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皓离开时显得有些心情有些沉重,母亲不久将有大劫数,自小与他最为亲近的大姐为母亲上青阳门寻找剑宗心法总纲常年在外。祖父受到太后猜忌,多年前身受重伤近年来深居浅出潜心闭关,父亲虽身居兵部侍郎在朝堂之上却有着颇多无奈,朝局动荡暗流汹涌,大姐的婚事竟然被重新提了起来,而皇帝这些年的表现差强人意,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暗中有着一只大手在缓缓拨动着一切,周遭有着无尽的黑暗在缓慢的向护国公府吞噬而来。
卫皓回到自己的院落,不曾理会灵儿和小五的关切,告知他二人好生练功,没有要事不要轻易打扰,直奔练功闭关之处。卫皓知道护国公府所面临的这一切的问题都是因为实力不够,如果实力足够强大即便是在这多事之秋又怎能撼动护国公府。以自己这点功力实在是不足以影响大局,为今之计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提升境界。如今卫皓的《无相经》堪堪入门,修为达宗尘境第二重聚气于丹田成就武师,在达宗尘境之前三岁习武七年苦练武功,达到一牛之力,方得以以武入道,成就宗尘境,这个修炼速度在川陕五省中算是拔尖了。
《无相经》以无相为奥义,自然讲究缥缈灵动,随心所欲,却不放纵。其以经典为名,其内容亦是玄妙非常,远非寻常功法可以比拟,即便是在天陆,每一本经典皆是超级宗门立身之本,非本门核心弟子,立下不世大功之人,断无轻易传下之理《无相经》虽然是残本但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引来无数人的争抢。
卫皓如今已达宗尘境第二重巅峰,随时都可以突破,但总觉得差那么一点机缘,佛家讲缘法,道家讲悟性,虽然道法中不乏强行突破之法,魔道修士更是讲究勇猛精进,道魔之间对立相互之间无数年来争斗不休,却又相互取长补短,谁都怕落了下乘去,道家借鉴了魔道中的突破之法受到了极大的启发折中至道门经典中,用以防止有人机缘不够难堪破境界而寿元终结,有猛人道魔同修成就一番霸业,也有圣人贤者力图论证天下一法通万法通,道魔殊途同归,但终究是道不尽说不尽,只是偶尔有人修炼时达到玄而又玄的境界偶有所悟却终难得要领。卫皓作为护国公府世子自然不缺此种突破之法,《无相经》中对此法也有涉猎。但卫母曾告诫,卫皓如今修为尚浅,正是需要打磨的阶段,强行突破之法固然是勇猛精进,但难免有道心不坚,道行不稳的危害,于日后不利,只能是勤勉修行,苦修不缀等到机缘足够自身打磨圆润在一个境界领悟通透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便迎来下一个境界。
卫皓也察觉到自身修行《无相经》的速度与平日里读的书中记述的内容有出入,常人自宗尘境第二重修到顶峰境界即便是有灵丹妙药辅助也需两三个月,天才一些的也要月余,卫皓却只用了短短十天,这其中《无相经》功法霸道玄妙之处,其进阶之快让人咋舌不以。思量间便又席地而坐,五心朝天,运转起《无相经》来,其玄妙大小小大之间,大而无形小而无相,期间六识俱敏,意识飘散忽而极大,又似乎极小,小大之间,无以为常,又无以为恒,神识飘忽,似能通向另外一界,又似是能融于天地之间,飘散于这方天地的淼淼云烟中,似是能得到天地中的奥义。
天地之间的灵气在练功房中穿梭跃进,如同一只又一只金色的精灵在欢闹嘻戏,房中卫母布下的灵阵那细密的金线若隐若现如蚍蜉野鹿,灵猿舞动,明灭而飘忽,灵气氤氲隐含阵法妙义,卫皓盘膝危坐吞吐云霞改造自身的身体,缓缓吸收身边游离的灵气压缩进自己的丹田。
卫皓出关已是傍晚时分,并没有再进一步突破到宗尘境第三重,用过晚膳,身着一套宝蓝色的长衫发髻随意的挽着,不着轻裘,独自斜倚在屋内的榻椅上,翻看着一本野史,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思索着书中的道与理,在外看来颇显得有些惬意,灵儿立在身后,手中端着茶壶,屋内烧着银丝暖碳,虽是初冬飘雪的时节,毫不显严寒。
窗外山川显得渺远,至傍晚空中聚在一起显得黑压压的肃杀的云朵便散开了,天空高处金霞缭绕,好一番大好风光。
灵儿脆生生的问道:“少爷,是不是自夫人处挨了训斥。”
卫皓轻笑一声,宽慰了几句,便一个人出了院子,在院中站定,练起了护国公府家传武学《沧海澹月决》,此法被卫母评为不错,即便在天陆的大势力中也是极为不错的筑基功法,脚掌间身法运起《无相经》中的秘术小无影术,身形缥缈灵动却不失张力,灵儿站在门口看的美目涟涟。
一连将法决打出三四遍,任谁都有些力竭之感,突然之间卫皓周身的灵气波动变得十分剧烈,而卫皓本身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招式虽然还很稚嫩,却越来越得章法,一瞬间周围的灵气暴动了,卫皓两丈范围内的积雪突然间消融开去,从卫皓身上传来了一股热流,卫皓周身百万毛孔似是从未知次元中汲取到无尽秘力,一瞬间灵气如同闸口寻到了宣泄,身体中似乎传来一身闷响,卫皓瞬间突破到了宗尘境第三重的境界。
