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被大家误认为可能已经遇难的郑海棠,正随波逐流,飘了老远老远。
在运河上,水面波浪起伏,水面之下暗涌丛生,落水之后郑海棠呛了几口水迅速浮了上来,此时已经不知道被水面下的暗涌带到哪里去了,完全不见一点熟悉的岸边。
河水湍急,郑海棠身上穿的棉袄甚是费事,拖着她往水下坠去,郑海棠艰难的将棉袄棉裤脱得扔掉,这才轻松一些,秉着一口气浮在水面不至于沉下去,郑海棠已经没有力气游水了。
来不及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落水,保证自己不沉下去的同时,郑海棠还要抬头看着前面可有东西会砸到自己,可有地方可以上岸,飘了许久,郑海棠终于看到远处一个凉亭有一半露出水面。
这时候天色已是大亮,太阳照在郑海棠泡在冷水里的小脸,郑海棠都觉得暖融融的,眼看着凉亭越来越近。
郑海棠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往岸边游了一些,然后成功的抓住凉亭深入水中的木头,紧紧抱住,不敢松手,她的体力不多了,她不知道若是松手了,自己又会飘向哪里。
双手抱不动了,郑海棠背对涨潮的方向,双脚也缠住木头,还好木头不是很粗,郑海棠想着,好像小时候爬树时这个姿势最是常用,没想到小时候学到的本是现在救了自己一命。
凉亭很高,郑海棠根本就无法利用这跟木头爬上去,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祈祷有人经过这里发现自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海棠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没有知觉了,完全凭着一点意念在抱着木头,昏昏沉沉中隐约的听到凉亭上面有风声传来。
郑海棠睁开虚弱的双眼,侧耳听了一会,着风声与平常的风声不一样,像是利物划破空气传来的,加上还有沉稳的脚步声,郑海棠知道,亭子上有人了。
新年朝廷大休,卫子鹰并没有住在京城景阳侯府中,而是独自一人搬到了郊外自己置办的庄子里居住,这里依山傍水,不受尘世喧嚣束缚,难得的能陈定自己的内心。
今日一早,卫子鹰照例到河边的亭子上练武,这里地处空旷,自然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专心练武,卫子鹰听到了一丝猫叫。
侧耳倾听,凭着浑厚的内力,卫子鹰这才听出好像是有人在喊救命,收起手中的剑,卫子鹰趴在凉亭上往下看,果然在凉亭左边的角柱上看到一个泡在水中的人。
不在犹豫,卫子鹰飞身而下,将剑身插入凉亭木头中,将泡在水中的人救了上来,这才发现这个人是一个女人。
看着小脸苍白的人,卫子鹰不自觉的将这个人和记忆中的人重合了起来,不过两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冷风吹过,郑海棠觉得更冷了,比泡在冷水中还要冷,瑟缩了一下,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努力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来她是谁,“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小女子是···京城吏部沈家····沈家的三女儿,若是···若是侠士方便,烦请侠士派人去城外运河边上金色画舫上通告一声···小女子再此,便会有人前来接我,到时候我家人定会重赏侠士的。”
短短续续将自家家门报了上来,郑海棠也不知为何,看见这个冷面男人竟然没有一点害怕担心之意,好像他并不是那些登徒浪子一般,信任。
这是卫子鹰得知她身份的那一刻冒在脑海中的词,寻常女子看见自己,不是被自己冷冽气息所吓,就是被自己毫无表情的脸所吸引。
接近自己的女人无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金钱,倒是没有一个人不怕自己,并承诺说要给报酬,卫子鹰有些好笑。
这是沈元坤的妹妹,失踪三年找回来的那个,卫子鹰抹了一下郑海棠的眼角,唇角上扬了一下,感受着怀中之人的瑟缩,卫子鹰大手一扬,搁在旁边的披风就裹到了郑海棠身上,打横抱起郑海棠轻盈的身子,纵马远去。
别院的下人一见自家世子出去一趟就抱回一个湿漉漉的人回来,还是一个湿漉漉的女人,这样一众下人大吃一惊,要知道,自家世子有洁癖,还从不靠近女人,大家都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
别院管家丁来安短暂的吃惊之后,立刻安排人烧热水的烧热水,又吩咐人熬了姜汤,别院中没有丫鬟婆子,管家想了想,派人去庄子外面找两个婆子回来服侍一下这个姑娘。
总不能让他们男人给那姑娘换衣裳吧!自己愿意,世子爷也不肯呐,那可是世子爷第一个碰的女人,也许是以后的世子妃也说不定呢。
管家喜滋滋的吩咐着,别院的下人们都不知道为何平常十分严肃的管家今日这么跟吃了蜜一样开心呢。
热水备好之后,刚好找来的婆子也到了,丁管家站在卫子鹰的门外敲了敲门道:“世子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给姑娘泡个热水澡吧,老奴还从庄子外边请了两个婆子来服侍姑娘的。”
将人救回来之后,卫子鹰就想着这换衣的问题,还好管家有先见之明,立刻开门让婆子进来,帮着郑海棠脱掉湿漉漉的衣服,卫子鹰则去旁边的院子沐浴一番,换了一身衣裳出来。
卫子鹰动作很快,出来之时房间的门还紧闭着,卫子鹰安静的坐在客厅内喝茶等着,想着郑海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照着郑海棠所言,她是从城外运河落水,今日涨潮,被河水带到这里,可是这里距离运河有二十里之远,郑海棠到底如何坚持,才能不被冻僵沉没,飘到这里,又是抱着那根木头在水中泡了多久。
没一会房间的门打开,卫子鹰看着一个婆子瑟缩的走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自己面前,“这位大爷,那姑娘我们已经帮她沐浴过了,只是姑娘的衣裳全部湿透了,不能再穿,请问那姑娘穿什么衣服。”
卫子鹰手一顿,是了,这个别院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就连洗衣做饭都是男人来做,从哪里来的女人的衣裳,想了想,卫子鹰找了一件自己新做的,还未穿过的亵衣亵裤递给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