚,月光比工地的照明灯还亮。秋风微凉,给人清爽的感觉。建筑工地上还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有人在吃饭,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抽烟,有人在聊天拉呱。

月色中站着俩个青年男女,男的高大挺拔,脸部轮廓硬朗中带着俊美。工作服掩不住少年的气质,一副年少独有冷傲,才能站成的姿势。女孩单薄的夏装,上衣的衣角在秋风中吹起,卷发也随风吹向一边。仰望着面前的美少年,鼻子小巧,嘴巴微噘。有些生气,又像在埋怨着什么?男孩子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既不躲闪女孩的眼光,也不注视,不知他到底在看哪里?因为个子高,目光好像掠过了女孩的头顶。他只有略微弯腰或略微的低头才能对视。

这二人就是巧芸和佑宝,佑宝看见巧芸盯着他看,把目光移开,不和她对视。昂起头不再看她,在等巧芸先开口说话。

“佑宝……,佑宝……”远处传来呼喊佑宝的声音,像是建筑队长张永盛。

“啊!佑宝你大哥叫你”巧芸忍不住提醒佑宝,她发现佑宝没反应,心想他为什么不答应。

佑宝才不想答应,还没忘记中午大哥没回答他请假的事,同时也埋怨大哥怎么批准巧芸回家。

佑宝心想“不是不能请假吗?不是铁面无私吗?怎么又有例外!巧芸不算建筑队成员吗?”佑宝此时小气的很,心里别扭得很,才不想答应。好像大哥着急才好,说明在乎他。

成熟的表现,就是能替别人着想,而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

“佑宝!?”张永盛走到佑宝身边,看见佑宝没答应感觉奇怪。明明很近,能听见。

“嗯!”佑宝冷漠的答应,孩子脾气还在。他才不管张队长为什么中午那样对他,他只知道堂哥摆领导架子。

“回宿舍换衣服去,洗洗赶紧休息。今天加班俩小时够累了,还卸水泥。你累坏了明天咋开工,活不是一天干的,钱不是一天挣得”张永盛心疼加责备的说着。

佑宝可没听出心疼,只听到训斥!心想,我挣钱累也愿意,你管不着。谁说我会明天耽误开工,真好笑。此时在他听来,大哥实在是故意在巧芸面前训他,叫他出丑。

这就是代沟,年龄和经历使人与人之间交流有障碍。

“巧芸,你在这里呀!怎么不去准备回家的事”王丽萍不知何时也来到这里,发现巧芸在很意外。

“我收拾好了”巧芸冷冷的回答,意思是关你何事。巧芸心里想,你这是不叫我和佑宝道别,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佑宝,怎么还在磨蹭,我在水管旁等好久了”王丽萍责怪加撒娇,一股怪怪的味道。

“你可以多和他们侃一会,你这么能说,又喜欢和老男人说话”巧芸刻薄的说着,话没说完就转身往回走,那尾音力里的蔑视和侮辱叫黑美人气得想打她。

毕竟是年龄稍长,经历丰富。黑美人王丽萍忍住了,钢嘴铁牙毒舌都收住。恨恨的用牙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吐出一口闷气。

“这姑娘,今天吃呛药了”张永盛化解着王丽萍的郁闷,意思是甭和小孩子较真。

“佑宝,赶紧去换衣服,我先去吃饭饿坏我啦”张永盛嘱咐着,转身去食堂。可能真的饿坏了,别人下班。他下班后检查工地用具,为了保证明天顺利干活。队长必须细心,必须勤劳才能保证建筑队每天顺利开工,顺利赶工程进度,不能因为机械故障或别的用具原因再耽搁时间。

佑宝开心的笑了,本来巧芸要走很伤心,大哥也不和从前那么亲近,很烦闷。巧芸这利嘴,把王丽萍奚落的灰头土脸,佑宝一下子就开心了,有种复仇的快感。

佑宝单纯的小孩心理,怪大哥批准巧芸请假,怪保管员提醒巧芸收拾行李回家。他未曾想过,巧芸不想回去别人怎么能叫她走。

巧芸本来想道别,结果还没开口说话来了张队长和保管员,心里这个郁闷。又被保管员催着收拾行李,怎能不气。自己说完也后悔!本意不想得罪同住过帮助过自己的王丽萍。可是在爱情面前没有理智,更没有朋友,只有情敌。

爱情是什么?使人失去理智,背叛友情,亲情!

水管旁,已经没有人在洗漱。工地上很安静,远处有一个女孩。慢慢走向水管旁的砖块座位,独自坐下。仰望着夜空,就要十五了。后天可以在家过中秋节,月亮已经快完满,还不够大不够圆。可是足够美,因为在建筑工地,在有同事有爱人的地方。

坐着赏月的是巧芸,他知道佑宝一定会来这里洗漱,这是建筑工地唯一地面有水的地方。

捎她回去的货车去装货,来回都不空载。要是白天就不一定敢装货出城,晚上是可以的,没有如今的监控,没有查车的交警。巧芸在等货车来叫她,借机来见佑宝还是想道别。

“呵呵,你还穿夏天衣服,不冷吗?”一个女人的笑声,建筑工地上谁都喜欢听的声音,妩媚带着清脆,建筑工人们最熟悉的女人声音。

“我不冷,这才几天不闷热啦!这不叫冷,是凉爽”男孩子的声音,建筑工地上唯一的男孩,声音有活力又有温暖的感觉。

巧芸听得真切,心里难过。怎么这个女人又来了,连最后的道别也不能,唉!

