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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日

时光如水而逝。不知不觉,就进入了7月。

天气越来越热,却几乎没怎么降雨。尽管每个星期通常只能在星期天下午见一次面,然后在一起呆几个小时,但黎安和茉莉的恋情,还是随着平阳地区节节攀升的气温,一起进入了盛夏时节。

7月15日是农历的六月初六,正好是茉莉的生日。按照往年的惯例,茉莉她们学校会在7月下旬放暑假。所以她打算在自己生日这天,在学校放暑假之前,请“黑色火焰”战队的几个姐妹,还有班上、寝室里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小聚一次。一来,算是给自己庆祝生日;二来呢,也算是履行上回打赢了同“风语者”战队的比赛拿到奖金后,一起“打牙祭”的承诺。

茉莉没有提前跟黎安说,自己打算借着庆祝生日的机会跟同学们小聚一次。因为她知道,如果提前告诉了黎安,黎安一定会帮她安排好一切的。但是茉莉并不想那样。

茉莉希望自己能独立一点,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在经济上。比起享受被黎安照顾的甜蜜和温暖,她更愿意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有能力把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妥妥帖帖。所以,从邀请客人、预定饭店,到拟定菜单、挑选饮料,零零总总,所有的事都是茉莉自己一个人完成的。直到全部都办妥了,她才把这件事情告诉黎安。

得知茉莉关于生日的一系列安排后,黎安心里其实是有点小郁闷的。

黎安当然记得茉莉的生日是农历的六月初六,而且记得非常清楚,因为之前他专门翻了万年历。在查明2002年农历的六月初六,是公历是7月15日之后,黎安就用红色的记号笔,在日历牌上把这个日子圈了起来,还特意画了一个小小的五角星标记来提醒自己。他早已经计划好了,准备为茉莉办一个只有自己和茉莉两人参加的专属生日派对,来帮她庆祝生日。

为了努力做到尽善尽美,黎安早在7月初的时候就开始行动了。他甚至专门咨询了戴晓容,然后用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工余时间,跑遍了平阳市商业中心区域他知道的所有珠宝店和女性饰品店,才终于选好为茉莉准备的生日礼物。那是一条“施华洛世奇”出品的紫色水晶手链。手链的主题当然是茉莉花。随后,他又在茉莉学校周边的几条街道仔细甄选了一圈,确定了准备订花的花店、订蛋糕的西点屋,以及准备同茉莉一起庆祝的餐厅,打算到时候给茉莉一个惊喜。没曾想,就在他准备将这个完美的计划付诸实施的前一天,茉莉突然告诉他,已经邀请了一大帮同学一起庆祝生日,而且已经订好了餐厅,要他“带着嘴直接来吃饭”就行了。

这样一来,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准备和计划,就全都被打乱了。

尽管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和沮丧,但黎安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实施了自己原本的计划。他请饰品店的营业员帮忙,用有着浅紫色心形底纹的包装纸包好了陈放在仿紫檀木质礼品盒中的紫色水晶手链;在“好利来”蛋糕坊订好了主题为“水晶之恋”的白巧克力慕斯生日蛋糕;去蛋糕房附近的食品店买了一盒茉莉最喜欢的德芙牛奶巧克力;最后到“佳缘鲜花屋”订了一束鲜花。原本黎安想选红玫瑰的,后来又觉得送玫瑰的话似乎太俗了点,而且红玫瑰和茉莉的气质也不太搭。最后还是在花店老板娘的建议下选了一束点缀了满天星和白茉莉的香水百合。

茉莉订的饭店叫“香泉酒家”,规模不大不小,占了两层临街的住宅楼底商。一楼是大厅,二楼全是包间。茉莉他们学校的老师、学生、教职工家属聚餐时,都喜欢来这家店。一来是这家饭馆的饭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再一个是档次和价格也比较适中。最最关键的是离学校不远,很方便。

她想着,这次聚餐借了生日宴的名头,到那天说不准会闹一点儿。为了不影响店里的其他客人用餐,也为了来参加聚餐的朋友们能更自在一点,就没有订大厅的位置,而是订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包间。

茉莉邀请的客人其实也不算多。“黑色火焰”战队上次一起去参加比赛的的另外六个女孩儿自然都是必须请的。其中有三位是别的班级的;两位和茉莉在同一个班级;还有一位不但和茉莉同班,而且还住同一间寝室。茉莉所在的寝室一共住了四个人,另外两个同寝的女孩儿自然也不能落下。这样再加上茉莉自己,就有九个女孩了。

