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墨的话,楼晟一时间恍惚。
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被她所救,他也一直努力在跟上她的脚步。曾经他以为这样足够站在她身边,但却没有想到他在变强的同时,她也在变强。
楼晟还在思考的时候,安墨已经带着安颜雪到了房间,并且安顿好安颜雪才离开。
想到最近安颜雪的变化,似乎变得更有活力了,也更像一个少女所拥有的生机,周身也不再弥漫着沉寂。
安墨恍然觉得也许楼晟真的能入安颜雪的心。其实有个人陪着,也许安颜雪就不会再孤独一人。毕竟,每次见到安颜雪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看向天空的那种孤寂实在让人心碎。
安墨仿佛下了决心般,走了出去。
出了门口,便看到楼晟等在那,安墨走过去,直接坐在草地上,此时的安墨犹如脱了枷锁的人,显得有些洒脱不羁。
安墨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向远方,带着一丝追忆。
“我跟了主子七年了。”
“你知道吗?在七年前,我就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没有任何顾虑,只要我开心就好,我也一直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子下去。但没想到居然有一天,我回到家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曾经厌恶过的人居然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而那时我却没有感到一丝快感,只觉得心头发酸。”
“曾经我的父亲借助我母亲家的势力可以说一步登天,但他还是不懂得感恩,居然吞并了母亲家的势力,让外祖父一家家破人亡。气的当时怀着孕的母亲早产,母亲也在生完妹妹后因精神波动过大也死了。”
“妹妹自出世后,身体便一直孱弱,医生说她可能活不过十八岁,但妹妹从小就十分懂事和乖巧。却没想到她没死在病魔手中,却死在父亲的仇敌手中,还真是讽刺呢!”
“而当年母亲死的时候,我八岁,看着父亲满脸不在乎的表情,甚至只是随意地派人去把母亲的身后事处理掉。”
“在那时,我就了解了在这个世界,我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我也一直在寻找救治妹妹的办法。虽然那时的我挺混的,但起码妹妹的事,我懂得轻重。”
“自从那个家没了之后,我就感觉到有些崩溃,似乎生无可恋了,想报仇却没有能力,简直就是一个窝囊废。”
“后来,我在一个街头看到一个十岁大的女孩,神情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她的在意。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对她挥刀相向却仍目不改色地端坐在轮椅上。在攻击到来的时候,却又被弹回,然后她放出一股能量直冲那群人。很快,那群人便充满惊恐地死亡了。”
“那时,我麻木的心第一次感到沸腾,想要跟着她,想要变强!”
说到这,安墨眼里充满了光芒,犹如遇到信仰般。
“当时,我走到主子跟前对她说我想要跟着你,主子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看向我,然后问了我一句话:‘你有什么资格跟着我?’我确实没想到该如何回答,因为我是真的一无是处。”
“突然我想到主子对敌时的情景,当时我的想法,便对主子说:我想要变强!主子没有说话,转过身,我还以为她拒绝了却没想到会听到她说怎么还不跟上。”
说到这,安墨的神情充满了庆幸与感激。
“之后,我便跟在了主子的身边,看着主子如何躲过安氏的算计,不明敌人的伤害,每次又是如何满身是血地回来。我不知道主子做了什么,但我了解主子一定有非做的理由。那时我想帮却帮不了,只因我能力不足。”
安墨抬头看向楼晟,“我当年并不清楚主子当时为什么会答应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那句我想要变强才触动了她,因为主子说她也是一步步从弱者爬起来的。”安墨清楚地记得安颜雪说这句话时的坚定和不屈。
楼晟在一旁听着安墨与安颜雪的相遇相识,叹息着安墨的遭遇,也为安颜雪感到了深深的心疼。
楼晟觉得此刻心里像针扎般隐隐作痛,同时也感觉到一股窒息感,似乎咽喉被人抓着不能呼吸般。
“我知道你喜欢主子,但现在的你还不配站在她身边。”安墨直接了当地开口。
通过这次楼家的事,他真的觉得现在的楼晟不是良配,会让主子受伤的人都不值得让主子费心。
主子需要的是一个能全心全意为她的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拥有主子的人。
听到安墨的话,楼晟第一次深刻地了解到自己的错误。
他对于楼家的责任多于安颜雪的安危,他为了解决楼家血脉中的问题,而没有考虑到安颜雪是否会有事。
很明显,他将安颜雪的安危放在了次位。这种想法让他一阵心惊。
安墨看到楼晟陷入深思,也不管他,劲直站起身转身回到居所里。
在进入门后,安墨靠着门板紧紧地闭着眼,然后睁开,对着空气缓缓地说:“楼晟,我已经尽量地帮着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在外边的楼晟想明白了,也让他更加明白楼家缺了他还可以继续,但他缺了安颜雪却是一种折磨。
这也让楼晟在对待安颜雪的时候,更加上心执着。
楼晟走向安颜雪的房间,安墨看到他也没有意外,直接让他进去,在楼晟要进去之前,只是淡淡提了一句。
“不要待太久!”
楼晟看着在床上躺着的安颜雪,安详的脸庞,仿佛是一个没有烦恼的公主,又似一个误落凡间的神女,纯净美好。
没有了平时的淡然疏离,就这么静静地睡着,就让人感到一阵岁月静好的气息。
楼晟伸出手,摸着安颜雪的脸,看到她微皱着的眉,将手移到眉眼间抚平了皱着的眉头。
楼晟清冷而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雪,我楼晟愿意负尽天下人只为你一人,此生此世只愿守护在你身边,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