卫皓眼中瞬间充满喜色,这几日一直寻求突破之法却屡屡不得要领,没想到正是看到了这山河丽景,武动招式间便轻易突破了,可见机缘到来一切水到渠成绝非空话,其间法力流转毫无生涩之感。兴奋之余便再武了两遍,武动间感到不仅仅是丹田中的灵气充盈许多,丹田也再次得到开辟,力量无比圆润。早先卫皓未入宗尘境之前苦练武技身体中的力量达到一牛之力,方得以引气入体,此前修炼的《沧海澹月决》共十八式,虽然招式全部习得,但若是运用真气打出两两相互配合间以卫皓的功力如实与人对招全力打出只怕是只能打出三招便会力竭,从前未入宗尘境时只是使用招式与体力配合十八招使用来也是颇为圆润,现如今破入宗尘境第三重境界,丹田得到再次扩大,是二重境界时的数倍,犹如一颗椭圆的鸡蛋,似乎在孕育什么奇迹伟力,此时武动间卫皓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随意一拳只怕便有十牛之力,若是配合着《沧海澹月决》只怕还要翻倍,而这才仅仅只是前三招而已,随着修为的进步威力更大,卫皓心中不免有些小期待起来。
此前的些许阴霾在此刻也被卫皓遗忘,忘我般打出拳法,足足练习了十余遍,从前的那三招中许多生涩之处此刻也融会贯通。
卫皓收功后,灵儿将随身的娟巾递给卫皓,向着屋内走去,突然间卫皓背后有一缕灵气波动,一只手掌向着卫皓的肩头拍去,来人动作之快远超卫皓的反应速度,功力之高远在卫皓之上。卫皓躲闪不及,被来人老老实实的一掌摁在肩头动弹不得,卫皓虽然刚刚突破了宗尘境第三重的境界在同龄人中也属不错,但来人实在超出太多,便被摁在了当场。正待卫皓反手准备迎击之间,霍然转头看到来人的面孔,表情瞬间激动,正是早间被母亲告知即将回家的大姐。
脱口道“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看向大姐卫婕年方十四,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身着一袭淡绿色纱裙,虽是冬季却不与京城中的许多世家小姐一样披裘围氅,浓妆艳抹,头无金钗璎珞,衣着朴素淡雅,站在卫皓近处恬静淡雅如同一棵神竹静立于一片洁白的冬雪中,不施粉黛却姿容万千,站在哪里便将哪里变成了一幅水墨,周身充满道的气息。
“刚回来不久,见过了祖父,见了父亲母亲,想着来你这看看,见你练功没有打搅你,还算不错突破了一重小境界,达到宗尘境第三重了,看来这段时间练功上没少下功夫。”
卫皓突破后遇到大姐心中正是喜悦,正想大加吹捧自己一番,但想到母亲的话表情瞬间变了三变,只得将这些大话咽下,有些干涩的说到:“侥幸突破,大姐,你如今什么境界了,刚才你的手掌我感觉根本挣脱不开,我怎么感觉我和你差的越来越多了。”
卫婕注意到卫皓表情几经变化,怎会不知卫皓已经晓得自己的婚事,却未放在心上,笑道:“我在浣尘境界,已初步接触罡气,虽不能完全转化也不能外放,但对付比我境界低的人罡气运转间如同磐石坐佛你自然是难以避开。”
言语之间轻松写意,丝毫没有将面临的联姻之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因此而羞愤,显得平静而淡然。
听到大姐已经浣尘境界卫皓更是完全没有了显摆的心思。
灵儿站在旁边看到卫皓的表情接连变换,大小姐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自己,将二人引向屋内便告退而去。
卫婕淡扫了一眼灵儿离去的背影,手中还拿着卫皓用过的汗巾,收回目光后看向卫皓。
“大姐你手中有灵晶吗?”
“倒是有,你要这东西干嘛,你的境界突破第三重也就堪堪可以用这个吧,须知修行欲速则不达,道基不稳后果十分严重。”卫婕此时也摆出了大姐大的威严。
“一块就行,与练功无关。”
看到卫皓故弄玄虚卫婕也不与他计较,从袖摆中拿出一块泛着蒙蒙青色光辉的小石头,递给卫皓。
卫皓左手手中正拿着一团三色絮状物体,如烟似霞,正是得自卫母的天障烟,右手接过灵晶,抬手将天障烟打出又将灵晶打入天障烟内部,闭目凝思之间边间这团烟霞缓缓化作了二人的模样,坐在桌前喝茶聊天,这纯粹是因为卫皓修为不够不然转瞬间天障烟便会幻化成二人模样,而他的功力又不足以支撑天障烟的幻化,便运用了《无相经》中记载的法门用了折中的办法以灵晶代替节省自身法力就是转化的稍慢。
卫皓转身将大姐卫婕引进了练功室,外面那两个假人有灵晶的力量没有人问答远远看去是不会看出破绽的。
卫婕看到这一幕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看了卫皓一眼,也不言语,知晓卫皓怕是有话要说,抬手间打出符箓,一道淡青色的光罩将姐弟二人罩在内部。
“这是我在宗门兑换的隔音符箓,能防止外部人的窃听,小弟你刚才施展的是《无相经》中天障烟的手段吧,看来母亲将《无相经》传给了你,母亲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