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快啊,八年过去了!”郑功成感叹到,“新兵连时我们还是你的连长呢!”
左丘明点点头。
“八年,时间真长。”郑功成继续说道,“八年,抗日战争都打下来了!”
“八年也很短,吴勇跑五公里及格也是八年!”
两人相对一笑。
“有时,我想是不是每一个英雄烈士死前都要说一句很牛逼的话。”左丘明说。
“什么意思?”
“比如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为了新中国,前进之类的。”
“你想说什么?”郑功成问道。
“我很遗憾,吴勇死前没有说一句很牛逼的话。”左丘明说。
“吴勇死前说了什么?”
“操!”
“怎么了?”郑功成问道。
“我是说吴勇死前只是大骂了一声‘操’便把我推开了。”
郑功成听后没有说话,继续前行。
“吴勇真的挫了一辈子,连死前也这么挫。”左丘明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死之前也不说一句牛逼的话。”
“他是没时间吧!”郑功成热泪盈眶。
“即使有时间也是操他妈之类的。”
“好了,不要说这这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说点愉快的东西吧!”郑功成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连长你流泪了?”
“没有,沙子进眼了。”
“是啊,今天好大的风,”
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风轻云淡。
“左丘明,你现在怎么这么贱?”郑功成说。
“连长,我这是在帮你圆谎。”左丘明说,“你知道吗,从新兵连第一天起,我就把左丘做为心中的圣地。你真有福,天天守在这里。”
“圣地?”郑功成说,“晴天一身灰,雨天一地泥,鸟不拉屎的地方。”刚说完,便瞧见左丘明的面前有一滩鸟屎。
“那是例外。”郑功成补充道。
“左丘常年被装甲车坦克压来压去,土质松软,车一过,尘土漫天,所以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说法是真的,但鸟不拉屎就说不过去了,这里这么多树,鸟还是不少的,鸟多了,鸟屎自然是少不了的。”
“左丘明,你老是争论这些有意义吗?”
“其实,左丘还是比较美的,你有空应该带嫂子来看看。”左丘明说。
“她!”郑功成道,“她根本不喜欢这里,她老是埋怨我……”
“说的也是,”左丘明打断郑功成,“嫂子那么优雅的人,遇到你,唉!”
“左丘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郑功成大怒,“我******不是仪表堂堂,明牌大学毕业……”
“连长,我没别的意思,其实没什么优雅低俗的,很多时候,抠鼻屎和弹钢琴是用的是同一个手指。”
郑功成听后眉头一皱:“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左丘灰尘多,漫天灰尘,经常呆在这里,灰尘被大量吸到鼻子里,这里又有这么多装甲车,坦克,直升机,每天都轰轰鸣鸣,不适合弹钢琴,只能没事扣扣鼻屎,”左丘明接着说,“你们辛苦了,为了让别人弹钢琴,自己在这里扣鼻屎。”
郑功成听后无语,为什么本来很高尚的话到左丘明嘴里就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就这样慢慢的走,边说边走,来到了吴勇墓前。
“有时我真的想不懂吴勇的父亲是怎么想的?”左丘明说。
“怎么了?”郑功成问道。
“竟然狠心把吴勇留在左丘,不葬在故土。”
“左丘明,”郑功成突然很郑重的看着他,“想不想听听吴勇父亲的事迹?”
左丘明点了点头。
“左丘明,你做过俘虏吧?”郑功成突然话风一转,“感觉怎么样?”
“连长,你非要揭我伤疤吧!”
“我只是有感而发,”郑功成接着说,“吴勇的父亲叫吴建国……”
“这就是中国的取名模式,”左丘明说,“按年代分,解放前是仁义礼智信;建国后就是建国爱军;现在是静怡思琪之类的……”
“左丘明,我说话时能不能不要打断,这样对人不礼貌。”
“对不起。”左丘明说。
“我想到哪里了?”郑功成问道。
“吴勇的父亲叫吴建国。”左丘明回答。
“对,他的父亲是吴建国,他是个战俘,”郑功成看着左丘明说,“真正的战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