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戒备森严,特别是东宫夏桑处,为了保住他那条命不被我取了,安排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天兵。我如今有腿伤在身,幻化成任何的模样都会被认出来。
云端之上,“婆婆,我可以闯进去将她抓出来。”
这个人类皇帝,胡闹。
“那你说说,进去了又如何冲出来!我费力给你保住的这条命,给我好好将息将息。”
“……”
“进不去就让她出来吧”,我转身面向他,“你如今都修成剑灵了,这幻化之术该是不成问题了,你随意幻作个仙仆递个口信,就说夏陶帝女邀她去洗华池一叙。”
九珏有些迟疑,“正是紧张的时候,她会去出来么?”
唔,自然是会的,平日里夏陶为防着他那老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并防着了所有的人,如今正是又一次机会能近身除掉夏陶,她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去吧,我先去洗华池。”
我化作夏陶的模样慢悠悠的去洗华池,这段时日里不太平,洗华池的守池仙女也少了大半,只余了了的两三人在一旁侯着,温池的水同热石一样,对我的腿伤有好处,我于是乎干脆坐在石壁上将双腿放了下去,唔,我曾躺在绝壁山的雪中整十年,哪里会想在流光山遭道,果然没有这一身神力就同凡人一样脆弱不堪,想来那天帝忌惮的也正是这个,而这些恰恰都是自己不想要的。
仙仆来报,“公主,红衣帝妃来了。”
我睁开眼睛,“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一股强劲的掌风在我身后化开,“刚见面就动手,是不是急切了些。”
我一把将她吸入水中封住水面,只余得她在水下不停的挣扎,好一会儿见她扑通不动了,我便松了松手让她破水而出,大口喘气狼狈得不像话。
“怎么,当了几千年的狐狸就忘了自己是河鲤了么,连水下呼吸都给忘了?”
“你怎么在这里!夏陶呢!”
我笑了笑,双腿蹬了蹬水,“我就是夏陶啊,你刚刚不正想杀了我么。”
“是你诱我前来?”
“唔,不错,正是本婆婆。”
“你要做什么,是要杀我么?”,倒是个沉稳的主,不慌不忙。
我点点头,挥袖将她猛撞在池壁上,池地下淌了一片血。我拿起拐杖,九珏从暗处出来扶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同老婆婆倒也没有什么差别。
红衣踉跄的起身,捂住胸口,“我应当提早杀了你,等到如今都是我自己大意。”
她这性子学的谁,平日里圆滑得很,生死时刻竟不知说几句好听的话。
“我这一掌打你,可服气?”
“服气?我有什么服气的!你不就是仗着法术比我强么!却也不是自己修来的!”
说话不动听,自然是要吃亏,我提了气将她再次撞上池壁,“红衣,第一掌是替我那婢女还你,我不管你在天家做了些什么,威胁于我伤我婢女,我向来是恩怨分明,这一掌该还。至于这第二掌,虽说你岁数较我大,可这不是凡间,拼的就是个修为神力,还是应当对我放尊重些。”
我见她不说话,杵在那里不动弹,寻思着这两掌是不是打出毛病了。
“罢了,这些都是题外话,我今日来是问你,你同天帝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灭了他全族?”
红衣咂咂舌,“你不说我是忘了,婆婆,我做的所有事如今都是对你有力的,你不谢谢我反来找我麻烦?”
“唔,那你可是伤到了天帝分毫?”
这话堵着了她的嘴,“会,我一定会杀了他!”
“说说吧,其中有什么源头?”
站着有些累,我捏了个诀坐在云上。
“如若我不说呢!”
我被关的这么些年,别的不说光是这耐性练得妥妥的。倒是九珏老头,人年轻人跟着性子也沉不住,这方一个手刀就要向她劈过去被我拦了下来。
“红衣,婆婆我向来不喜欢威胁别人,自然也不会用知道的这些事儿来威胁你。只是如果你不说,说明你对我无用,那无用之人还留着做什么?”
含恨之人不怕死,只会怕报不了仇。
她会说的,大仇未报,不会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