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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阿莱夫·海日

金人的扫荡过去了,虽然炽烈人取得了残酷的胜利。但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大量的牛羊马匹被掠夺,上千的炽烈人付出了生命,铁托的近卫骑兵几乎损失殆尽。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更好。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为族人的生存,与金兵誓死奋战的炽烈勇士们。

待确定金兵撤离后的第五天,铁托才命令铁扎带着家眷们从黑山上下来。这几天,虽然黑山上的妇女孩童老人们,没有受到金人的攻击。但也没少遭罪。害怕金人发现,不敢生火取暖。在山腰上,寒冷与饥饿再加上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大家就是在这种状态下艰难的熬着。

很多人都病倒了,琪琪格的热病不知怎地又复发了。

当铁托看着铁扎背着琪琪格从黑山上下来,他身后的族人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尤其是看到大着肚子的雪颜,艰难的在随从的搀扶下走着,身后跟着他们的三个女儿。铁托的内心一片凄凉,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没用,竟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族人。第一次觉得自己配不上草原战神的称号。

那一刻铁托第一次感到了无助,不想去面对这一切。

经过几天的恢复,族人的生活基本都恢复了正常。帐包重新搭建了起来,失去了所有牛羊的人家,也由铁托安排给了他们最基本的生存条件。生病的老人小孩也基本好了起来,琪琪格的热病也有了很大的好转。

是时候对炽烈人过去十几天经历的一切做一次深刻的总结了,一个对于额尔伦的简单惦念仪式在达塔尔部营地举行。

大营内燃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人们围着篝火转圈,对着篝火说出自己对于额尔伦的怀念之情。马头琴配合着牛皮重鼓,发出低沉悲伤的音乐。歌者和着音乐,演唱关于额尔伦的长歌小调,小调似在叙述额尔伦的一身,似在缅怀哭泣。

随着音乐和歌声停止,人们停止转圈。大家依次将自家的烤羊腿、袍子、靴子等都扔进篝火中,他们想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烧给他们最最尊敬的额尔伦老祖。

“就在前几日,我们最最尊贵的额尔伦祖母被可恨的金人活活钉死在木驴之上”。铁托话语中充满着愤怒

下面认真听着铁托讲话的炽烈人,现在也是一个个眼神中透露出杀气,内心却是满心悲伤。

“额尔伦老祖…”

“额尔伦祖母,临终前最后的话,就是要求我们炽烈人的子孙为她报仇。”铁托示意大家静下来继续说道

“报仇,报仇。”

“要让金人血债血偿。”

大家一个个表现的义愤填膺,誓言要找金人报仇。

“可是我们相对于金人来说太弱小了,小的他们只是派出一个扫荡小部队,就能将我们消灭。报仇,自身没有实力只不过是一句口号而已。”铁托给血液沸腾的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大家听到铁托的话,确实实力太弱这是事实,都默默的闭了嘴。心里充满着无奈和不甘。

“单靠我们炽烈人,或是纳兰人的实力是远远不能够打败强大的金国的。我们一定要联合草原上一切能够联合的力量。”铁托坚定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心里规划着蓝图。

“不可能,草原民族从来就是互相征伐的,怎么可能联合在一起。”哈仑立刻质疑道,他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藏不住。“彼此之间都是几代的仇恨,又怎么可能联合在一起呢!”

“愿意的就是我们炽烈人的朋友,不愿意的就用我们的马刀让他们服从。”铁托的话语透着无尽霸气

“哗”大家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难道可汗的意思是要征服整个草原吗?难道炽烈人要成为草原的主宰吗?大家的心里充满着兴奋,以及对于未来的迷茫和担心。征服草原谈何容易。

“从现在起,一方面,我们炽烈人要省吃俭用,多多生育后代。努力发展军力。另一方面,去结交草原上任何愿意和我们联合抗金的部落,结交尽可能多的朋友。”铁托给迷茫的部众指出两个大方向

“悲伤是弱者逃避的包房,只有愤怒才能引领我们前进。我们要时刻保持着对于金人的愤怒。虽然想要打败金人并非一日之功,或许我铁托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炽烈人中会出现一个真正的英雄,带领族人杀光可恨的金人。”铁托目光炯炯,必胜的信心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感染每一个在场的炽烈人。

“必胜,必胜。”

