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暮色,昏沉,晦暗,风雨作,太湖荡。
苏州城外,太湖码头旁,白帝一众驻足岸边,遥望远方水天一色。
“各位客官是租船,还是过岸?”船夫轻摇船桨,划开水花徐徐而来,活似逍遥快活的隐士。
“租船。”白帝将二十两白银抛给船夫,踏上船身,简洁道。
“呵呵,客官租船本不该多言。但就在前刻,不少江湖人也租了几条小舟,前往太湖深处了,客官不可与他们发生争斗,不然恐有性命之危!”船夫接过钱,指着太湖深处,笑道。
“承蒙老丈相告。然见死不救,实非我辈道义!告辞!”白帝点了点头,再次抛给船夫二十两白银,抱拳道。
船桨轻划,划开水面,荡漾一圈又一圈涟漪。
不多时,太湖水面上,浮现出一座小岛屿的轮廓——暮色渔村!
天色已暮,却笼罩不了红色的火焰!
“不好!他们烧村了!”风扬见此,连忙呼叫道。
白帝神情严肃,道:“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跑!这次,很危险!”
何为江湖禁地?
一个禁字,便足以知其凶险。
“走!”小船离岸还有数米,白帝便运气于身,一提,一纵,一跃,直接跳上了岸上沙地。
脚踏松软沙泥,白帝神情严肃,手握折铁剑,一步一步往前走。
只见,破烂的渔网,凌乱的鱼篓,挣扎着吐沫生存的鱼儿,以及不少朴素村民的尸首。
鲜血,侵红沙地,随处可见!
“畜生!”风扬双眼发红,神情愤怒,握剑的手指发白。
“啊!”惨叫,从上方村庄想起!
“师兄!”风扬唤了一声白帝,却是自己一人冲动的往上方跑去。
“哎!人命为重!跟上!”白帝轻叹一口气,连忙跟上风扬,朝村内冲去。
冲动,或许也算热血的一种。而白帝一直是一个理智的人。若是前世,他绝无可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冲上去。
理智,热血,有谁知道哪种更好呢?
“啊!”村民惨叫此起彼伏,七八个屠杀者们一点悲悯都没有,杀了这个,便又朝另外一个杀去。
“畜生,纳命来!”
风扬双眼通红,手中精铁剑一挥,一道剑气直杀向屠杀者。
“铛!”
屠杀者手中大刀一转,尽数挡住,朝众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恶狠狠道:“哈哈!黄毛小子,也敢来管我常熟毛坞峪大爷的事情!”
“哼!今日,我不仅要管你的事,还要斩下尔等的头颅!”说完,风扬便持剑冲了上去。
白帝打量了四周,只见到只有这一个门派,心下顿时放宽了些,又看见地上的尸体,冷声道:“尽力杀贼,不要和他们拖延!”
说完,白帝疾踏一步,折铁剑出,拔剑式!
“嗤!”一霎光华,尸首分离,溅落一地鲜红。
“我道尔等为何如此胆肥气胖,原来是有高手撑场啊!”毛坞峪掌门——周厉风冷哼一声,提刀朝白帝斩去。
周厉风:毛坞峪掌门,数年前于太湖码头围杀赵子亟的高手之一。实力:纯火炉青!
“哼!”白帝眼中冷芒一现,下一刻,却是神情傲然,‘唯我剑意’开启,剑法伤害上升,一剑刺向周厉风。
数招下来,白帝稳站上风,剑剑指向周厉风凶险之地,吓得他转身欲跑。
见其如此胆怯,白帝更是不屑,手中剑狂出,找寻空隙,一剑挑断周厉风持刀之手的手筋。
“啊!”手筋被挑破,周厉风痛叫一声,慌忙退步。
手中剑一收,白帝轻身一纵,‘清风徐徐’,移至周厉风身侧,“呛!”剑出,光华再现,三升鲜血狂飙,一颗狰狞人头急抛!
“呸!我还道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三两招的小猫小狗!”同时,风扬一剑刺杀一名毛坞峪的精锐弟子,不屑道,“连我的太极剑法都没有用!”
“这些不过是第一重关卡,收起你的轻视心!”白帝告诫一声,朝神情惊恐的村民道:“各位,还是快逃吧!”
“谢谢、谢谢大侠!”村民们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道谢,抱住身上的钱物,慌忙朝沙地方向跑去。
白帝看了众人一眼,道:“内力还尚足否?”
风清笑道:“这些小角色,我们的武功根本就没有施展出来!”
这时,左边路口,也就是村民居住地的左边的一处小道上,缓缓走出七八个人,全都赤手空拳,眼神凶狠,全身布满了血迹,不知屠杀了多少人命!——嘉兴赤犊山!
其中带头者,魁梧身姿,虎背熊腰,腰间挂着一个酒坛,正是赤犊山掌门魏不羁:数年前于太湖码头围杀赵子亟的高手之一。实力:纯火炉青!
“哼!周厉风那傻子,居然会被你们几个黄毛小子杀死!哈哈哈!真是老的朽烂了!”魏不羁大笑道,“今儿,便是我赤犊山扬名之机,绝对不会让你们破坏!杀!”
“杀!燕子掠波!”白帝不欲缠斗,直接施展太极剑法,注气于剑,挥剑一撩,挥出一道如同斜月的剑气。
魏不羁眼孔一缩,失声道:“武当派太极剑法!”话毕,却是全然不顾门下弟子,慌忙向后跃退,却是想要逃跑!显然是从今在武当派弟子手下吃过什么大苦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以至此刻,不战而逃。
“师傅!救我!救我啊!”
众人可不会留情,大开杀戒!
“哼!想走?”白帝冷哼一声,运气于剑,‘燕子掠波’!霎时,一道剑气挥出,斩向空中退跃的魏不羁。
魏不羁空中乏力,避无可避,拿起酒坛饮了一口酒,“爆焰焚天!”以阳性内气为燃料,一口喷出漫天火海!
“碰!”剑气与火焰相撞一下,却是巧妙的化为一道轻柔内气,绕住魏不羁身周,将他从空中拉了下来。
此正是太极剑法中的‘燕子掠波’的真正意图:看似猛烈似寒风,实则暗里化春风,缠绕人身,使其不得施展轻功。
“喝!”白帝低声一喝,提气纵身,来到魏不羁身旁,手中折铁剑,再次施展出拔剑式——折风!
“呛!”光华乍现,头颅落地!
“锵!”血不沾剑,滑落地上,剑花一甩,收入鞘中!
从双方相遇至魏不羁死,全程不过一分钟。
瞥了瞥一地尸首,白帝朝前方坡地上笑道:“坡下的各位,还要看戏到何时?”
风吹血腥散,坡下黯淡处,缓缓冒出,一群人头!
究竟是谁,任由己方人马身死也不出来相帮?
是友?
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