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是,”平常沉默寡言的老三郑海林也在一旁不嫌事大的帮腔。
郑海童被几个弟弟调侃的面颊发红,饶是皮肤黑也看的出来了,故意板下脸,呵斥道:“别胡说,也不想想我们与杨家之间的差距,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种种田的庄稼汉子,别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你们若是闲的慌,就去摊位做生意去,我在这等小五。”
郑海童虽然这样说,心中却莫名的有些失落。
哥几个看大哥好像真的生气了,再一想两家门第确实相差太多,也就不甚在意了,这一篇就算翻了过去,但是在这虽然无聊,却谁也不肯离去,就连生意都不做,干等着郑海棠。
郑海棠方才看到一向沉稳的大哥也失了态,有些好奇,不解的盯着杨小姐带白纱帽的脸看了好久,不知道大哥看的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
屋子里面的男子都退了出去,杨莺儿将自己贴身侍婢也遣了出去,侍女关上门后,杨莺儿这才将头顶上的纱帽除下,露出容貌。
郑海童等着眼睛看着杨莺儿,鹅蛋脸上柳叶弯眉,一双杏眼顾盼生辉,不点而朱的双唇偏薄,拢在一起甚是好看,郑海童不禁感叹道:“姐姐长得真美。”
杨莺儿被郑海棠直接的话说的双颊通红,方才与郑家大郎的对视还没有缓过神来,又被郑家小妹打趣,杨莺儿第一次觉得被人夸好看心里这么甜,“姐姐哪里有妹妹好看,妹妹才这么小就已经是小美人了,等着妹妹长大,姐姐定会被妹妹比到天边去了。”
郑海棠的话不错,都说薄唇刻薄,可是郑海棠没有从杨莺儿的脸上看到一点刻薄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一种无形的亲切感。
郑海棠也长得好看,一双桃花眼最为惹眼,只叫人忽略胖嘟嘟的小脸,小嘴巴嘟着,叫人手痒想点一点。
杨莺儿也真的这么做了,点点郑海棠嘟起的唇瓣,捏了捏郑海棠肉乎乎的小脸,牵着郑海棠在桌子前坐下,将桌子上的点心往郑海棠面前推推道:“这是聚福楼今日新出的点心海棠糕,糖糖吃吃看,可是喜欢。”
郑海棠闻着香甜的糕点味,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转头不看那诱人的点心,才说道:“我不吃点心,可是姐姐怎么知道我叫糖糖的。”
杨莺儿看出了小丫头的不舍,捻起一块糕点放到郑海棠口边,知道郑海棠抵不住诱惑张口吃了点心,这才用帕子给郑海棠擦擦嘴边的点心屑,解释道:“我不但知道你叫糖糖,还知道你乳名叫小五,还跟海棠糕一样有好听的名字,叫海棠呢。”
郑海棠这才惊讶的咽下口中点心,感受着眼前好看的姐姐细致的照料,“姐姐好厉害,竟然知道小五的名字哎。”
杨莺儿含笑不语,她怎能不知郑海棠的名字,这可是她花了一番子功夫才打听到的。
郑海棠也并没有太过贪吃,吃了两块就很有礼貌的将点心往桌子里面推了推,将背篓里面的画架画纸画笔都拿出来,摆好之后才仔细询问杨莺儿她母亲有何特征,她与母亲何处相似等等。
作画期间,杨莺儿也没有闲着,一边柔声的回答郑海棠的问题,一边不着边际的问着郑海棠家中的情况,短短半个时辰,郑海棠已经做好了一幅画,杨莺儿也问到了自己想要问的答案。
等着杨莺儿拿到郑海棠画的画,顿时双眼一红,眼泪毫无预兆的留了下来,倒是吓了郑海棠一跳。
“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小五画的不好,姐姐你说,小五再改改就是了,”郑海棠慌慌张张的用自己小帕子帮杨莺儿擦着脸上的泪水,小心的生怕将杨莺儿脸上的妆容擦花。
杨莺儿感受着郑海棠的担心,不由对着郑海童一笑:“姐姐没事,只是小五画的太好了,与姐姐的母亲真的是太像了,小五真厉害。”
郑海棠这才放下心来,撅着嘴巴小声的埋怨:“姐姐吓唬小五,小五还以为画的不好,惹姐姐生气了呢。”
杨莺儿擦擦眼角的泪水,揉了揉郑海棠的包子头,“是姐姐不好,小五不生气了,姐姐给小五赔罪,将耳朵上的耳坠送给小五可好。”
郑海棠趴在桌子上,伸手摸摸杨莺儿耳朵上的耳坠,大红色水滴状,尖尖的顶端被金色的金子包裹,细细的黄金链条牵着,直到没入白皙的耳垂洞里,煞是好看,但是再好看郑海棠也不贪心。
“小五不喜欢这个耳坠子,何况这耳坠子还是姐姐的亲娘给姐姐留的,姐姐应该留作纪念才是,怎么能随意送人呢,时辰不早了,哥哥们一定在楼下等的着急了,小五先走了,”郑海棠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桌子上一应用品,背上小背篓对着杨莺儿摆摆手准备出门。
杨莺儿有些不舍,牵着郑海棠的小手舍不得松开,“姐姐特别喜欢小五,真相多留小五一会,可是小五有主见,小小年纪就出来挣家用,真让从小什么活也没有做过的姐姐有些羞愧呢。”
“我家其实也不用我挣钱,我爹爹也舍不得我出来,只是我好玩,难得有来镇子上的机会怎么会放过,而且我挣得钱也都被我买吃的吃了呢,”郑海棠并没有因为夸奖而得意,反而有些羞涩。
真的准备走了,杨莺儿拿着纱帽准备送郑海棠下楼,却被郑海棠拦住。
“姐姐可是喜欢我大哥,”郑海棠看着瞬间红透了脸颊的杨莺儿,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说道。
“姐姐家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家,而且姐姐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我家世代以种田,我大哥更是从小在地里与庄稼长大的,所以我大哥皮肤黝黑,但是姐姐你肤色白皙,我家更是不会有丫鬟婆子伺候,更不会出行有马车小轿,我们兄妹每次到镇子上都是徒步而行,就算姐姐你能吃苦,可是你家中亲人可是舍得姐姐吃苦,嫁一个庄稼汉子,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姐姐还是好好想想,莫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错误的选择,姐姐不用送,小五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