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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索命屋(12)

“谁?”顾已瞬间拿出黑纹横刀,警惕的望向四周。

没有动静。四周一片死寂。但顾已的神经却绷得越来越紧,危险的警兆也越来越强烈。空气变得如粘稠的面糊,充满了窒息般的压迫感。

突然,所有的压迫都消散,小木屋的门都也随之打开。阳光照进屋里,虽然只有一片狭小的光明,但也弥足珍贵。

顾已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刚才那种诡异的压迫感连他也有些吃不消。那种感觉令顾已仿佛置身于传奇职业者的领域——凡是在领域范围内,生死皆**纵,只剩下无力和绝望。

“你竟然松懈了么?”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贴着顾已耳朵钻进他脑袋。

顾已吓得浑身一阵激灵,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但他毕竟是当初的第一传奇职业者,如今也仍旧身具传奇技能【超凡意志】。即使被吓了一跳,顾已仍旧表现的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厉声问:“是谁?”

声音的主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复道:“你竟然松懈了么?”

这次的声音不再直接传进顾已的耳朵,而是来自四面八方。顾已咬着牙,紧了紧手中的黑纹横刀。他不停地用目光扫视四周,但一无所获。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推测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最大的可能是那个侍女,另一个可能就是神秘的蕾拉。

“我松不松懈,关你什么事?”顾已说,“你到底是谁?”

他话音落下之后,女声久久没有再出现,似乎她已经离开了。但顾已还是放不下心,他不想再被吓一次。又等了很久,确认女鬼真的不在后,顾已才离开小木屋。

顾已前脚刚离开木屋,一个身着白色睡衣的女子突兀的出现在顾已刚站的位置,无声的看着顾已远去的背影。她长得极为美丽,即使天使在她面前也黯淡无光。

这个女子就是那晚服侍顾已躺下,与顾已同床共枕一晚的人。此时的她神色复杂,精美绝伦的脸挂着失落的低迷。

“我该不该把一切告诉他呢?”女子低着头喃喃自语,“他又该如何相信我呢?”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墙上的画作,伸出手轻轻触摸。然后,一阵微风拂过,女子如她出现时一样突兀的消失了。

返回的时候顾已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放慢脚步缓缓往回走。他一边走一边观察附近的环境,想看看能否从中觉察到一些被他来时所忽略的线索。等他快到别墅时,太阳刚好落山。

顾已往房屋走时,隔着不远,看见一片夕阳打在那棵巨大的槐树上。没了女尸的槐树,在这片夕阳中像被披了一层金纱,竟然流露出一丝圣洁。

进屋之后,萝丝和橘子、椰子正在吃饭。

看到顾已,萝丝歉意的说:“抱歉,我们没等你一起。”一边说,她一边站起身走进厨房,要把顾已的晚餐端过来。

橘子却一边吃大大咧咧的说:“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饿了就先吃了,你不会介意吧?”

顾已有些哭笑不得:“我有那么小气吗?而且我们的大美女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更不会了,不然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顾已的一番话说的橘子心花怒放,她笑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看到橘子终于从那天的惊惧中走出来,顾已也感到欣慰。他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吉姆,于是问道:“吉姆呢?他没吃饭吗?”

“我们叫他了,他说他不饿。”橘子说,“而且……”

她的话说了一半,忽然瞄了眼椰子。

“而且他还把我骂了一顿。”椰子垂头丧气的接着说,“我去叫他吃饭,他说我天天就知道吃、吃、吃。”

顾已正准备接着问,萝丝这时已经把他的晚餐端过来了。顾已接过餐盘,在椰子身旁坐下。他发现萝丝的脸色比下午那阵儿好了一些。

“你在小木屋发现了什么没有?”椰子问坐在他旁边的顾已。

顾已眼角的余光发现萝丝听到椰子的话后也看着自己,于是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现,小木屋还是原来那个样。”

橘子当然知道顾已说这话的意思,但椰子却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他接着又问道:“那你怎么去那么久?”