相对而言,受邀而来的男孩明显有点少——总共只有三位。除了黎安以外,还有一位是茉莉她们班级的班长,同时也是茉莉玩CS的启蒙老师、“黑色火焰”战队的战术指导,名叫杨嘉明;另外一位,也是茉莉她们学校的校友,但比茉莉要高一级,是“黑色火焰”战队一位二年级成员的男朋友,同时也是杨嘉明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这位名叫王国栋哥们儿本身是学工艺美术的,家里开着一家集产、销为一体的成衣店,在市里有两处店面,在平安县和安阳县县城,也各有一处门店。他也是“黑色火焰”战队队标、队服的设计者和提供者。

茉莉订的包间里是一张大圆桌,十二个座位,九女三男,刚刚好。

生日宴聚餐订在晚上。茉莉告诉黎安,准备在7点半开始。可黎安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说来也怪,阳和饭店在平阳也算得上是档次最高、环境最好、口碑最佳的几家饭店之一了。一般来说,像这样的饭店,夏季晚间集中上客的时段通常都不会太早。七点半到八点左右都属正常,有时甚至会更晚一些。可那天还没到七点钟,客人就像忽然从空气里凭空变出来的一样,一波接一波的往店里涌。从一楼大堂到二楼、三楼的雅间、包房,提早出现的集中客流,让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尽管已经提前请好假了,但同事们都忙的脚不沾地,作为大堂领班之一的黎安也不好就这么开溜。虽然心里边一直挂念着茉莉的生日聚餐,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去迎客、引座,帮客人点菜、下单。

麻利地安顿好自己引导入座的两桌客人,帮客人点好菜,下好单,黎安看了一眼酒店大堂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七点三十二分了。赶紧同前台收银和另外一位大堂领班交接了一下,又跟戴晓容打了个招呼,回宿舍取了下午就准备好的鲜花、蛋糕和水晶手链,就往两条街以外的泉香酒家赶。

其实连三站地都不到,平时的话黎安肯定会步行过去,可这会儿手上又是提着蛋糕,又是抱着鲜花,挺不方便的,走路也费劲。更重要的是,虽然已经晚点了,但黎安还是不想迟到太久,所以他一出门就直接在饭店门口打了辆出租车。还好,一路上挺顺溜。没用五分钟,黎安就赶到了那家名叫“泉香酒家”的饭馆。在吧台问清楚茉莉她们所订包间的位置后,他谢绝了服务员领路,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抱着那束香水百合,自己就找过去了。

当黎安用抱着花的手肘轻轻压下门把手,慢慢推开房门的时候,包房里面年轻女孩子们清脆的笑闹声,立刻就涌进了他的耳朵。间或也夹杂这几句爽朗但稍显低沉的男声,听起来似乎是在谈论上次“黑色火焰”战队同“风语者”比赛时的情景。

一眼望去,黎安发现茉莉和她请来的朋友们都已经各自落座了。茉莉斜侧对着包房的门口,左手边一溜坐了八个女孩,右手边是一个空座,黎安估计应该是留给自己的。空着的座位再往右,有两个男孩紧挨着坐在一起。

这个钟点儿,饭店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所以菜上的比较快。黎安看到整张桌子已经快被盛着各色菜肴的盘子铺满了。想必茉莉之前点好的菜,也该差不多都上齐了。

最显眼的,是大圆桌的正中央位置摆着一个十二寸的大蛋糕。蛋糕周围用巧克力酱勾勒出了好看的装饰纹,中间用粉红、鲜绿、嫩黄三色奶油做了几朵小花和几片绿叶的造型,然后用鲜红色的奶油分别写了中文“生日快乐!”和英文“Happy birthday!”的字样。

十七支蜡烛已经插好了,但还没点上,显然是在等黎安。

黎安知道自己迟了有十来分钟,所以他一进门就向大家连声告罪:“哎呀呀,实在不好意思,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茉莉的朋友们就一起笑着起哄,要求“罚酒三杯”。

当着茉莉面,黎安怎么可能会示弱露怯?一边陪着笑,一边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必须的,必须的……”但还是先转身对站起来迎接他的茉莉小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说着,就把手里的鲜花和蛋糕递给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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