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一阵清脆的钟声响起,把胡思乱想的白王拉回到现实。
已是到了放学的时间,坐在课堂最角落的座位上的白王,呆呆地看着别人有说有笑、嘻闹着一起结队而去,心神不由一阵恍惚,一时神游天外了起来,想起以往童年快乐的时光,病态般的脸容不由浮现一丝淡淡的梦幻笑容。
放学已过了十多分钟,此刻班上除了白王与他的同桌张三已是空无一人。
“喂,放学了,让开点。你再不快点回家,等一下又被人塞上了,那时你就惨了。”同桌张三一手拿着零食,一手毫不客气地把白王往一边推,嘴里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说。
“哦。”白王双目呆滞,定定地坐在座位上,下意识地应了声。
他和张三都是那种不受人欢迎的人,他因为性格内向、自卑与弱小,而张三则是因为肥胖与样子丑陋。
班上此时除了白王已是空无一人,课室寂静得只能听到他那微弱的呼吸声,几缕日落佘辉透过窗口照在课室的一角。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课室,白王脸上那丝微笑不知何时变成了苦涩。
“唉!”
一道低长的叹息声在空无一人的班上轻轻地回荡着。白王不知何时已独去,只留下那一声轻轻的低叹。
走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白王低着头,弯着腰,行色匆匆。
匆匆之中,不知何时已走过了那几条热闹的街道,街道由原来的宽广变得窄小了起来,行人也由原来的人山人海变成了稀稀拉拉的三五个。白王不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擦了一把汗,紧绷的神经一松,那一直微低着的头一抬,腰一挺,步伐一时也是变得轻快自然了起来,那样就如刚刚放下了万斤重担一样。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引起了白王的注意。其去速不减,抬头看去,只见街角,一秃头、横眉、细眼的老人,身穿麻布衣,独坐一甘蔗摊前,摊前无一顾客,摊傍一拐杖静靠一边。其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枪,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边抽着烟边剧烈地咳嗽着。
不知为何,已过蔗摊的白王突然间转过身来往回走,来到烟臭缭绕的蔗摊前。嗅着那浓重而又难闻的二手烟,他眉头一皱,禁不住就想用手去掩住嘴鼻,随即想到了什么,就把将要掩到嘴鼻的手放下,随后随手拿起一条甘蔗,问道:“大叔,这甘蔗怎么买?”
“两文。”老头生硬地吐出二字,头也不抬,自顾自地抽着烟,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这么贵?!”白王一听要两文,心里不由不爽地咕噜了声,因为别人都是卖一文的。
低头看着摊上的甘蔗,全都是一些扭曲细小的甘蔗,且大多还有很多虫口,全部都是次等货。见此,白王也没有心情再挑选,随手拿起一条卖相还算可以的甘蔗,心里不由再咕噜了句:“这么丑的甘蔗,居然还卖这么贵,难怪没人买。”也不再多想,摸了摸裤袋,随手拿出一枚金币,还是爽快地向前一递,说:“给。”
“嗯?”见白王居然拿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币,老不由一愣,轻噫了声,满是皱纹如枯槁的手麻利地接过金币,放在手里看了看,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一闪而逝。随后其将金币放入怀里,然后用手拍了拍,又继续抽起烟来。
白王啃着又硬又细足有一米长的甘蔗,静站一旁等着老头找零钱。可这一等却是等了二分多钟,再看老头,还是在自顾自地抽着烟枪,根本就没有找零钱的意思。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生起,白王眉头不由微微一皱,“老板,我的零钱呢?你还未找给我呢,我还要回家吃饭的。”
“零钱?什么零钱啊?”老头抬头,用手挠了一下头,对白王的话显得很是迷茫。
白王心中一突,一时急了:“我刚刚买甘蔗的啊?”
“你就给了两文我,那里还有什么零钱?”老头万分肯定地说。
白王心一沉,知道这老头是要贪自己的钱,一时被这混帐东西气得脸色胀红,“我明明给了一枚金币你,你怎么说是两文?”以前常听爷爷说财不可露白,自己不信,但现在是不得不信了!