时光如梭,又是一个晚春的早晨。还没到夏季,可是今天的太阳完全不像春天的温度,热辣的阳光发疯似的照射在这片充满寒意的草原上。它仿佛要驱散这世间的一切黑暗。

“可汗,快回去看看吧,汗妃要生了!”一个奴仆急急忙忙跑来向正在操练士兵的铁托禀报

“你说什么?”铁托注意力还未从那群士兵身上转移开

“生了,生了,汗妃要生了。”奴仆急的语无伦次

“哦…”铁托淡淡应了一声,真想继续指挥士兵训练,突然脑电波好像被电了一下,“啊!”说完,飞快地向自己的大帐跑去,甚至都忘了自己可以骑马回去。

当铁托跑到大帐前时,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铁托气喘嘘嘘地拉着刚好出来倒水的一个奴婢问话,“汗妃怎么样了?”

“禀报可汗,汗妃现在状况不是很好,萨满说有些难产,胎位不正。不过,你可千万别着急啊,里面有我们,你就放心吧!”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婢女是会说话呢,还是不会说话。

“难产,怎么会?”铁托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说着就要往里面冲。

可是刚刚冲到大帐门口,就被另一个年级稍长的婢女挡了回来。“可汗,你不能进去,女子生子,男人不能见红。那样对您和汗妃以及孩子都不好。”那婢女又看了看铁托身边脸红的不行的那个年轻婢女,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她说错了话。

“可汗你不用担心,汗妃一切顺利,况且里面还有萨满大人看着,汗妃也不是第一次生育了。你就放心吧,耐心在外面等着,汗妃生了第一时间我会出来通知您的。”年长婢女尽量宽慰铁托

说完,年长婢女狠狠瞪了那年轻婢女,“还不快进来”

“哦,是,是,是。”见年长婢女进去了,那年小婢女也连忙跟了进去

不用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又不能进去看情况,铁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帐外不断转着圈。大帐内不停的传来雪颜的叫喊声,声声刺进铁托的内心。

突然,里面的雪颜惨叫一声。紧接着,太阳也暗了一瞬间的时间。然后,刚才那个年长的女婢走了出来。

“恭喜可汗,汗妃生了个小可汗。”

“生了,生了,是个可爱的男孩,恭喜可汗。”那年小的女婢也跑了出来叽叽咋咋的叫着。

“哈哈,哈哈哈!”铁托放声大笑,“感谢长生天,我铁托终于也有自己的儿子了。”

待铁托的得子的兴奋劲过去后,他才记起自己的雪颜,于是满怀愧疚的问到。“汗妃怎么样?”

“好,好着呢!”年长婢女刚想开口,却是被那小婢女抢了话

三人正在聊天时,萨满老婆婆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出来了。

“可汗,这就是你的孩子,你快看看吧,你看他多可爱啊。”

铁托看着萨满怀里的孩子,小孩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小手,满脸微笑同样盯着正在看自己的父亲铁托看。

“他的小手攥这么紧干嘛!”铁托微笑着问道,说着想要抱过萨满手里的孩子

“可汗,你身上脏!”萨满示意小孩子刚出生免疫了差

“我铁托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娇贵!”说着抱过了孩子

铁托小心翼翼的掰开怀中孩子的小手,先是左手,里面并没有什么。“你个调皮鬼,小手攥这么紧干嘛啊,啊?”满满的都是父爱,虽然铁托嘴上从没说过,可他哪里会不想要一个儿子呢,现在长生天给他送来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儿子,心里的高兴是不言而喻的。

当铁托掰开孩子的右手的那一刻,铁托被这个笑的异常开心的孩子震到了。原来孩子的右手中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凝血,他是握着凝血而生的孩子。

草原有一个传说,假如有一天有一个孩子握着凝血而生。那么他将会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他将征服太阳升起和落下的所有地方。不管传说是真是假,这个孩子确实有异于常人,一出生就一直笑,手握凝血。铁托内心的喜悦又增加了数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大英雄。

“可汗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萨满提醒铁托

“啊,哦!”铁托陷入了深思,该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呢。突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就叫阿莱夫?海日吧!”

“海日,海日。”

“可汗你是说你爱这个可爱的孩子吗?”萨满将阿莱夫?海日的意思解释了一遍

“是的,我爱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必将会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

“另外,即可起封雪颜为汗后”铁托继续补充道,“封后仪式稍后几日举行。”

雪颜早就该是汗后了,只是她一直未给铁托生下一个儿子,祖制不允许封后,因此一直只是汗妃。

夕阳西下,照射在这片草原上,草原上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今天的眼光特别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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