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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训练笔记”

白拾壹火了,最起码在柳树胡同儿是无人不知,生日宴最后那八褶包子一出,谁与争锋!火有火的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就是白拾壹成了传奇,传奇传奇,传了才能神奇,不传那就奇怪了。

本来华夏国人就好这个,拉住同学朋友同事,神神秘秘牛x轰轰:我告诉你件事儿,甭跟别人说啊,谁谁怎么怎么滴了。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说一件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没见过我见过的事儿,能有一种逼格很高的满足感。

其实从本心上说,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图一嘴痛快。但是三人成虎,话传多了,就传歪了,甚至到离谱了。生日过后没一个月,流言四起。有说白小宝儿刚出生就会喊妈妈,刚一岁,唐诗宋词就能脱口而出。有说白小宝儿天生神力,神力的来源就是大白包子,每日无包不欢,一顿饭最少两笼包子。最离谱的就是说白小宝儿包的包子有奇效,吃了可以益寿延年,包治百病。

孩子小,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大人们就烦恼了。白大壮现在就想愤怒地炸碉堡,关于流言,白大壮知道点,但没太当回事儿,反而最近包子铺生意更好了,经常有生面孔来排队买包子,为此白大壮还挺高兴。

今天早上正卖包子呢,有人搭腔:白老板早啊,生意兴隆,恭喜恭喜。

白大壮一看这人面生,胖的跟球一样,满脸堆笑,甭管认不认识,人家说的好话啊,白大壮忙拱拱手:谢谢谢谢。

胖子四处瞅瞅,又说道:您孩子没在啊?

白大壮莫名其妙:孩子小,睡觉呢,他来这儿干嘛啊。

胖子点点头附和:那是啊,神童嘛,哪能随便见啊,是我欠考虑,您担待。

白大壮不淡定了:你到底想干嘛?见我家孩子干嘛?

“您孩子是神童,这个都传遍了,我这不是好奇吗?都说他会飞,我怎么琢磨也不可能啊,甭说一岁,就是一百岁的也没见过谁会飞啊?”

白大壮被气乐了:要不您先飞着,回头让我儿子找你去?

“我哪儿会飞啊!等等,您这么说什么意思?他还真会飞?”

“想学吗?我亲自教你?”

“真的啊!今儿真是来着了,要多少钱您张口,这个不难吧?”

“不难,你先想好是要学抽飞还是踹飞,一教就会。”

“您这是逗我玩呢!”

“你丫的一大早找抽,逗我玩呢?有病赶紧治,麻利儿地走您!”

白大壮都急眼了,胖子还是不甘心,还要纠缠,白大壮一把摸出菜刀:赶紧给我滚蛋!再不走免费送你砍飞!

一片哄笑声中,胖子狼狈跑了,白大壮平复心情接着卖包子。就听到后面排队的人在那闲话:我就说不可能吧,人怎么可能会飞,简直胡说八道。

“那也不一定,你会飞你愿意承认啊。”

“你们都打哪听来的?都不过脑子啊,人孩子是神童不假,主要是说人家聪明,听说唐诗三百首,人家一岁就能读会背,我就是来看看文曲星真人的。”

“兄弟,听说他一岁就会包八褶包子,这也是假的?”

“这个绝对是真的,我家亲戚就是胡同儿人,他亲眼见的。”

“瞧见没,我就说嘛,听说这孩子的包子神奇着呢,包到病除!”

“我说哥几个儿,能不能让我往前排排,我这浑身乏力,夜急尿频,浑身不得力,今儿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求到白小宝儿的包子。”

“你这症状应该找老军医吧?”

“嗨,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包子有奇效呢?”

白大壮听的脸都绿了,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这他么是我儿子?我说怎么最近那么多生人来买包子,感情包子好吃不在褶上!

白大壮实在待不下去了,交代云霞一声,又气跑了。

越想越憋屈,带着气就直奔王奶奶屋去了。王奶奶刚和白拾壹锻炼完,祖孙俩儿正围坐喝粥。一瞧白大壮气哼哼的样子,王奶奶奇怪:今儿怎么这么早?你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跟谁呢这是?

白拾壹乖巧,甜甜一笑,叫声爸爸,舀了一勺粥就奔着白大壮过来了:爸爸,稀稀。

要不说这小东西就是人形灭火器呢,白大壮的火气一下全没了,就着白拾壹的勺子喝口粥:真好吃,好儿子,爸爸亲一个。

白拾壹被白大壮满脸胡茬扎的“咯咯”直笑,转身想跑,白大壮一把抱住,两父子在那闹腾。

“奶奶,以后您就带着小宝儿在家呆着,别带他出去了。”闹了一会儿,白大壮说话了。

“怎么了这是?孩子哪有关屋里的。”

“您甭问了,就这么着儿吧。”

“凭什么啊!有话你就说,有屁赶紧放,再磨叽我抽你!”

“我这也是为您好,您老这个性,说不好再伤两个。”

“你要再不说,先把你伤了!”