“金币?你拿得出金币?”老头装着一副讶然的样,意思很明显,就你这落魄样,不用上街乞讨已是你的运道了。随后,其一副恍然的样,拍了一下头,脸色一变,一副愤怒至极的样,拿着细长的旱烟枪怒指着白王,道:“啊、、、你这小子,看不出啊,人仔细细,居然学人勒索,是不是欺我是一个瘸老头,就想勒索我?钱没,刀这就有一把”话末,其一把抽出台底的砍蔗刀,一副和你死过的架势。
“你、、、、、、”白王不由一震,吓得连连后退,又惊又怒,用手指指着老头,一时气得硬是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滚!再不走,定要你好看。”老把手中雪亮的砍刀狠狠地挥了下,毫不客气地对白王怒喝道。那样子真的如白王是要勒索他的恶人。
被老头手中砍刀所慑,外加经此一闹,已是惹来了几个行人的侧目,自知无凭无据,再怎么闹下去都讨不回公道,搞不好反而很有可能被其反咬一口,想到这,白王只能紧咬牙齿,绷着脸,紧握着拳头,怀着满腔怒火与一丝惊恐,愤然离去。
“恩将仇报的畜生,活该一辈子受苦、、、、、、”走在无人的小港,想到自己刚才屈服在别人淫威之下时的孬种样,白王就越想越怒,心里的不公与恨意一时化作滔天怨气,以致使其脸上有着一丝狰狞慢慢攀爬而上。
白王对老头产生的怒火就如导火索一样,一时将心中以往压制的种种不公与怒火全都勾动了起来。
“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好欺负?难道欺负我就真的那么有成就感?就真的那么爽?”白王紧握着拳头,眼中有着刻骨的恨意,绷着面说:“在班里,同学犯错,老师却拿我来出气,我做错了什么?我犯了什么?我惹了谁啊?啊?”白王愈说愈气,一咬牙,一脚将旁边的垃圾桶狠狠地踢翻,垃圾一时飞了一地。继续愤然地说:“可恶!难道就因我弱、因我穷、因我没背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咬我两口。这次好心、、、居然、、、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白王越想越气,胸中的怒火简直就要炸开。
“畜生!畜生瘸佬!畜生瘸佬、、、、、、”白王咬牙切齿地骂,眼中有着一丝极端之色生起,恨不得将那老头生吞活剥。骂着骂着,其不由一愣:“瘸佬?”想到这,他笑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头生起,脚步一时也变得缓慢了起来,最终停下。
“既然你无情,那就不要怪我狠了!这、、、都是你逼的!”白王咬牙狠狠地说,面带决然之色,转身往回走。
此刻,白王正静静地站在街道转角处偷眼观察着那瘸老头,在细心观察了五六分钟后,发现街道上的行人较少,更无人上前光顾那老头,且其也是一直在自顾自地埋头抽烟。
见此,白王紧绷的脸不由一松,心神一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出,以此平复心中剧烈波动的情绪。
心意已决,但白王却是始终都在踌躇不前,心在狂跳着,一时低着头在原地转来转去。就这样转了十几分钟,当心跳跳得越来越狂、眼神变得越来越犹豫时,他不由停了下来,一咬牙,狠狠地说:“死就死!”话一出,其狂跳的心立即就平息了下来,眼中的犹豫瞬间消失,变得极端与凶残了起来。右手紧了紧握着的甘蔗,低着头,一个轻跑,转眼便来到了老头摊位前。
此时老头还茫然不觉危险的到来,只当白王是一个偶然路过的少年,还是低着头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枪。
见此,白王心里不由大叫一声好机会,轻跑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低着的头猛然抬起,眼中寒光闪烁。
“去死!”白王暴喝一声,双手持着那细硬的甘蔗如砍刀般狠狠地劈向老头那秃顶的光头上。
呼的一声,在白王含怒一击之下,那劲道之大,竟是令甘蔗快至带出了风声,最后细硬的甘蔗带着白王无边的怒火与恨意,狠狠地劈在老头那光秃秃的光头上。
嘭!
甘蔗应声而断。
“啊呀呀呀!!!”老头痛得颈一缩,身一震,手一抖,脚一跳,啊呀呀猛地痛呼起来,手中的烟枪也因这一哆嗦而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爽啊!!!”一招得手,白王再也压抑不住报仇后带来的畅快,忍不住仰天狂笑,飞奔而去。
“那个混蛋打我?我跟你拼了!”老头大叫一声,连忙拾起地上的砍刀,可当他反应过来时,白王已是哈哈狂笑而去,一时只能恨恨地瞪着白王远去的背景。
“混蛋,混蛋,混蛋东西,不要让我再遇到你,否则有你好看的。”老头冲着白王的背影恶狠狠地叫嚣着。随后很是不甘、恨恨地扔下手中的砍刀,双手不停地摸着已红肿如红鸡蛋的大包,口里吃痛声不断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