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悟道崖
见邀明月献茶拜师，寒冰月长老用力挤了挤嘴角，可惜似乎她已经忘了如何微笑，只露出了一张僵硬恐怖的表情，吓得众弟子纷纷低头。
邀明月似乎没有看见一般，依然恭敬地献茶，寒冰月长老颤颤巍巍接过香茶，低头抿了一口，袅袅水烟升腾，水雾粘在寒冰月长老的独眼上，似乎凝结出了一颗晶莹的水珠。
风不凡拍了怕林子衿肩膀道：“大哥，我好像看见寒冰月长老流泪了，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拜师大礼后，林子衿拉着三观尽毁开始怀疑自己眼光的风不凡离开了广场，他用力拍了拍浑浑噩噩的风不凡道：“还没回过神啊。”
风不凡哭丧脸道：“回过了，回过了，大哥你下手啊轻点啊。”
林子衿笑道：“轻点你会有反应吗？叫你不要以貌取人，这回开了眼吧。”
风不凡凑近低声道：“会不会是寒冰月长老以势压人，逼着邀明月拜她为师啊，你不说她修为很高吗？”
林子衿笑骂道：“去你的，邀明月是掌教亲女，谁能逼她，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
风不凡笑道：“谁叫她俩画风不搭嘛！”
林子衿道：“邀明月的事情又与我俩无关，你这么关心作甚。正好有件事要问你，你身为万事通，想来比我清楚多了，我最近剑法遇到了瓶颈，想磨砺剑道，你可知道我宗门有什么练剑的好去处？”
风不凡狐疑的看了林子衿一眼道：“大哥何不去找刀千绝长老请教，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林子衿摇摇头道：“他这阵子要忙着炼器，抽不开身，何况剑道是走出自己的道，成天请教他，那走的是谁的道？”
风不凡钦佩道：“大哥真是真知灼见，练功房长老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大哥你有必要练习剑法吗，你可是闯过神兵试炼的牛人，再练下去还给不给我们活路。”
见林子衿作势预打，风不凡连忙陪笑道：“当然大哥是越厉害越好，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宗门对磨砺道术的弟子开放了悟道崖，只不过每次要消耗一百贡献值，大哥知道我们新弟子囊中羞涩，都没去过，大哥你到是可以帮我们探探路，回来有什么见闻可要告诉我，我还等着拿第一手情报呢。”
答应了风不凡请求后，林子衿动身前往悟道崖，这悟道崖坐落在群星岛西边一座巍峨山上，崖边白雾缭绕，似真似幻。
林子衿走到山道上，顿时觉得有些神志恍惚，昏昏欲睡，他用力咬了咬舌尖，心道这里怎么这么诡异，他尽量保持心中清明，一步一步朝山顶走去，可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走路歪歪扭扭、摇摇晃晃，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突然他耳边传来一阵轻笑：“你是新弟子吧，怎么上山都不知道服一颗凝神丹。”
林子衿本来就是苦苦支撑，听得有人在他身后，急忙转头，映入眼帘竟是一张无暇的美丽面庞，竟是方才见过的邀明月。
林子衿此时懵懵懂懂，本能地露出了敌意，他拔出我心剑，想也不想就持剑冲去。
耳边传来一声恼怒的玉音：“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这么轻易地就被蜃气迷了神志”，接着眼前一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林子衿醒来，眼前早已空空如也，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宛如梦境，只有躺在冰冷地上的事实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林子衿站起身来，忽然觉得好受了不少，神志清醒，再也不受周围白雾的影响，他伸手感受环绕在身边的雾气，喃喃道：“蜃气吗？”
等到林子衿走到山顶，终于在山上发现了一位笑眯眯穿着长老服的老婆婆，林子衿连忙躬身行礼道：“林子衿见过长老。”
老婆婆笑眯眯地道：“你就是那个坐怀不乱的林子衿？”
林子衿大汗，自己外号都传到长老耳朵里了，回去一定找风不凡算账。
老婆婆咯咯笑道：“本来听说你名字还以为你定力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不过刚才在山上看了一场好戏，可就不这样认为了。”
林子衿汗流满面，支吾说道：“长老你指的是?”