巧芸对佑宝的喜欢,仅凭一种对外貌的感官的判断,还是建筑工地就一个男孩子,目标单一,青春骚动安放的目标,还是王丽萍和自己的竞争,找寻‘抢’的快感。

日久生情,巧芸对佑宝一起工作多日,工作默契彼此产生好感。

一见钟情,王丽萍对佑宝初次见面,生平第一见高个子少年,混迹建筑队看腻了已婚老男人。来个青春美少男,眼前一亮的感觉,动情还是新口味出现。也许都不是,是老剩女看见自己能摆脱剩女的希望。

倾慕之情,佑宝对巧芸。生活在80年代的农村,相对闭塞。初来城市,遇见个貌似城里女孩的巧芸。对城市女孩子的仰慕,在巧芸这里一下子爆发,也许喜欢巧芸更多的是喜欢看过的电影情节。那些电影里,卷发女孩,连衣裙女孩。白皙加自来卷,酒窝加小巧。飘逸的连衣裙,都符合了农村男孩子仰慕城市女孩的情节。

“巧芸还没走,在这干嘛!?”黑美人王丽萍快赶上王熙凤,利嘴不饶人。明知巧芸在等佑宝,也知道巧芸还会刻薄她,还是要刺挠巧芸。她可不是为了报复,她是真的奇怪巧芸怎么还没坐上车。她真希望那个大货车,赶紧拉上巧芸送她回家秋收。

“佑宝,我走了”巧芸当王丽萍是透明的,直接走了。单薄的背影在月色里叫人有些疼惜,佑宝想喊住她,想跑过去求她别走,求她别相亲。可是都只是想,没有胆量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怕王丽萍笑话,还是怕巧芸拒绝,他不明白。他还是个孩子,本来男孩子在爱情方面就比女孩子迟钝,更何况佑宝比她们小那么多。

“一路顺风,问你父母好,忙完早些回来。我会替你买菜的,不要担心这里”铁嘴钢牙还在吆喝着说,对于巧芸不理她一点也不在乎。

佑宝听见王丽萍说早点回来,有点高兴。巧芸很快会回到这里,秋收很快的。对于王丽萍脸皮厚厚的说个不停,佑宝有点厌恶。同时又佩服,佩服能脸皮那么厚。

人们都会鄙视脸皮厚,又会笑话脸皮薄。脸皮?厚薄也是个问题,总能有人在乎。你在乎吗?不在乎才怪!

当下有些人的观念和80年代大不同,如今脸皮薄被视为心理素质不好,在职场脸皮厚是必备的能力。那个时代,脸皮薄是美德。说明有自尊心,懂羞耻。如今的年轻人,自尊心用物质富裕的程度衡量,羞耻也是物质来决定。好像有些时下年轻人的观念,穷既没有脸面也没有自尊,穷会令他们羞愧!

现在,有些年轻人的价值观是扭曲的。不过80年代末,面子大于天,也是不正确的。

面子里子,都是适度而定。生活里面子没那么重要,但也必须有,‘厚薄的脸面’做人的道理。你要分时,读事,酌情,度势而定。该厚得厚,该薄须薄。自尊心该有,在不影响自身利益,不伤害他人利益时。脸皮要有,但也不要因此丢掉饭碗,丢掉人格。做人好难,没有界定,你要一直学习什么时候你该怎样,你会看着脸皮厚薄的闹心。

一生都在学习做人之道,学不完……

佑宝在洗衣服,想快速洗完去送巧芸。

“我来洗,你歇着”黑美人夺过佑宝正在洗的衣服。

这位脸皮就够厚,无视巧芸的奚落。对于巧芸的不理睬,采取热脸硬贴。这不,又脸皮厚厚的来抢着给佑宝洗衣服,自己还没吃晚饭,你说她为什么?时下的年轻人会说她‘贱’,她可不是。她把比她小的巧芸佑宝当弟妹,姐姐不会生弟弟妹妹的气。再说妹妹走了,她这个姐姐可以‘独占’弟弟。

黑美人王丽萍也想快点洗完,去送送巧芸。她一点都不在乎巧芸的态度,不去送送她会睡不着的。这些年一个人租住房子,没得到过亲情。巧芸前段时间去住了些日子,她很幸福!喜欢做饭给巧芸吃,俩人处的不错。雨季停工还帮巧芸做了好几天饭,那时候俩人亲如姐妹。最近巧芸搬回,开始疏远她。她心里明镜似得,都是因为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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