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好角——少年
——结果昨天还是在大叔家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通过『生理钟』起来的我活动了一下满身疮痍的身体,并将身上的病服变成平常的橙色套装后,来到了约定的车站。
“……你在干什么?”
我对在检票口当机的格蕾问道。
“那个……这个……我……”
看到我来了的格蕾有些不知所措的指了指眼前的非接触型IC卡检票机。原来如此,是不会用吗。但很遗憾我也不会用。所以别用那求助的眼神看着我了,没用的,老老实实等莱妮丝过来吧。
“嗯,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呢。”
“虽然让人高兴不起来就是了……”
“你说莱妮丝会用这个高科技吗?”
“莱妮丝小姐真的认为这个是高科技吗?”
这样交换着没营养的话题,我们终于等到了救世主。
只带了一个行李箱的莱妮丝·没有朋友·埃尔梅罗·兄控·阿奇佐尔缇对堵在检票口的我们皱了皱眉头。
“……你们在干什么?”
“你能保证在我们说出来缘由不会笑吗?”
“我保证。”
“检票机不会用。”
“………………………………………………”
“你还是笑出来吧。”
之后,在笑得快岔气的莱妮丝的帮助下,我们顺利搭乘了始发车。
“真大呢……这就是包厢啊。”
来到四人包间的我不禁感叹。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吗——虽然脑内的只是要多少有多少,但在亲身经历时才会感到与想象的差别。更何况我还在不久前还不知道包厢这玩意。
“首先……嘛,忽然还是先说一下抱歉啊,毫无理由的让让你们陪我。”
“没、没关系。”
“也没什么,就当做康复训练了。”
在我和格蕾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了莱妮丝的致歉后,莱妮丝「对了」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我十分眼熟的木盒。
“这是伦敦一家我钟爱的巧克力生产商的产品,要吃吗?”
说着便麻利地解开红色丝带,一打开盒盖,一股可可的芳香直冲鼻子。
各种花朵形状的巧克力正惹人怜爱地摆在一起。表面上还装饰着糖渍的真花瓣,光看外表就让人心情愉快。
没想到这边也有那家生产商啊。这么想着的我说了一句「那我不客气了」后就从盒子里随便挑了个巧克力后连看都不看一眼丢进了嘴里。
甘甜的味道在舌头上化开,同时伴有些许苦味。和刚才花瓣的甜味相叠加,让人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第二块、第三块。
(唔,果然很美味啊,而且还是黑巧克力……嗯?)
我突然疑惑的看向莱妮丝。
“嗯?怎么了?不和口味吗?”
“不……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的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了?”
平时都是耀眼的焰色瞳孔,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鲜艳的蓝色。
「啊,这个啊」莱妮丝轻轻摸了摸眼睑附近,微微一笑。
“这个啊,要说的话其实这才是本来的颜色。——哎呦,差不多到时间了。”
这么说的莱妮丝从口袋里拿出眼药点上。
暂时闭上双眼,等待药物浸润眼球,然后睁开眼睛。
“我这是一种魔眼。因为副作用,接触到魔力就会变成红色。因为时钟塔到处都是魔力所以我一般不在意,但在公共场所红色的眼睛果然还是不太好吧?出于魔术师的角度来说也有点太显眼了。”
莱妮丝的话令我不禁侧过头——唉?难不成我和老哥在他们眼里超显眼吗?不,不是吧……上次在剥离城的时候也没人在意啊。还是说那些都不是正常人的关系?咦?这么一想,难道说我们在不知不觉做了很没品的事!?
“?”
莱妮丝疑惑地看着全身发抖的我。
“那、那个……”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格蕾说话了。
“……能告诉我、这次的事吗?”
一下问到了核心。
“可以哦。”
莱妮丝也不隐瞒——是觉得隐瞒反而碍事吧,她没考虑多少时间就将事情说出来了。
“——简单来说,这次的晚会就是黄金姬与白银姬的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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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莱妮丝
“黄金姬与……白银姬……?”
橙色的少年重复的说了一遍。
“对,嗯……该从哪说好呢?”
我靠在座位上想了想,然后说道。
“应该算是创造科(巴鲁叶)君主(Lord)巴鲁叶雷塔的家累吧。说到创造科,属于那里的魔术师基本也都是艺术家。不过艺术的形式则是千差万别,其中伊泽路玛家代代所热衷的,是创造「最美的人」。”
我又拿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这次是块百合形状的巧克力。苦味恰到好处,优雅的甘甜在舌尖温柔地溶解。
“最美的人……是吗?”
“我们为什么会有美的认知。”
“因为会与心灵产生共鸣?”