拗不过老太太,白大壮把早上的事情说了,没想到王奶奶很淡定:树大招风嘛,人心这东西太复杂了,我犯得着跟他们置气吗?本来我也跟你李爷爷商量好了,既然这样,那就这么着儿吧。

于是,白拾壹的训练计划就此开始。

每天早上,跟着王奶奶锻炼,主要是呼吸吐纳,气是力之本。太伤筋骨的动作不做,就连跑步都没有。吐纳一小时,扎马动作半小时,练完这个,才去吃早饭。早饭基本都是粥,但是王奶奶请人从老家山区弄来不少草药,这可都是好东西,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王奶奶把草药和粥一起熬,这么一碗药粥对身体有好处,对习武之人助益更大。王奶奶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饭,但是草药多,就拿这个进补,所以王奶奶身体好,除了衰老这人力不可抗拒,医院是从来没去过。

八点整,准时到李爷爷家。李爷爷准备了书法、诗词、数学三门课程,听着怪吓人,其实不是简单字面的意思。书法是为了修心养性,用李爷爷的话说,哪个书法大家是火烧火燎的燥脾气?那不是没个性了吗?错!个性都已经内敛精粹。白拾壹小啊,教他只能从培养兴趣开始,就跟玩似的,拿根小竹管跟着划拉,都是最简单的字,这样练书法连认字都一起了。

诗词呢,那就是讲故事。每首诗词其实都有故事,李树达会把它用儿童话的语言讲出来,这个主要练听力和记忆力。白拾壹听不懂?李树达的教授经验,和白拾壹的天赋加在一起,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数学启蒙更简单了,李树达准备了些孩子能吃的,喜欢的食品,上课就是分赃。你一个我一个,你再一个,不行,你多了,爷爷饿了,得拿你一个。现在是不是一样了?你也饿了?那把自己的吃掉吧,你没有了?那得做个记号记下来,就用0吧。这么着,潜移默化地教授数量概念。当然,孩子喜欢食物,天才的孩子还是孩子啊!

这样一上午,三门课都是半小时,中间休息,李爷爷陪着玩儿。中午吃了饭,得让白拾壹睡一觉,下午就不授课了,让他在家跟爸爸妈妈奶奶。这是亲子时间,人都是感情动物,亲情是陪伴人一生支撑人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对人的后天个性养成有很大的影响,很多人性格孤僻乖张,都是亲情缺失造成的。

和小朋友玩儿也是很重要的,人毕竟是群体动物,社会动物。小孩子在一起玩儿,也是互相学习,互相观察,互相模仿的。白拾壹这样的一岁孩子,他的玩伴就不是同年龄的孩子了,最少都得三岁以上。孩子大一点,懂的就多一点,就喜欢闹腾一点,要不怎么有熊孩子这么一说呢。

云霞就比较担心白拾壹跟大孩子一起玩儿不好,一是怕被欺负,二一个就是怕白拾壹学到不好的东西。关于这个,王奶奶和李爷爷意见一致,孩子就是孩子,分什么好坏?再说,又不打算把白拾壹养成和尚道士,要有真性情,调皮捣蛋那是童趣。

威望高的,学问好的都这么说,云霞也就放下了,顶多自己偷摸地教,那就放开了让他可劲儿造吧。

小孩子再小,本能也会分圈子分团队的,大孩子都不喜欢带小孩子玩儿,但白拾壹除外。神童嘛,你会的他能学会,而且玩的比你好,你不会的他还能学会,谁带谁玩儿还两说着呢。有本事,嘴甜,长得好,没多久,白拾壹就向着孩子王的方向发展了。

京都有串胡同儿这么一说,老房区胡同儿林立,都挨着,从这里出去,七拧八弯的就到另一个地方了。小孩子喜欢串胡同,但是每个胡同儿的孩子都有领地意识,你柳树的跑我们豆芽干嘛来了?挑衅!这个不能忍。

当然,没上学的小孩子还不会为此打架,他们有自己的解决方法,那就是斗。斗溜蛋儿,斗烟盒,斗铁环,都是孩子玩意儿,反正得比个高低上下。谁赢了谁可以在对方胡同儿横着走,输了的对不起,绕道吧您呐,等你赢了再说。

以前柳树胡同儿的孩子不出彩,几次比拼都输,胡同儿都快出不去了。现在有白拾壹了,那得把失去的夺回来!一帮孩子跟大人撒谎,说带白拾壹去看捏糖儿人,然后簇拥着白拾壹就奔隔壁胡同儿去了。

“我说那谁,你丫不是牛逼吗?今天让你白爷收拾你!”

说完话,就让白拾壹隆重登场,白拾壹穿着开裆裤,露着小jj出来了。

隔壁胡同儿孩子那个乐啊:你丫头上有包吧?让个吃奶的孩子出来比,比什么?比吃奶?哈哈,小爷早断奶了。

孩子们哄笑一片,白拾壹不懂,也跟着笑。柳树的孩子急了,戳他后背:你别笑啊,你到底哪头的?

“柳树的,赶紧回家吃奶吧你们。”

“你现在很嚣张,马上就让你泪汪汪。这是我们柳树十一少,甭看他小,赢你们跟玩儿似的,不服试试!”

“吹法螺,嘟嘟嘟。”

“比不比啊?不敢比那我们就走了。”

“饶你还当怕你啊,想比什么?先说好,我们不比吃奶!”

“比什么都行,比到你哭着找妈妈!”

两边儿斗完嘴,终于定下了比赛项目和规则,弹溜蛋儿,三局两胜。然后,这个真没然后了,白拾壹胜的干净利落。跟着王奶奶的锻炼出效果,小手更有力了,更准了。一场比完,豆芽的孩子们都不吭声了,这下柳树的孩子该嚣张了,又是叫又是跳,白拾壹不懂,光觉着好玩儿,跟着笑,跟着拍手。

豆芽的孩子不服,又要斗烟盒。。。输了。又要斗铁环。。。输了。不敢比了,真的是怕了,让你跟个妖精战斗,虐你千遍,你也怕不是。

豆芽的孩子都不吭声,站在墙边儿,低着头沮丧。柳树的孩子不饶人,挨个问服不服?没人接话,打趴了就没意思了,柳树的孩子闹够了,大喊一声:十一少,起驾!一堆孩子又簇拥着白拾壹,耀武扬威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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