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我和我二哥两人已被村子里的人架着到了阆苑。月狐本要跟过来,怎奈她二叔公突然硬气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跟我们同路,硬是将一定欲刨他们刘家祖坟的大帽子扣在了我们头上。
进得阆苑,一股森然之气扑面而来,外面宛如夏天,这里宛如冬天,只差了一墙之隔,似乎就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节气一般。
那叫雷子的壮小伙约莫十八九岁,长相倒也英气,只不过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凶悍摸样,狠狠的在我背上推了一下,说:“进去。”
我说:“雷子兄弟,我们真是冤枉……”话才说一半,雷子小声对我说:“莫大哥,你先撑着。”
我奇怪的瞪了他一眼,还欲细问,他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怎奈雷子立马招呼其他人关上阆苑的大门出去了。
二哥还在一旁叫天骂地,可惜根本就没人理他。见人都走了,他一脸怒气的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这才反应过来,自从我们进了龙柏就没有给手机充电的机会,现在手机早已经自动关机了。
二哥怒气冲冲的说:“莫生,你信不信老子出去找一帮人来痛扁这些刁民?”
我说:“不信。”
二哥说:“你不信?你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谁见了我不是恭恭敬敬的,他娘的现在被无缘无故关了起来,这在法律上叫什么来着……叫……私自收押?不对,用私刑?”
我说:“我觉得事情没我们想象那么简单,待会儿随机应变就是。”
二哥气急败坏的说:“你还沉得住气,要我说,我们赶紧找个地方翻墙出去,到时候先回四合院把咋们的青狼妖印偷出来,然后逃之夭夭。”
我说:“你真以为你翻墙出去就能逃了?这龙柏进出只有一条水路,没有船你怎么走?这龙柏村谁不知道我们两个被关起来了,谁不是刘姓宗族的人?你还想大白天的从这里逃出去,真是痴人说梦。”
实在无可奈克,看来二哥最终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只好在阆苑之中四处闲逛。其实我们两个就像看看月狐的母亲,不过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我们在阆苑之中被关了一天,晚上只能睡在两床稻草编织的草席之上,听说这是因为我们想要挖刘家祖坟的缘故,实在是大逆不道,相当于在草地上跪谢刘家先祖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有一个人急匆匆赶来阆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头天白日间请我和二哥饮酒的月狐三叔。
月狐三叔进门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门栓反插上,这才蹑手蹑脚的向我和二哥“露宿”的地方走来。
我一直留意阆苑之中的动静,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我立刻站起来喝问:“是谁?”
月狐三叔笑眯眯的从一蓬老山竹后面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上盖着一块白布,说:“两位,是我,是我。”
我诧异的看着月狐三叔,我以为会是月狐或者月狐二叔公来看我们,万没想到会是月狐的三叔。
月狐三叔被我盯得心里直打鼓,笑眯眯的走过来将篮子放下,揭开盖在上面的白布来。
我一看,篮子里是七八碗菜,有山蘑菇、竹笋炒肉、炖鸡、花生米、老腊肉,全是些令人食指大动的好菜,旁边还放着一壶小酒,直看得我喉结忍不住来回滑动。
肉香一散开,二哥也醒了,翻身起来就问:“****,那里来的腊肉味?”
月狐三叔连忙献殷勤说:“二位阴阳老总,这些全是孝敬你们的,你们可不要推辞。”
二哥一看是月狐的三叔,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再看菜篮子就忍不住了,捡起筷子就要开始胡吃。
我也独自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过想起这两日间发生的事情,这龙柏之中人心叵测,万不能像对待其他村子的人那样对待,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些人宛如还生活在明朝那样的宫斗年代,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步步如履薄冰。
我连忙拦住二哥,说:“三叔真是辛苦了,这天还没敞亮呢,你就给我们准备了这么丰盛的早餐,实在是让人倍感意外,你老还是有话直说吧,要不然这东西我们可不敢乱吃。”
月狐三叔瞪眼生气的道:“莫大兄弟,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能在这酒菜里下毒不成,只是昨日见我无异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二叔硬要抓着不放,还把你们二位说成了挖坟掘墓之辈,我回家之后才得知这件事,昨晚好不容易在月狐二叔公面前求了半天,这才有机会进来面见你们二位,当面向你们道歉赔罪来了。”说着,他拿起一双筷子每个菜都夹起来吃了两口,表示这些菜完全没有问题。
我说:“先前的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你怎么把我们坑进来的,可得怎么把我们放出去,要不然我们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月狐三叔连连点头,说:“晓得,晓得,阴阳莫先生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
二哥看我们东拉西扯,两眼却只看着菜篮子里的菜,只看得心慌,说:“莫生,别好心当做驴肝肺,门缝里看人了,月狐三叔好不容易忙活了这么久,我们怎能不领情,昨日之事我们也是得罪人在先不是吗?一码归一码,反正这顿饭我们必须得给三叔一个面子,是不是?。”他那里有问我的意思,说着话,他已经吃开了。
我的肚子也咕咕直叫,加上月狐的三叔也跟着吃起来,我再也忍不住,只好开吃“饕餮盛宴”。
月狐的三叔又给我们倒上酒,自己也跟着喝,我更加没有防备之心。我一边吃一边问他村子里会怎么处置我们。月狐三叔只说两三天之内定会将我们放出去,让我们不要心急,就当是在这里度假了,他还说一会儿会让他媳妇送点被褥床垫什么的过来,让我们晚上能够睡得安稳。
酒菜吃了一阵,我突然感觉头脑有些浑噩,扭头再看二哥,这丫的也是双眼迷离,似乎早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月狐三叔的老脸就在我们眼前一晃一晃的,似乎有了重影一般。
我勉力提起精神,说:“月狐他三叔,我们不能再喝了。”
月狐三叔突然换上一张冷笑的脸,说:“当然不能再喝了,浪费我的东西。”话声落下,突然从远处的老山竹背后跑将出来三四个后生。
我一看,心想完了,这是要被灭杀的征兆吗?
月狐三叔一挥手,说:“快做事。”
二哥已经晕了过去,我大喝一声站起来,骂道:“他娘的,你这个贼子,居然在酒菜里下了药,你待如何?”
月狐三叔冷笑,说:“幸好你们二位顶着阴阳莫先生的名号,好歹也是摸金这行出身的,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以什么借口打开阆苑之门呢?刘某在此先谢过二位了。”
月狐三叔后面那几个后生立马抢上来拿我。我心中恐惧,以为这是杀身之祸,奋起一脚,将最先跑上来的一个后生一脚踢翻,那人不知道是太瘦弱了还是怎么的,被我一脚踢将出去,连退了好几十步,最后一屁股栽倒在地。
我也大感诧异,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听得后面劲风扫来。我本来还以为躲得过,只因为酒菜之中药效太猛,我的两眼已经发花,头微微一偏却没能躲开,一声闷响,我的后脑勺被砸了一个结实,眼前一黑,就此晕倒过去。