看到椰子还在追问,橘子在桌下狠狠的踢了椰子一脚。椰子疑惑的看着橘子,橘子恶狠狠的冲他说:“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顾已也在心里不断的叹气。椰子这家伙的线条简直粗的像堵墙,令顾已无力吐槽。但椰子话已问出口,萝丝也还在盯着自己,等着顾已的回复,所以他也不好不回答。

“我在那边欣赏了一番吉姆叔叔的画,才往回走的。”顾已不得已之下发挥了自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像我这种浑身充满艺术细菌的人,看到吉姆叔叔的画根本挪不开脚步。”

“汤姆你竟然也喜欢你叔叔的那些画吗?”萝丝的眼睛里忽然闪烁起亮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喜,“你叔叔每次都跟我说那些画多好多好,可是我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没想到你竟然能欣赏那些画,吉姆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吉姆叔叔可是知道汤姆能看懂他的画哦——”橘子想起那天她被吉姆批了一顿的事,故意拉长语调说,“那天在小木屋,他可是和汤姆在木屋里谈了很久呢。是不是啊,亲爱的‘哥哥’?”

“真的吗,汤姆?”萝丝脸上的欣喜更浓了,她甚至高兴的有些难以自恃。“汤姆,拜托你一定多和你的叔叔交流。我想他今天发怒可能就是因为他又看到自己心爱的画不被接受,一时心里烦闷才忍不住发泄的。我只是一个俗人,欣赏不了他的那些画作。可是你不同,你能看懂他的画,所以他一定会乐意与你沟通的。如果有机会,请你一定要跟他谈谈,好好安慰他。”

萝丝的话说到最后,甚至带着哀求。

对眼前这个女人,顾已只有深深的同情。她其貌不扬,却单纯善良。她也许没有体面的工作和渊博的学识,但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无私的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可以说这个家之所以能一直井井有条、和睦快乐,全都是萝丝的功劳,是她悉心经营的成果。至于吉姆,他从未真正在意过家里的杂事,他的心思永远都在他的画上。

顾已根本不能拒绝眼前这个可怜女人的请求。他答应了萝丝。“放心吧婶婶,我一定会好好安慰吉姆叔叔的。”

当晚,在众人都入睡后,吉姆却从床上坐起来。他听见有人用缥缈的声音呼唤他,这声音异常熟悉,是老酒保的声音。

萝丝正睡在他身边,她既没有听见那声音,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丈夫的动作。她仿佛陷入了很深的梦境,连小彼得也睡得异常深沉。

吉姆打开卧室的门,客厅里又在举办着优雅而诡异的晚会。

可今晚并不是星期六。

老酒保正站在客厅中央,他的打扮不再是酒保,而是身着笔挺礼服的晚会主持人。他的脸上仍旧挂着能剧面具式的模板微笑。当他一看到吉姆,立刻上前热情的拉住吉姆的手,对他说:“亲爱的吉姆,欢迎参加我们的晚会。今夜的晚会特地为你举办,以庆祝你终于战胜自己,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我战胜了自己?”吉姆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吉姆,你今天的在家里的表现我们都知道了。你捍卫了你的尊严,捍卫了你身为艺术家的骄傲。你不再被你的家庭束缚,你开始寻找属于你自己的自由。吉姆,你是好样的。”老酒保慷慨激昂的说。接着,他对晚会上的其他人喊道:“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共同敬勇敢的吉姆一杯。从今天起,艺术家吉姆将永远是我们的朋友!”

众人举起酒杯,异口同声的恭贺吉姆。吉姆白天积攒的怒火此时一扫而空,一种漂浮般的自由感充盈他的全身。他从这些“人”中感受到了真正的理解和快乐,他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他理应属于这里。他拿过老酒保递给他的酒,仰头饮尽。

老酒保笑容满面的看着他,待他喝完后,对他说:“来吧我们的英雄,蕾拉小姐正在等你。她已经知道了你的事,着实欣赏你的勇敢,并想当面恭贺你。自上次一别后,蕾拉小姐早就期待再次与你讨论艺术的真谛,今天正是个绝佳的机会。”

老酒保的话令吉姆立刻激动起来。一想起上次和蕾拉的春宵一刻,吉姆就忍不住心旌摇曳,握着酒杯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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