老婆婆笑道：“难怪寒冰月师叔总说天下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刚才做的事，这会儿就不认账啦？”
林子衿红着脸道：“弟子刚才神志迷糊，做了什么也不是很清楚，请长老明示。”
老婆婆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阵，觉得他不似作假，这才说道：“你上山时我就发现你了，当时你迷迷糊糊像个酒鬼似的，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服用凝神丹。不过人们不是常说酒后吐真言吗，我只是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你品性怎么样。”
林子衿尴尬说道：“小子品行无状，胡作非为，定是让长老大大失望了。”
老婆婆摇了摇头道：“这悟道崖上缭绕的白雾其实是阵眼一颗蜃珠所放出的蜃气，蜃珠是我宗一位前辈杀了一只修炼千年的蜃妖后取出来的，威力着实不凡，就算是长老一不小心也会着了道，你能苦苦坚持这么久其实殊为不易，可见定力着实不凡。”
她顿了顿道：“不过之后你一位师姐好心提醒你，你却恩将仇报，拔剑就砍，这就让人看不懂了。”
林子衿只得掩饰道：“那时我神志迷糊，只以为看见了魔门凶徒，就不管不顾冲上去了，冲撞了那位师姐，实在是对不住她。”
老婆婆笑道：“谅你也是无心之举，你那位师姐倒也没难为你，还给你服了一颗凝神丹，要不然你哪能这么清醒的和我说话。”
林子衿微微一愣，居然是邀明月给他服的丹药，这到是没想到。
老婆婆道：“本长老姓程，你叫我程婆婆就好，我看你不了解情况就上山了，定是没人跟你讲过悟道崖的情况了。”
林子衿点点头，躬身道：“请婆婆开释。”
程婆婆说道：“这悟道崖本身就是宗门前辈苦心布下的一座精妙的幻阵，名为水中捞月，更是以千年蜃珠为阵眼，只要启动阵法，便可以让弟子们轻松进入梦境，所以也叫梦中悟道。”
她抬头看了林子衿背着的长剑一眼，问道：“你是来磨炼剑道的吧？”
林子衿点点头道：“长老明鉴。”
陈婆婆严肃说道：“那你可知道剑道是什么吗？”
林子衿摇摇头，这问题太大了，修仙界没几个人能答得出，剑道修为越精深，越会觉得剑道博大精深，自己渺小无知。
程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道：“这剑道最初就是杀伐之术，杀人、杀兽、杀物、杀己，杀的多了，就知道什么是剑道了。”
林子衿听得暗暗咂舌，这口吻怎么这么像魔道中人，正道中人哪能这样做。
程婆婆看林子衿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我正道中人贵在克己，不可能为一己之私磨砺剑道就犯下无边杀戮，可是在梦境之中便可斩杀无尽幻象，借此磨砺剑道。”
她顿了顿道：“虽然以此法磨砺剑道效果显著，死生之间有大恐怖，往往最能激发人的潜能，可是杀心一起，劫难难逃，若不能保持心中清明，就只会坠落无边杀道，无法自拔。”
程婆婆叹了口气道：“我玄阴宗也曾有无数优秀弟子因此乱了本性，心魔一起，见人就砍，最后修为止步不前，平白误了一生。我见你方才似乎就把持不住杀心，你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来悟道崖参悟剑道。”
林子衿有些汗颜，这程婆婆倒是为他着想，可是他对邀明月起了敌意完全是因为陈年旧事，而不是被幻阵迷了心智。
林子衿只得躬身道：“请婆婆成全。”
程婆婆叹了口气道：“你们年轻人总是不肯轻易认输，这本是好事，你又是这么优秀，骨子里傲一些也可以理解，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杀人绝不是目的，只是磨炼剑道的手段。”
林子衿点头道：“谨听长老教诲。”
程婆婆看了一意孤行的林子衿一眼，叹了口气道：“你盘膝坐下吧。”
林子衿依言而行，程婆婆大手一挥，林子衿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轮明月高悬，月光洒在空旷的草原上，说不出的唯美。
“杀”，眼前突然多了三个身着魔门服饰的养气境弟子，他们气势汹汹地扑上来，仿佛和林子衿有着血海深仇。
无光式一出，三人直接变成瞎子，林子衿一脚踹翻一个，直接抹了他脖子，长剑向后挥出，直接将剩下两人串了葫芦。林子衿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昔日身为纯阳宫剑仙，手上粘的血难道还少了，三个练气镜还不是轻松解决。
程婆婆咦了一声，手中捏了个法印，林子衿眼前就又多出了十个魔门弟子，这回他们有执剑的，有拿刀的，有甩鞭的，还有用暗器的偷袭的，他们齐齐向林子衿冲来，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凌乱。
林子衿只有使出无光式，可惜他长剑只能笼罩三丈，剑光之下的对手自然成了盲眼瞎子，可是远处攻击的却是鞭长莫及，林子衿一边要防着偷袭，一边还得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扑面而来的人，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