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们队长以前当过兵?”
前往案发现场的路上,阳平好奇问道。
“嗯,听说队长以前是特种兵,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退役了,分配到刑侦队的!”
雷辉一边开着警车,一边回道:“怎么了?”
“我说他身上怎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原来是特种兵出身。”阳平喃喃自语,然后笑道:“没什么,胖子,你和那个叫李刚的有过节?”
“过节谈不上,就是最近局里要评职称,我和他是竞争对手,而且我看不惯他嘚嘚瑟瑟的样,自然关系好不到哪里去。”雷辉厌恶说完,唏嘘道:“阳子,我可是在全队面前打了包票,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啊!”
“放心,你的事我一定尽力!”阳平看出雷胖子不只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和那个李刚不对付,但既然雷胖子不说,他也不好追问什么。
案发现场位于东平市东极山山脚下的何家村,是一栋二层小楼,阳平和雷辉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
刚走进小院,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便扑鼻而来,令阳平不禁皱了皱眉,按理说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了三天,就算再血腥的场面,也应该没有这么浓的味道了,真是奇怪。
雷辉向驻守在这里的警察出示完证件,便和阳平走进了二层小楼。
刚进屋,雷辉不由一激灵,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瞧见雷胖子的反应,阳平不由笑着打趣道:“怎么,怕了?”
“一家六口惨死在这里,而且死得那么诡异,难道你不怕?”雷辉四处瞄了一眼,嘟囔道:“而且这大夏天的,屋里却冷得像冬天,真叫人瘆得慌。”
可能是由于天生体质的原因,阳平并没有觉得有多冷,不过听完雷胖子的话,也不禁有些冷意,旋即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连鬼都见过,还怕个鸟。
阳平按照学到的知识,逐一检查一楼的各个角落,然后与得到的信息进行对比,但并没有什么发现。
一无所获,阳平说道:“咱们上二楼吧!”
到了二楼,瞧见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尚未干涸的血迹,阳平这才明白为什么血腥味那么大,同时心中怒火直冒,这得是多大的仇,才会干出这么惨绝人寰的歹毒之事,他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绝对是他杀,不是自杀。
但检查完二楼,阳平眉头皱得更紧,这家的男主人名叫何勇,妻子叫王娜,上有父母,下有一双儿女,并没有与人有过不可调和的仇恨,按照尸检报告来看,一家六口是在凌晨时分惨遭毒手,死状凄惨,而从现场来看,六位死者在死前明显挣扎、试图逃命过,要不然血迹和血掌印不会到处都是,但门窗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现场也没有外人的指纹,这种种迹象表明,要么是自杀,要么这个凶手是个惯犯中的高手,才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过阳平已经排除自杀可能,但如果凶手是惯犯,那图什么?
一个农村家庭,就算家境不错,也不会有多少钱,图钱是不可能了,图色,王娜三十来岁,长得很一般,女儿才八岁,婆婆更不用说了,而且都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图色也不可能,既不图钱又不图色,怎么可能是惯犯?以杀人为乐的惯犯东平市近几年也没有啊?
思来想去,阳平又陷入了死胡同,不禁唏嘘道:“我说你们怎么一筹莫展,这案子还真是够诡异的!”
“要是不诡异,也不会找你来帮忙了,你不会一点线索也没发现吧?”雷辉苦笑着看向阳平。
“也不是一无所获,首先这起案子肯定是凶杀案,其次你有没有发现,六位死者只是在二楼拼命逃窜,却一直没有下楼,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你被人追杀,你会不往屋外跑?”阳平问道。
“不往外跑那是傻子!”雷辉双眼大睁,奇怪道:“对啊,他们肯定不是傻子,那咋不下楼跑呢?”
“要么凶手堵住了楼梯,要么一个凶手负责守住楼梯,其余凶手负责杀人,也就是说凶手不止一个!”阳平猜测道。
“咦,我想起来了,我们队长也曾这么说过,但后来检查,发现一个凶手的指纹都没有,就连鞋印也没有,这个推测就不攻自破了!”雷辉遗憾说道。
“就算凶手再狡猾,也不会丝毫破绽不留,我再检查一遍二楼,一定有我疏忽的地方。”阳平不死心地说完,便再次查探。
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雷辉瞧见阳平在二楼的杂物间门口发呆,不由走了过去,无奈叹道:“我们队长也发现这里有蹊跷,但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我采用了最基本的侦查手段—案件还原法,发现死者四处逃窜,二楼的卧室、卫生间、走廊都有血迹,唯独这里没有,而且你觉不觉得,这里的光线比别的屋要暗很多?”
“这里是杂物间,没有窗户,阴暗一些很正常嘛!”雷辉不以为然地说道。
突然,阳平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闭上眼沉默了片刻,然后陡然睁开眼,“你听没听到风声?”
“外面一点风都没刮,屋里怎么会有风声,你听错了吧?”雷辉试着听了听,但啥也没听到。
“不,绝对是风声,我不会听错,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阳平没有时间在意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风声胖子没听到,几步走进杂物间,用力将一个角落里的一堆杂物搬开,掀开地毯敲了敲,然后双眼陡然一亮,猛然一脚踹向那处地板。
随着咔吧一声脆响,地板应声断裂,阳平随即将碎木板挪开,定睛往里一看,清秀的脸颊瞬间僵硬住了。
瞧见阳平的反应,雷辉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心中大喜,急忙来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往里一瞅,只瞅了一眼,雷辉便别过头,嗷嗷地吐了起来,脸色惨白一片,眼中更有浓浓的惊恐。
突然,一道极为难听、尖锐的嘶吼声自里面传出,仿佛鬼哭狼嚎,直击阳平的耳膜,吓得他踉跄退后两步,跌坐在地板上,脸色煞白,呼吸都为之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