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兄妹几人纷纷下炕,双膝跪在地上不愿接受老夫子如此厚重大礼,郑海童道:“阿公对我们兄妹几个从小就颇为照顾,我们兄妹孝顺阿公是应该的,怎么能要阿公礼物,阿公快快收回。”
阿公看着几个不为金钱所打动的孩子而欣慰,这些孩子郑莱教的很好,但是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你们不受金钱诱惑很好,但是这是阿公送你们成婚的礼物,本身准备等着你们成婚之日再给你们的,可是老夫就要走了,只能提前交给你们了。”
“夫子莫要给他们如此大礼,他们还小,惯着他们了,”虽说礼物不是给自己的,可是给的是自己的孩子,郑莱还是觉得太贵重了,其实他与老夫子之间只有夫子与学生的关系,受不得如此厚重大礼的。
老夫子无奈,“阿莱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只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们想想,前两年若不是叶芽和几个孩子,老头子我的命早就没了,还有机会回家享受天伦之乐,你们也别在推脱,再客气下去,我要不开心了。”
说着,老夫子佯装板起脸来,做出生气的样子瞪着郑莱叶芽,和几个孩子们,郑莱无奈,只好让几个孩子收了礼物。
老夫子带着郑莱和几个男孩子说话,阿婆拉着叶芽的手,带着郑海棠在一旁说着女人们的体己话。
阿婆很是放心郑家的几个男娃,几个男娃都已年长了,性子也定了,不用担心,但是郑家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虽是有些胖嘟嘟,但是不妨碍远近村民想打她的注意,娶回家做儿媳,虽说郑海棠在村子里面是一霸。
但是郑海棠毕竟是女子,成亲之后多数与公婆丈夫相处,阿婆怕郑海棠耿直的性子不讨人喜,拉着叶芽与郑海棠说了许多,郑海棠甚至叶芽都不怎么懂的话。
老夫子夫妇走了,正如他们当初悄悄的来一样,甚至都没有跟郑家的任何人告别,就选了一个安静的早晨,老夫妻两个徒步走了,于是村子里面的人只知道学堂是一个外来的夫子所创,至于那夫子姓甚名谁,无人知晓。
郑家过了好久才从一家九口人适应了一家七口人的生活,在郑海棠的脑子里面,自己从小就跟老夫子夫妇一起生活,每日一起吃饭,一起晒太阳,学习画画女工都是老夫子夫妇所教,所以老夫子走了,郑海棠是最不习惯的人。
郑海棠每日都会搬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门口,张望着村口的方向,盼望着哪一日在远处的小路上能看见老夫子两夫妻健朗的身影,可是日复一日的失望之后,郑海棠知道,老夫子真的不会回来了。
小丫头哭了好几场,终于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接受了事实,收拾心情,郑海棠又背着画框跟着哥哥们去镇子去了。
今日照样摆好摊子,很快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郑海棠摆摊也有两年多了,远近不少的富商闻名也会前来求画,因为知道郑家姑娘作画要求,倒也无人摆谱,全部亲自前来,若是姑娘家,郑海棠会让哥哥们拉起一个简单的帷帐,在帐子内给人作画,若是男子,临街便成。
中午吃饭时间,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莱阳镇虽然不穷,但是鲜少有人骑的起马,镇子上的富人多数都是马车出行。
郑海棠好奇的看着远处而来的几批高头大马,心中有些羡慕:“哇!好大的马,跑的好快啊!”
郑家兄弟看了看那健壮的大马,看着妹妹发光的双眼,心中暗想,以后一定要让妹妹骑上大马。
“小五放心,以后哥哥定会让小五每日都有马儿骑,”郑海波拍拍郑海棠的包子头,豪气冲天道。
郑海棠一听,双眼瞪大,开心到:“真哒,二哥真好。”
“不止二哥好,以后哥哥们出息了,每人给小五买一批马儿,让小五每日轮着骑马玩儿,”平常最沉默寡言的老三郑海林看着开心的妹妹,也软心的答应着。
“嗯,哥哥们都好,我最喜欢哥哥们啦”!郑海棠立刻眉开眼笑。
郑家兄弟几人看着妹妹露出许久不曾见到的笑容,都开心的笑了,几人都是桃花眼,笑意弯弯,让人一看就知,这是一家人了。
那骑马之人飞马从远处而来,在经过郑家兄妹摆摊子的地方,稍稍放慢了速度,对着欢快的吃着馒头的小胖妞,若有所思。
郑海棠看看大马也就算了,只是在心中想着,这是哪家亲戚如此着急呢,兄妹几人自然没有看到那马上之人别有深意的一瞥。
一行四匹马很快行到聚福楼,立马有人出来将马牵到后院去喂食,为首的玄衣男子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抬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在聚福楼住了几个月的灰衣男子迎上前来,抬手就在玄衣男子肩膀上锤了一下,“元坤,你终于来了,让我等了许久啊!”
玄衣男子也笑着接受了灰衣男子的一拳,歉意道:“不好意思之蓝,京中事务繁多,正巧碰上中秋,将手头事情做好赶来,已是初秋了,劳你在这守了这么长时间,回京之后,为兄定会好好请你吃顿饭。”
“这是你说的,到了京城,可不要怪我狠心宰你一顿,”那名唤之蓝的灰衣男子故意阴险一笑,两人快步上了三楼,那灰衣男子的包间内。
方才坐下,刘之蓝就急切的问道:“方才进城,城门口摆摊的兄妹五人可是看到了,那最小的妹妹可是与元芳相像。”
沈元坤抿了一口茶,偏远小镇子上没什么好茶,这最好的茶也不过与自家仆人所喝茶水差不多,算不上难喝,沈元坤也不是太过讲究之人,自然不甚在意了,“见过,确实与小妹长得很像,只是她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灵动无比,小妹与她相比,逊色不少。”
“我就说了,那****刚到莱阳镇,收拾妥当,准备休息一会,无意间看见那小丫头从聚福楼出去,我一眼就看出,她跟元芳长得特别像,想到舅母整日为失女饱受锥心之痛,我心不忍,若是她能代替元芳,定能让舅母身子好上许多,”刘之蓝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认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