橙色的少年没由来的说了一句,而我则摇了摇头。
“对也不对,但认知会对魔术产生影响这种说法的确有。当新一代的黄金姬和白银姬被认为完成时,按照惯例会举行亮相晚会。虽然我这是第一次参加。”
“这就是……黄金姬、白银姬。”
像是想将其刻在自己的脑细胞上一样,灰色(Grey)的少女低声地重复着。
然后,她这样说道。
“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会发生些什么是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对这意料之外的问题发出反问,格蕾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剥离城阿德拉那时也……我感觉莱妮丝小姐预计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件。……这次也……之所以会邀请我,是不是也是这个理由?”
“服了服了。你真敏锐啊。”
我一拍脑门。
我并没有想小瞧这个少女,只是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人的细微之处也能察觉到了。应该说这让我对她有了点兴趣吗。
“有传闻说,冠位(Grand)中的一人也会参加这次亮相晚会。”
我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就直接挑明了。
“冠位(Grand)……是魔术师的最高位吗?”
“没错。”
我点了点头。
冠位(Grand)。
色位(Brand)。
典位(Pride)。
祭位(Fes)。
开位(Cause)。
长子(Count)。
末子(Frame)。
以上,就是时钟塔中主要的阶位。
如上所示,最高位是冠位(Grand),最低位是末子(Frame)。
“总之就是这样,所以在时钟塔几乎看不到冠位(Grand)的人。而且这群抵达了最深处的人也不怎么和其他魔术师来往。”
“……我明白了。”
格蕾看上去理解了。
“……说起来,师父的祭位(Fes)怎么样呢?”
“这也是特殊的呢。”
我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虽然按一般算法来说是第四阶位,但其实这个称号是附带特殊条件的。简单来说,有别于通常魔术师的能力,赋予那些必须进行评价的特殊技能或实绩的名誉阶级。就像卡巴拉的生命之树(Sephiroth)中代表美的Tiphareth——美即可。
“美、即可。”
格蕾重复了一遍。
和刚才黄金姬的话题也很相似,这不能说是偶然。对于魔术师而言,渴求美的性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普及化。如果是兄长的话,大概会说什么,测定人类认知属于魔术师的基本性能之一之类的话吧。
“反正就是因为这种性质,祭位(Fes)有被人以不同眼光看待的倾向。”
作为魔术师的能力参差不齐。有时甚至有超越色位的魔术师在这个阶位上。
比如,身为传承保菌者(GodsHolder),使用着传承自神代礼装的执行者。
比如,能轻易将损伤的魔术刻印再生的修复师。
对于超出魔术师领域的,绝大的异能的畏惧。
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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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格蕾
“……当然,兄长这种情况被评价的则是学生的能力。”
莱妮丝小姐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继续说道。
“因为是讲师所以评价他的学生,真是一段佳话。不过好歹也是君主,凭借这一点才勉强升上祭位(Fes),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吧。”
毕竟如果不被评价的话,现在还是开位(Cause)或长子(Count)也不奇怪,她这样说道。
“……能升上去就谢天谢地吧,现在拯救世界都才给个开位(Cause)。”
少年的嘀咕传进了耳里。但我没时间管这些。
“……对、对不起。我感觉有点混乱了。”
脑袋因为吸收的情报太多令我来不及处理,眼睛不受控制的骨碌骨碌地转着圈,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唔——果然自己还是太笨了。
深刻感受到自己的不足的我沮丧地低下了头。
一旁的少年轻轻拍了我的肩膀。
“……嘛,向这种话听听就行了,没必要让它占据你那狭小的脑容量的。”
这根本不是安慰吧。
在伦敦坐上西海岸主线,经过大概三个半小时到中转站换车,要不了多久就到达了温德米尔湖区。
这里作为英格兰屈指可数的休假地而闻名,有着优美的风光。同时也作为彼得兔的故乡而被一部分人所熟知。
一出车站就看到一辆马车等在那里,在看到我们的身影后,看上去是车夫的人摘下帽子行了一礼。
“恭候多时了。您就是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小姐吧。”
车夫对莱妮丝小姐问道。
“是拜隆大人吩咐我来的。请上车。”
“那我不客气了。”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无视了后面担心的少年,莱妮丝小姐对车夫大方地点了点头。随后拎着行李箱爽快地坐进了马车,并示意我们跟上。
看来没问题。这么想的我们在对视了一眼后就跟着乘了上去。
车夫一扬鞭子,伴随着嘶鸣声,马车开始移动。
平地自不必说,这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也依旧优雅地前进着。
虽然是由动物在牵引着,却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应该是施加了某种魔术吧。
不久后。
“……好像能看见了呢。”
莱妮丝小姐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两座塔正矗立在湖畔。
以现代的标准来说,这两座建筑并不算巨大。高度大概和四层办公楼差不多。但是,不管那座塔都在以一种异样的形状倾斜着。
“听说这两座塔被称为双貌塔。有时也会加上管理这片土地的家族的名字,称为双貌塔伊泽路玛。”
“双貌塔伊泽路玛……。”
我低声重复道。
“不吉利的名字呢。”
少年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